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似乎覺察到了女孩話語裏的危險,沈津南輕輕搖頭,“我會休息的,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趕緊把臉洗了,別讓泡沫進到眼睛裏了。”


    她嘟噥了句,“行吧,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鹿幼殊將臉上的泡沫衝掉,她似乎想到了什麽,連臉上的水珠都忘了擦,直接抬頭看向鏡頭問沈津南。


    大概是臉上的水珠流進了眼睛了,讓她覺得有些酸脹,於是她抬頭看過來的時候眯住了左眼,露出的另一隻右眼雖然沒完全閉上,但也淺淺的半眯著。


    鹿幼殊伸手從旁邊抽出了一張洗臉巾擦著臉上的水,頭頂的白光很亮,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女孩本來就白皙無瑕的皮膚在洗完臉後有一瞬間皮膚變得更加雪白了,站在頂光下仿佛在發光。


    她睨了他一眼,佯裝歎息地說:“那看來咱們今晚是不能一起洗澡了,真是太可惜了。”


    沈津南頓了頓,“……嗯”


    最後視頻還是沒掛斷。


    不過手機也沒被鹿幼殊拿到浴室裏,而是被放在了淋浴間的外麵。


    這一路車外都十分安靜,路上沒有車輛來往行駛,更沒有行人,於是這也導致了車內的氛圍安靜無比。


    淅淅瀝瀝的水聲從手機那邊斷斷續續的傳來。


    沒有把手機拿進去的原因是雖然鹿幼殊經常慫恿沈津南洗澡的時候和自己打視頻,但如果這個人被換成了自己,鹿幼殊就開始慫了。


    至於沒有掛斷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了每次晚上都和沈津南通視頻,習慣了時不時有一搭沒一搭的突然聊上兩句。


    大多數都是她想到了有趣的、看到了好玩的和他說。


    而他們每次通話也是一通就是一整晚。


    路上很安靜,除了淅淅瀝瀝的水聲外,女孩說話的聲音也時而從手機那邊傳來。


    “……”


    沈津南嫣紅柔軟的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那雙漆黑的眸子更是在森森的黑夜裏晦暗跳動著縷縷浮光,宛如跳動的暗火。


    盡管他並沒有刻意的去想些什麽,但腦中的畫麵卻從未斷過。


    恍若無師自通般,雜亂又一股腦的鑽進了他的腦海中。


    輕而易舉的撩撥了他的所有心緒,將他牽引著邁入一個陌生的深淵。


    霧氣彌漫的淋浴間,帶著騰騰的熱氣,女孩站在花灑下仰頭淋著熱水。


    沐浴露變成了綿密的泡沫附著在女孩雪白的肌膚上,她剛剛說話時氣息有些不穩,似乎是因為在塗抹著肌膚上泡沫的原因。


    女孩指尖滑過肌膚時指腹按壓揉搓時在身上留下的痕跡,腰身纖細柔軟,輕輕拂過。


    沒多久便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大概是在衝洗身上的泡沫。


    水流順著柔軟的肌膚向下,蔓延至全身,撫過了細長的脖頸、雪白的柔軟和纖細的腰身,最後順著腿根緩緩流下,與地麵的水流匯聚。


    “……”


    盡管他看不到任何畫麵,但憑著女孩因為說話時變化的氣息和傳來的水聲,他似乎不用想也十分清楚的明白此刻她進行到哪一步了。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清晰的出現在他眼前一般。


    沈津南眉眼間的神色很淡,看不出什麽波瀾明顯的情緒起伏,他隻是麵無表情地將緊閉的車窗半降了下來。


    夜間路上沒有行人,車輛行駛的速度很快,如今這個時節本來就已經降溫了,更別說是深夜了,寒風瞬間從降下來的車窗外一股腦的灌了起來。


    冷風刺骨,卻吹散了車內有些燥熱的溫度。


    攥緊的指尖也驀然鬆了一些。


    發脹的大腦也在這一刻有了片刻的清醒。


    但也就隻是僅有的片刻而已。


    心中星星燎原般的燥熱是無法平息的。


    至於領口原本被係得一絲不苟地紐扣早就被他解開了好幾顆,露出了雪白的脖頸和筆直漂亮的鎖骨。


    伴隨著他的深沉吐息,胸口起伏著,車頂的暖光燈其實都不算很明亮,在黑夜裏沉沉的,那一刻光線仿佛都盛滿在青年的鎖骨窩中,又順著吐息的胸口緩緩沉沒了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水聲停下,幾分鍾後淋浴間的玻璃門被拉開了。


    “南南?”


    女孩疑惑的聲音傳來。


    似乎停頓了好幾秒,那邊才傳來他沙啞的聲音。


    “嗯,洗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鹿幼殊的錯覺,她總覺得小病秧子現在的聲音沙沙啞啞的,又帶著一絲壓抑。


    鹿幼殊一邊走來一邊點頭,“嗯,洗完了。但是你的聲音怎麽突然間這麽沙啞?”


    “感覺像是你剛剛背著我偷偷抽了二十根煙一樣!”


    沈津南那邊微微沉默,“……沒有感冒也沒有抽煙”


    鹿幼殊當然也知道他沒有抽煙。


    小病秧子這人除了在吃飯上麵不積極之外,每天都是早睡早起,作息平穩,更別說抽煙這種不良嗜好了,那是完全沒有的。


    不過有她在,小病秧子吃飯不積極的這件事也都在逐漸改變了。


    鹿幼殊走來抬頭看了眼置放在洗漱台上麵的手機,結果卻發現沈津南那邊一片漆黑,也就隱約有幾縷月光從車窗外照了進來。


    鹿幼殊覺得奇怪,往臉上抹著精華,“南南你怎麽又把燈關了?而且我怎麽感覺你好像停下來,沒有在開車嗎?”


    “……嗯”


    他低應了一聲,“找了個酒店,停在了酒店外麵的停車場,休息了下。”


    “你到底怎麽了?”


    再次聽到沈津南開口,鹿幼殊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般,停下來然後湊近了鏡頭,疑惑地嘟噥,“我怎麽聽你的聲音感覺很累的樣子?”


    小病秧子的聲音聽上去輕輕的,但奇怪的是鹿幼殊又總感覺他的尾音像是帶著鉤子一般在勾她,和他原本清冷淡漠的性格截然不同。


    大概是因為屋內有暖氣的原因,女孩洗完澡後身上隻穿著單薄的吊帶。


    雖然他這邊一片漆黑,但女孩那邊卻是燈光明亮。


    她湊過來看著鏡頭的時候,本就單薄的吊帶略微鬆垮了些,看著那一片白到發光的肌膚,他的視線像是被燙到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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