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胡,想什麽呢?你家體征鎖不能識別我,快來幫幫我開門,它現在已經開始警告了!”不遠處傳來劉扁鵲的呼喊聲。這才讓胡裏昂回過神,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剛一進屋子,可以發現裏麵的五個人分成了兩夥,自己老媽和龐叔學怎麽煮茶,看上去學的很認真,另外一夥就是尤蒂、澤莉亞和拉姆,拉姆趴在沙發上,而尤蒂和澤莉亞找了兩個墊子坐在低上,傾聽著拉姆的情感遭遇,拉姆一邊說一邊擦眼淚,尤蒂和澤莉亞一邊聽一邊擦眼淚,這讓胡裏昂不由得連連感歎,拉姆這小子果然是婦女之友,如果他的取向是女性,那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落入這個家夥的魔掌。


    “我們是不是該辦正事了。”劉扁鵲歪著臉對胡裏昂道。


    “那就麻煩你了。”胡裏昂用鄭重地眼神看著劉扁鵲,接著走向尤蒂。


    尤蒂臉上的淚痕還沒有擦幹,見胡裏昂走過來,啜泣著對胡裏昂道:“裏昂,拉姆他太慘了,一個男人的情感怎麽可以這麽坎坷?他隻不過是一個想被愛的人,怎麽就這麽難?”說著,淚水又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滑落。


    “那個,呃,尤蒂,劉大夫今天是專門給你看病的,你看現在?”看著自己愛人的狀態,胡裏昂自己也不確定現在是不是看病的好機會。


    尤蒂雖然知道劉大夫的來意,但她是一個有教養的人,她不會上來就直接要求別人為自己服務,既然現在機會到了,那就肯定不會放棄。


    她蹭的一下從地板上跳起來,直接看呆了拉姆和澤莉亞,這個動作敏捷的確實有些過分,尤蒂直接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瞬間,表情從同情且悲憫變成喜笑顏開,她對劉扁鵲緊忙道:“劉大夫,您這次能來實在是太感謝了,太感謝你了。”


    “嫂子你客氣了,還請露出手腕,我來幫你診脈。”劉扁鵲示意尤蒂坐到一張椅子上,而自己則是本來要蹲下,但胡裏昂還是遞過來一把椅子,讓劉扁鵲坐下。


    這個時候,屋子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劉扁鵲和尤蒂吸引,沒人敢發出聲音,都想親眼見證一下這種神奇的東方醫術。但從劉扁鵲微微皺起的眉頭卻讓胡裏昂的心裏感覺有些沉重。


    不過多時,劉扁鵲示意,診療結束,這時候屋子裏麵才有人敢大聲喘氣。


    “劉大夫,怎麽樣?”胡裏昂徑直走過去對劉扁鵲問道。


    劉扁鵲並沒有直接說病情怎麽樣怎麽樣,而是稍微對胡裏昂稍作阻攔道:“胡先生,按照中醫的規矩,任何情況下我們都不會直接和患者當麵交代病情,而是需要對知悉親屬講。”說到這裏時,劉扁鵲對尤蒂表示自己的歉意繼續道:“所以,胡夫人,我不能和你直接說,希望你能夠諒解,不過稍後我會讓胡先生為你轉述。”然後示意胡裏昂去外麵說,而尤蒂雖然焦急,但也點點頭表示理解。


    再次來到他倆剛才抽煙的地方,胡裏昂焦急道:“尤蒂的到底怎麽樣?”


    “那我索性就直接說吧,你愛人的身體狀況我可以用奇跡來形容,你之前和我說過,她之前再一次爆炸當中受到輻射,如果她是一般人那麽她現在的要麽早就死了,要麽就是被各種疾病纏身,而你看她現在的狀況,隻能說明你愛人要麽是長期注射價格昂貴的抗輻射藥物,要麽就是她對於輻射的免疫力異於常人。”劉扁鵲深吸了一口煙,胡裏昂耳中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煙草燃燒的聲音,抗輻射藥劑他自然知道,每一支不能說是價值連城,但按照他家之前的經濟狀況,一年的收入隻能夠買一支能夠維持一個月的抗輻射藥劑,所以隻能是她的身體對輻射的抗性非常高。


    “有什麽辦法能救尤蒂嗎?”胡裏昂從表情上並沒有表現出其他表情,但他的心中卻已然處於驚濤駭浪之中。


    劉扁鵲將煙蒂踩滅,慢慢的說道:“具體的治療方案我現在給不出,一會我需要抽取你愛人的血液樣本,我要回去研究一下,不過從她的脈象上來看,隻要身體機能還能夠保持平穩,再活二十年不是問題,但是如果想要孩子,就必須注射孕育藥劑,而孕育藥劑這種東西對於她現在的身體情況來說,就是打破平衡的催命符,所以。”劉扁鵲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這些消息需要胡裏昂自己消化,他再說,會真的影響到胡裏昂的心智,這樣也會間接的影響到自己的計劃。


    這時的胡裏昂的大腦當中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這一刻他的世界之中不存在聲音,甚至不存在任何光線,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將所有對外界的感知都阻攔在外,而胡裏昂自己則在這個黑洞的引力之下墜向未知的深淵。


    孕育藥劑是一針毒劑,但孕育也是尤蒂的宗教信仰和追求,她的身體如果不孕育,就好歹能活二十年,而孕育就會讓她身體內的平衡被破壞,兩難,又是兩難的境地,但自己老媽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尤蒂想要孩子,他們後麵是完全有能力領養一個嬰兒的,不能讓尤蒂有危險,是的,到時候要找一個機會打消尤蒂想要生孩子的念頭,但是怎麽辦呢?這件事需要精心謀劃,不能讓她覺得有異常,必須讓她坦然接受···


    啪的一聲,劉扁鵲的手拍在胡裏昂的肩上,這種感覺就像是超脫宇宙之力的次元之手,將還在思想黑洞之中下墜的胡裏昂直接拉回到現實世界。


    “別在瞎想了,事情也許並不像你想的那麽糟糕,記住,我是一名真正的中醫,她是我的患者,我也會對她負責。”此刻的劉扁鵲卻顯得異常真誠且自信,胡裏昂的神智剛剛恢複過來,但劉扁鵲的態度卻讓他覺得這個家夥值得依賴靠。


    “在血液分析出來之前,我希望你能夠保持淡定,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人品,但是不能不相信我們中醫的信仰,既然是問題,終究有解決的答案。”說著,劉扁鵲給胡裏昂遞上一支自己的煙。


    胡裏昂點點頭,便將煙叼在自己嘴裏,劉扁鵲一隻手插在自己口袋裏,用另一隻手為胡裏昂點上這支煙,自己也摸出一支吸了起來。


    “你這個人很奇怪,為什麽每一次見到你的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胡裏昂有一個優點就是暫時解決不了的問題,他隻會把這件事掛在心裏,慢慢思考,而不會火急火燎的盲目去尋找解決辦法,這也算是對他觀察這麽久下來,能夠找到的優點之一。


    劉扁鵲咧開嘴,想笑,但是咧到一半,又把笑容憋了回去,然後道:“我吧,是一個有操守的人,現在當我是大夫的時候,那麽我就真的會為患者設身處地的提供解決方案,這也是中醫的操守和信仰,我是醫者,自然應該遵守,當我回到蘭陵幫的時候呢,我就是大頭領,誰礙著我的事,我就想辦法拉攏,拉攏不了的就找機會收拾掉,說讓他死全家就必須死全家,這也是職業操守,當我是朋友時,我就會和普通人一樣,吃吃喝喝,吹吹牛,滿嘴跑胡咧咧,這也是操守,所以,我是一個有操守有擔當···”沒等他說完,胡裏昂的家門被推開,裏麵衝出了麵色焦急的尤蒂和阻攔不及的澤莉亞。


    但當尤蒂看到胡裏昂和劉扁鵲兩個人一邊抽煙,一邊很輕鬆閑聊的樣子,她的第一感覺就是自己應該沒什麽事,於是臉立馬紅了,顯得很不好意思,局促道:“呃··”


    “尤蒂就是想看看你們聊的怎麽樣,茶煮好了,讓你們進屋喝茶。”澤莉亞連忙打圓場道。


    胡裏昂倒是露出微笑道:“沒事,我們聊會天,現在就回去。”說著,將自己手中的半隻香煙丟到地上踩滅,便和劉扁鵲一前一後的回到家中。


    “哎呀,這茶真的是不賴,吃完羊肉能夠來上這麽一口,美的很啊!”劉扁鵲慢慢的吸溜著杯子中的茶,繼續道:“嫂子啊,一會我需要提取你的血液和毛發樣本。”


    沒等劉扁鵲說完,尤蒂拿著茶杯的手便緊緊的握住杯子:“我是不是很嚴重?”


    “哈哈,嫂子言重了咯。”劉扁鵲慢慢的又吸溜了一口茶繼續道:“用這個作為藥引,回去給你配藥的,別緊張。”


    “藥引是個啥?”一旁的澤莉亞倒是比尤蒂開腔的速度快,但當看到周圍人都是一種你別隨便搭腔的表情後,尷尬的縮了縮脖子。


    “問得好,我們中醫用的藥引,講究的是一個引藥歸經,會在藥物的奏效過程中起到一個輔助和牽引的作用,大家可以把藥引這個東西相當是太空飛行中的導航員,沒有這個東西,藥物的見效會變得很慢,而藥引的使用,也會根據患者的症狀不同而進行調配。”劉扁鵲解釋的倒是合乎情理,在場的人當中,都表現出一副茅塞頓開的表情,除了胡裏昂,他對於劉扁鵲的淡定和邏輯性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瞎話編的怕是連劉扁鵲自己都信以為真了。


    歡樂的相聚時光總是顯得很短暫,在閑聊一陣之後,劉扁鵲和龐叔便在獲得的尤蒂的血液和毛發之後離開,並謝絕了胡裏昂的出門相送,劉扁鵲道:“有結果我會聯係你,這幾天我怕是要泡在實驗室裏咯!”接著,劉扁鵲又輕聲對胡裏昂道:“不過這個人情,你不用還,對蘭陵幫展示你的忠誠即可,好了,不用送了。”


    胡裏昂站在電梯口,他知道這位劉扁鵲的示好、拉攏以及威脅,但是這又未免不是一件壞事,如果想讓自己獲得更高的地位,讓尤蒂受到更好的治療,那麽他必須鋌而走險。接著,他便轉身回到家中。


    屋子裏,拉姆趴在沙發上,依舊一副黯然的表情,而尤蒂和澤莉亞幫著馬老太太一起收拾狼藉的桌子。


    這個時候,胡裏昂不由得感慨道:“還是偶爾熱鬧一點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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