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大酒樓給胡裏昂的程度不亞於劉扁鵲的醫者世家,這是坐落於回收中心2樓c-a取得一個小飯館,充滿了油漬的招牌上用霓虹燈拚湊出來這六個字,在牌匾的四周要有一圈同樣被油漬沁的發暗的黃色燈泡在有規律的閃爍,而裏麵的陳設都是一些破解的鐵質桌椅,椅子稍微好一些,因為經常有人坐,有些被蹭的發亮,而桌子上已經有些包漿。


    劉扁鵲熟絡的和裏麵吃飯的人打招呼,看樣子他真的在這一片混的很開,找了一張沒人的位子便坐了下來,胡裏昂坐到了劉扁鵲的對麵,他其實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去這樣的飯店或者餐館吃過飯,要麽就是吃公司派發的能量棒,要麽就是自己回家吃老媽燒的飯。


    見胡裏昂四下打量,劉扁鵲笑著對他說:“我猜這種地方你已經很久沒來過了吧?或者說你根本去過這種小餐館。”


    “不,我原來在另外一個城市的時候經常和我媽媽一起吃家附近的一個小餐館,不過那裏隻有炒飯、炒麵,那種充滿煙火氣的地方很容易令人印象深刻。”胡裏昂一邊看著桌子上的小瓷罐一邊說道。


    “我小的時候聽我太爺爺說,在戰前的時候,天是真正的藍色,還有很多綠色的數目,雖然有嚴重的汙染,但和現在罩子外麵的世界相比,就是天堂般的存在,城市裏麵不但有這種小餐館,還有售賣青菜和肉類的市場。聽說還有讓小孩子在裏麵自由玩耍的公園。”劉扁鵲一邊說著一邊招呼服務員過來。


    “嘿,劉大夫,今天您想和您來點什麽,我們今天有剛剛抓回來的龍虱還有幾條地下河裏麵剛剛抓到的魚,要不要嚐嚐。”服務員倒是很自然的推銷起了今天的菜品。


    不過胡裏昂確實在自己的那一片城區待的太久了,按理說現在的科技這麽發達,就算沒有自助點菜的係統好歹也弄個服務機器人。


    就在胡裏昂胡思亂想的時候,劉扁鵲對著胡裏昂道:“老胡,你想來點什麽?”


    “啊?”被拉回到現實的胡裏昂有些被問的發愣,他壓根就沒聽到劉扁鵲在說什麽。


    “龍虱還有地下河的魚。”劉扁鵲又對胡裏昂解釋道。


    “劉大夫,我都可以,這樣,為了感謝你,這頓我請。”說著胡裏昂對著服務員說道:“你好,這個龍虱給我來一盤,魚來一條,挑大一些的,其他菜,有的話就再來兩盤,主食,主食。”


    胡裏昂又對著劉扁鵲道:“劉大夫,你主食吃什麽?”


    “他們家的炒飯味道很好,要我說就來兩盤炒飯吧。”劉大夫倒也沒客氣。


    “好,服務員,再來兩份炒飯,謝謝。”胡裏昂又麵向服務員說道。


    服務員帶著殷切的笑,連忙答應,然後對劉扁鵲道:“劉大夫,炒飯還是老樣子嗎?”


    劉扁鵲點了點頭沒說話。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服務員便跑到後廚讓廚師開始做飯。接著從廚房的方向傳來了開火和用油爆蔥花的聲音。


    聞著那種蔥花在熱油中爆出的香氣,讓胡裏昂精神一振,就是這種熟悉的感覺,煙火氣,很多年沒有感受到這種氣息。雖然家裏麵老媽也會做飯,不過和飯館裏麵的這種感覺比起來,還是完全不一樣。


    胡裏昂和劉扁鵲一邊聊著天一邊等菜端上來,大概十來分鍾,幾樣菜就被服務員端上來,一盤不知道是什麽的青菜,一盤像是什麽動物的肉,上麵還被澆了一些褐色發著油光的汁,另外一個盤子上是一條紅燒魚,魚的頭部長了幾根犄角,而腹部有幾條像是觸須一樣的東西,看上去有點惡心。


    另外一個盤子上的東西胡裏昂怎麽會不知道,大個的蟑螂,看樣子是被油炸過,金黃金黃的,旁邊的小碟子中還有一些白色和黑色的顆粒,那個廚師居然還給蟑螂擺了盤。就像有人用蟑螂來做一個邪惡的獻祭儀式以召喚什麽亞空間的邪魔。


    胡裏昂連忙喊過服務員:“服務員,這不是蟑螂嗎?這東西怎麽叫龍虱,而且這東西能吃嗎?”


    見胡裏昂有些生氣,服務員連忙要做解釋,不過被劉扁鵲攔住了,他示意服務員繼續忙自己的,接著對胡裏昂解釋道:“老胡,不懂了吧,其實很久之前就有龍虱這個一道菜,不過是用一種學名叫潛水甲蟲的昆蟲做的,聽說美味無比,後來打仗了,龍虱這種昆蟲就變異了,不但有輻射,而且還凶得很,不過很快有人用找到了替代品,就是這蟑螂,不過叫起來太難聽,就改名叫龍虱咯。”


    他用手直接拿起一隻金燦燦的蟑螂,有對著胡裏昂說:“別看這蟑螂有些讓人倒胃口,但是這東西的營養價值不輸肉類,而且人工養殖也方便,甚至口感還比真正的龍虱好,你看。”


    於是他給胡裏昂演示怎麽吃這個油炸蟑螂,他先撤掉蟑螂後背的甲殼,然後又扯下蟑螂得到幾隻爪子,捏著蟑螂的頭,將身子在那個小碟子當中輕輕的沾了沾,便放進了自己嘴裏,不斷的發出哢哧哢哧得到脆響。


    這一幕看的胡裏昂臉上的神經直抽抽,他沒想過蟑螂這種東西也會變成一種食物。不過看劉扁鵲吃的很享受的樣子,他決定也試試。


    他有模有樣的學著劉扁鵲的操作,撤掉甲殼,撤下爪子,捏住頭部,沾點佐料,放進嘴中。


    胡裏昂是閉著眼睛把蟑螂放進嘴裏的,不過在吃到口中的一瞬間,他改變了想法,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口感,先是蟑螂身子上的佐料和舌頭進行觸碰,一種奇怪的但很美味的味道充斥在嘴巴裏,微微鹹還有一點香料的味道,而開始咀嚼蟑螂的時候,嘴巴裏發出了哢哧哢哧得到聲音,那是一種食物在熱油當中充分炸製之後形成的酥脆口感,並且還帶有濃鬱的肉香味,讓胡裏昂不禁閉眼享受這種美妙的口感,如果他不知道這是蟑螂,那麽這絕對是他近幾年吃過的最好吃的食物。


    兩個人一邊用筷子吃著東西,一邊聊天,從聊天當中,胡裏昂了解到劉扁鵲的家人因為一場事故導致所有人已不在人世,唯獨劉扁鵲當時外出,所以僥幸存活,而他之所以選擇當赤子,是因為他知道光腦科技並沒有把中醫這門傳統醫學作為學術,而是被稱為巫術或者魔法,這樣劉扁鵲對光腦科技心生厭惡,因為不論是中醫的穴位、針灸還是草藥的配置,都是幾千年來中國醫者的心血所在,如果醫術不能夠救人,那就是騙術,而結果很明顯的騙術往往都存活不了多久,而中醫到現在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仍然存在恰恰說明,中醫並非有些人嘴裏所說的巫術或者魔法。


    劉扁鵲還和胡裏昂講到幾百年之前的一件事,當時還是有國家概念的,而作為中國傳統醫學的中醫也遭到了很多外國勢力的打壓,不但優質的藥材統統被以高價收購走,而且民間藥方也被大量收購,接著就被惡意申請專利,另外還會收買一些當時的公共人物,來進行詆毀,說道這裏的時候劉扁鵲的拳頭捏的哢吧哢吧的響,太陽穴的青筋暴起。


    即使他很快的平息情緒,但是也把胡裏昂嚇了一跳,那種可怕的感覺,像是徒手幹掉成百上千的人然後把他們屍體砌成王座的人屠,看來這種骨子裏來的怨恨已經到達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二位您的炒麵來咯!”隨著服務員的一聲吆喝,兩份炒麵被放在他們二人麵前。


    胡裏昂麵前這份是用一個大號的盤子裝的,炒麵堆的像是一座小山,順滑的麵條被調料染成了金棕色,在炒麵當中還夾雜著一些蔬菜絲和雞蛋碎,不但增加了炒麵的營養而且在爆炒之下讓蔬菜、雞蛋和炒麵的香味完全的融合,再加上蔥花和花椒的輔佐,帶著鍋氣的炒麵氣息直接轟擊著胡裏昂的味蕾,他用筷子挑起炒麵放進嘴裏細細的咀嚼,這種感覺要比看上去或者聞起來更加具有侵略性。炒麵爽滑的口感以及蔬菜絲的清脆讓胡裏昂仿佛找回了自己童年時最美好的回憶。


    “要不要來點辣椒油,這可是稀罕貨,一般的餐館可沒有這種東西。”劉扁鵲對著胡裏昂道。


    這時的胡裏昂才看到,劉扁鵲的那一份炒麵幾乎占了小半張桌子。高高堆起來的炒麵把劉扁鵲下巴以下的都給擋住了,而他剛剛把紅色的糊狀物從炒麵的山峰上淋下去,那狀況就像是爆發的火山。


    胡裏昂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誇張的張開,大小能夠塞進一隻43碼的皮鞋。他能夠感覺到這個劉扁鵲不是一般人,可是也沒想到這食量真的是太不一般。


    “我一般兩天吃一頓,一頓吃六份,這樣比較節省時間。”劉扁鵲看著驚呆的胡裏昂解釋道。


    胡裏昂從錯愕當中緩過神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不古怪,他覺得晚上回家之後需要讓自己好好的緩一緩。


    他伸手接過劉扁鵲手裏的辣椒,對劉扁鵲道:“劉大夫,我發現你真的是一個奇人,醫術厲害,著食量也是驚人。”


    劉扁鵲一聽,哈哈的笑道:“哈哈,我說老胡,這才哪到哪,神奇有時就發生在不起眼的角落,有空多來這邊走走,你便知道我所言非虛。對了,這辣椒聞一下就好了,別吃,對你的傷口不好”


    在辣椒油辛辣的味道刺激下,胡裏昂硬是吃光了這一大盤炒麵,菜倒是吃的很少,反觀劉扁鵲,不但隻用了十分鍾就把這座炒麵山吃了個精光,又吃了大半條魚以及兩盤菜。吃好飯之後,又喝了一杯服務員送來的茶水。


    這才滿意的拍了拍被撐到滾圓的肚子,帶著同樣有點直不起腰的胡裏昂,前往了回收中心的物品回收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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