進去以後,傅城弼以為秦慕天剛才那麽不可一世的囂張,會坐在代表著主人家的長沙發。


    出人意料的是,並沒有。


    他帶著奚惜坐在了旁邊的雙人沙發上,還體貼的伸手整理了一下奚惜的裙擺,以防走光。


    然後,抓著奚惜的小手。


    就這麽些細節,足以看出,他對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的重視與寵愛。


    具體昨晚鍾管家做了什麽,傅城弼還不知道,但願事情不大,否則真的不好收場。


    經過剛才那麽一番強橫的出場方式,傭人上茶時都戰戰兢兢的。


    奚惜看了微微有點手抖的傭人,心中暗笑,自家秦爺的霸總操作很有震懾力啊。


    她是沒想到,秦慕天會幹這麽霸總的事,還是對家族實力雄厚的傅家。


    心中自然很感動,昨晚的事情,其實也不大,可他卻用了這種平時很少會用的方式去為她出一口氣。


    要知道,真把傅家惹毛了,強大入自家秦爺,應付起來也不容易,甚至要付出一些代價。


    傅城弼目光看向奚惜。“這位是?”


    “這是我太太奚惜!”


    秦慕天介紹奚惜的身份,語氣情柔。


    林薇月在傅城弼身邊坐下時恰好就聽到介紹,對秦慕天夫婦丁點兒好感都沒有,隻維持著表麵的克製與禮儀而已。


    奚惜微笑著,禮貌的打招呼。“幸會,傅先生,傅夫人!”


    林薇月輕蔑的無視奚惜,對秦慕天道。“秦家賢侄,說起來,這還是你第一次到我們家作客,卻以這樣的方式。”


    其他不能做,言語上諷刺幾句也好。


    那女人看起來也沒印象,估計出身不太好,全靠美色搭上秦慕天。


    秦慕天不以為意,微眯的眸子噙著銳芒,冷淡開口。“沒辦法,敬酒不給麵子,隻能換一種方式了。”


    傅城弼問道。“賢侄,這是不是有誤會?你要是前來,我們歡迎至極。”


    “問你的管家。”


    秦慕天笑了笑,低頭漫不經心的把玩著奚惜的玉手。


    傅城弼叫來管家,把管家嚇得心髒疼,緊張不已。


    他硬著頭皮道。“老爺!”


    剛才還小鳥依人,一副乖巧溫順模樣貼著秦慕天的奚惜忽然笑眯眯的看著鍾管家。


    “原來,是個管家啊,說話那麽狗眼看人低,看來主人對你很縱容嘛。”


    突然被cue,鍾管家心裏一顫,強顏歡笑。“老爺夫人都很好。秦太太,昨晚的事,是我眼拙,很抱歉。”


    道歉有用的話,就不會有人喜歡看霸總言情了。


    奚惜笑容更加燦爛,還帶著一點白蓮花味。“哎呀,你別這麽說,我這種隻會攀附富貴的窮酸鬼,擔不起你這種高貴人的道歉。”


    傅城弼與林薇月雙雙看向鍾管家,他竟然對秦慕天的妻子說這麽難聽的話。


    想到剛才的隱瞞,鍾管家臉色灰白。


    “我,我看秦太太衣著低調,有眼不識金鑲玉了。”


    “衣著低調?”


    這時候,秦慕天冷笑一聲,壓迫感十足的目光盯著鍾管家。


    “我太太穿的衣服,是夏洛安親自設計的款,有錢都未必訂得到。”


    夏洛安,林薇月熟悉啊,那是國內最頂尖的時裝設計師,沒有之一。


    隨便一件衣服,都是六位數以上。


    全國的名媛貴婦都想要夏洛安出品的高定,卻一衣難求。


    便是高貴如她,大多也是夏洛安帶的徒弟設計的衣服而已,夏洛安親自操刀的,隻有兩件。


    “來了就是客,即便不是秦太太,也應該禮貌以待,你簡直就是有辱傅家名聲。”


    傅城弼直接批評了鍾管家,傅家的名聲比區區一個管家重要。


    同時,不滿的目光瞥了林薇月一眼。


    別以為他不知道,鍾管家之所以這麽目中無人,與林薇月的縱容是分不開的。


    傅家是傳承了百年的大家族,門風很重要,容不得下人作妖。


    這個人,就交給兒子去處置吧。


    “老爺,我,我不不知秦太太真容,所以才……”


    鍾管家在這裏工作了二十幾年,一看傅城弼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次不會輕易過關,趕緊求饒。


    “退下吧,少爺回來會處理你的事。”


    鍾管家一聽是由傅泠處置,頓時整個人泄了氣,完了,少爺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這些年,他一直針對林天磊夫婦,以前是有夫人遮掩和維護,以後……


    不敢想下去,鍾管家腿軟的退下。


    奚惜湊近秦慕天的耳邊,故作‘小聲’的說道。“傅家的管家,能力不及我們家的齊管家一成呢。這也是傅家與秦家的差距嗎?”


    傅城弼和林薇月聽到了,臉色黑沉,又不能說什麽,一說就等於承認傅家與秦家差距巨大。


    秦慕天低笑,柔聲道。“沒那麽誇張,不過總算弄懂了,為什麽傅泠能力不俗,傅家還是趕不上我們秦家。”


    “豬隊友!”


    “嗯!”


    秦爺兩口子一點麵子不給傅城弼夫婦,悄悄話說得毫不走心,當事人一字不落的聽到了。


    林薇月感覺,奚惜說的豬隊友,是指她。


    “小姑娘,你別太過分了。我們傅家是與秦家差了一丁點,卻不代表我們就怕了秦家。”


    “你們莫名其妙跑到我們傅家鬧事,本就是你們不對。”


    “現在還惡言相向,是覺得我們傅家是軟柿子?”


    有秦爺在身邊做定海神針,奚惜一點都不怕臉色陰沉的林薇月。


    她依舊笑顏如花,聲音又甜又軟。“我可是規規矩矩按門鈴的,是你的管家問都不問就羞辱我。我們今天,不過就是以牙還牙。”


    “傅夫人莫不是覺得,我年輕就該尊你老,被欺負了也要站著乖乖挨打?”


    “嗬,就算我肯,我老公都不會同意!”


    最後幾個字,奚惜的神色變得淩厲,是一字一頓的說出口的。


    嫁入傅家以後,就沒有人這麽對林薇月說過話,她被氣得呼吸紊亂。


    她瞪著奚惜,麵目凶惡。“你,你,你什麽出身,竟敢這麽狂,也不怕閃了舌頭。”看書溂


    奚惜被林薇月攻擊出身,秦慕天就想維護她。


    身子被一隻小手按住了,眼神示意她自己來就行。


    “我出身確實不怎麽樣,可我還不是嫁到了最優秀的老公。傅夫人,被你狗眼看人低的我,現在的身份跟你是一樣的!”


    “哦,不對,現在傅家是傅泠繼承了,也就是說,傅泠的女人,才是與我平平起平坐。”


    “傅夫人你,隻能站在我光環外,而c位……是我!”


    奚惜說話是,眉目染滿了自信與從容,初現秦家當家主母的風範。


    秦慕天很滿意,看她的眼神是柔情蜜意的。


    林薇月被奚惜的倨傲氣得心口痛,想要發火。


    傅城弼及時阻止,並不想與秦慕天矛盾升級。


    與秦家惡鬥,兩敗俱傷,劃不來。


    今天的事,本也是薇月管教下人不當造成的,傅家不對在先。


    “秦太太,這件事傅家下人有錯在先,這是我們不能推卸的責任。相信你來傅家,主要目的,也不是跟傅家作對。”


    傅城弼的態度,奚惜還是接受的,比他那個尖酸刻薄的老婆好多了。


    奚惜點頭,給了個台階。“傅先生說得對。”


    站在秦慕天身後的魯垚動了,取出一張支票,放到傅城弼麵前。


    秦慕天開口。“我們家是窮,但該給傅家的賠償,不會少。”


    被諷刺了一句,傅城弼無奈,隨即掃了一眼支票,三千萬!


    “秦爺謙虛了!”


    秦慕天家裏窮?


    那全世界都沒有富人了。


    傅城弼收了支票,不是缺了這點錢,而是收了代表這件事到底為止。


    低頭看了一眼腕表,秦慕天腹誹了一句,傅泠那廝還沒回?


    奚惜不知道自家老公在想什麽,說道。“此次前來,是拜訪你的司機林天磊楊貞靜二位長輩的。”


    “麻煩傅先生了。”


    傅城弼有一瞬的驚疑,問道。“你跟天磊夫妻兩,是舊識?”


    奚惜籠統的說。“他們應該是不認識我的。”


    “少爺!”


    傭人的聲音響起,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


    傅泠冷峻的身影出現,在奚惜夫妻兩對麵的沙發坐下。


    他冷沉的目光落在奚惜臉上,這就是秦慕天寶貝得很,還經常跟他們炫耀的妻子?!


    看著也就那樣,不及森森!


    虧得他是表情深沉,要是秦慕天看出他的想法,會不管不顧,當著傅城弼夫婦的麵就拿麵前的陶瓷杯砸傅泠的腦袋。


    “阿泠,這二位很囂張,你當心點!”


    林薇月像個老綠茶,說話陰陽怪氣的。


    內心是盼著傅泠可以為她出頭,好好教訓秦慕天夫婦。


    可惜,傅泠冷漠至極,對她的置若罔聞。


    林薇月自己可能不知道,傅泠心裏可是一清二楚的,自己的親媽對森森做過什麽的。看書喇


    親媽又怎樣,也不能阻擋他與森森!


    因為這些,傅泠真的不是惜惜吐槽的媽寶男,他早就單方麵與林薇月切割。


    林薇月在他那裏,遠不及林森見重要。


    花錢養著,盡兒子的基本義務,母子感情,一點不剩了。


    “秦總!”


    傅泠看向秦慕天,秦慕天摟著奚惜的肩,笑著介紹。“這是我太太奚惜。”


    那驕傲的語氣,就很欠打!


    傅泠手癢,礙於自己的女人在秦慕天的地盤,忍住了。


    “秦太太,幸會。”


    “傅總!”


    奚惜落落大方的,氣場強大的傅泠麵前,也沒有怯懦。


    “剛才聽聞你們找林叔和楊姨,我帶你們過去。”


    “那勞煩傅總帶路了。”


    奚惜笑著,又對傅城弼點頭示意先失陪。


    夫妻兩與傅泠現行離開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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