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一片靜謐,隻有那牆壁上昏黃的壁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勉強照亮了這個空間。


    沈遠山悠然地坐在那張寬大的真皮沙發上,他微微抬起眼皮,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示意一直站在眼前的傅硯深也坐下來。


    房間裏並沒有開燈,昏暗籠罩著四周,使得一切都顯得有些朦朧和模糊不清。


    沈遠山手中握著一根雪茄,不時有縷縷煙霧從煙頭升騰而起,縈繞在空氣中。


    他的一隻手隨意地搭在沙發的扶手上,雙腿則優雅地交疊在一起,整個身體舒適地倚靠在沙發背上,與之前在客廳時所展現出的肅穆形象截然不同。


    在這模模糊糊的書房裏,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彼此之間相隔了一大段距離,仿佛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鴻溝。


    他們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隻是默默地,氣氛異常沉悶而壓抑。


    這種沉默讓人感覺既像是一場無聲的對峙,又似乎是一場微妙的博弈。


    傅硯深雙手規矩地搭在自己的膝蓋上,看似鎮定自若,但實際上卻在努力掩飾內心真實的情緒波動。


    畢竟,要將別人家視若珍寶的女兒娶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然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自古以來,老丈人們看待女婿往往都會帶著幾分挑剔和審視,怎麽看都覺得不太對勁。


    此時此刻,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絲毫不像在談論感情。


    反倒更像是在商議一樁嚴肅的公務,毫無情感可言,純粹被各種利益關係所牽製。


    終於,沈遠山輕輕地抖了抖手中雪茄上的煙灰,然後緩緩扭過頭來。


    目光直直地盯著傅硯深,用一種低沉而富有壓迫感的聲音問道:


    “傅家……你究竟能夠做主多少事?”


    傅硯深挺直脊梁,鄭重地說道:“我可以完全自主決定我自己的所有事情。”


    這句話雖然並沒有明確表明他在傅家處於怎樣的地位,但字裏行間卻流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態度。


    傅家絕無可能逼迫他去做任何違背他個人意願的事情。


    這意味著,無論傅家麵臨何種情況、有著怎樣的利益考量。


    他都絕不會輕易妥協,更不可能為了家族的利益而犧牲自己的原則和自由。


    沈遠山微微頷首,表示理解。


    然而,他緊接著拋出一個尖銳的問題:


    “可是,你又如何能夠確信沈恬會始終如一地對你保持濃厚的興趣呢?沈恬經常對事都是三分鍾熱度得的。”


    這個問題怎麽說呢,有點難為人了。


    傅硯深嘴角輕輕上揚,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伯父,我自然有辦法讓她永遠對我興致盎然。”


    因為在他看來,一段感情能否長久維持新鮮感,關鍵在於當事人自身所散發出的獨特魅力。


    隻要自己足夠優秀、足夠強大,那麽吸引對方的目光並使之持續關注便絕非難事。


    倘若這份興趣最終消失無蹤,那隻能說明自身沒有那個本事,不配。


    聽到這番話,沈遠山的雙眼猛地微微睜大了一些。


    原本已經送到嘴邊準備點燃的雪茄也停在了半空中,短暫的遲疑之後,他緩緩放下手,將雪茄熄滅在煙灰缸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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