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陛下的承諾並不能讓冷殊衍相信,他試圖向溫陛下提出了自己的條件:“陛下能否把漠上雲霄的具體位置先告訴我?”


    “現在就想要具體位置,五殿下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可以向我討價還價?”溫胤晃了晃酒壺,然後拎起酒壺把酒水從冷殊衍的頭頂直接澆下。


    冷殊衍沒有反抗,任由溫陛下把酒水倒的一滴不剩。


    見他至始至終都毫無反應,溫陛下自以為開恩道:“朕讓你與你大哥見麵已然讓最大的施舍,若想現在就拿到漠上雲霄的具體位置,你不得拿出點誠意來交換?”


    “誠意......”知道自己無權無勢亦無能,冷殊衍不知道自己還能拿出什麽:“陛下想要什麽?盡管說便是。”


    溫胤隨手扔掉酒壺,圍著冷殊衍仔細打量一番,斟酌許久實在想不出他身上有價值的地方在哪裏:“你能拿出什麽?”


    “我......”冷殊衍無地自容:“我現在身上隻有畫藝......”


    “不值錢的畫藝就別拿出來顯擺了,朕給出這些條件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你就老老實實完成朕的交代即可。”溫胤告誡道。


    “好。”冷殊衍隻能應聲道。


    溫胤驟然反問:“你不情願?”


    “沒有......”


    “那最好,後日朕就會給你一個北國使臣的身份,你且回去等著吧。”溫陛下擺擺手道。


    “好。”


    離開殿內,葉敬親自護送冷殊衍離開宮城,名義上是護送其實是杜絕太後的人中途把他叫了去。


    回往客棧的途中,看到不少百姓的房屋受損,他們隻能躺在路邊自行處理傷口,冷殊衍不禁問道:“為了一個不會術法的我,你們如此大動幹戈,至於嗎?”


    “他們的犧牲都是為了國家的目的,所以是值得的,他們應該以此為榮,何來悲痛一說。”葉敬視若無睹道路兩邊百姓的流血犧牲,一心覺得他們的犧牲是應該的。


    “隻是讓我做你們國家的使臣,犯不著這樣吧。”冷殊衍認為北國也太興師動眾,一心認為他們就是一群冷血無情的人。


    “隻是抓你的話,我們自然不會如此麻煩,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我們北國幾乎沒有與島國高強的象術師交過手,想借此機會找出我們魅術在象術跟前究竟有哪些不足。”葉敬無所隱瞞,把他們的目的全數告訴了冷殊衍。


    “現在你們找到了吧?”


    “找到了,原來我們魅術的克星竟然是象術裏麵的雷係。”葉敬恍然大悟道。


    冷殊衍愕然葉敬會把他們好不容易拿到的結果告訴自己:“你告訴我這些,難道就不怕我透露給象術師嗎?”


    “不怕,世間萬物相生相克,隻要我們魅術師能力足夠強悍,對付象術裏麵的雷係應該也不在話下。”葉敬鎮定而又從容,絲毫不擔心冷殊衍會把這件事四處宣揚。


    “你還真是有自信。”冷殊衍心服口服道。


    “我們北國人最不缺的就是自信。”葉敬無視躺在路邊的百姓,踩過一位老者的手掌繼續往前走。


    老者的痛苦呼喊葉敬就像沒有聽見似的,隻有冷殊衍回過頭看著那位被踩醒的老者,抬著本就受傷的手不斷的哀嚎。


    跟著自己來到居住的客棧,冷殊衍不敢進入,擔心悲明找不到自己會在房中等著自己,冷殊衍立在客棧門口笑臉道:“我就住在這裏,你可以回去了。”


    “這就是五殿下的待客之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冷殊衍不敢退卻隻能答應:“好吧。”


    跟著冷殊衍來到他住的地方,葉敬在裏麵四處走了走,心疼道:“堂堂一國五殿下竟然住在這種寒酸之地,真讓人唏噓不已。”


    “舒適隻是外在感受,我並不在乎。”


    “好一個並不在乎,五殿下可否帶我去你的隨從所住的房間看一看。”


    葉敬提出這個要求,冷殊衍已經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僅僅隻是自己的一個猶豫,葉敬便看出了他的不願。


    在葉敬再次逼迫下,冷殊衍才肯動身去往悲明的房間,


    冷殊衍的住所與悲明的房間是挨著的,走到門前冷殊衍始終不敢推開房間,葉敬等不下去直接推開。


    走入房間時,葉敬已然手握魅力準備應對悲明的襲擊,但卻在房間找了個遍都未能發現悲明的影子。


    葉敬隻好收回手中魅術,轉身恭敬道:“時辰不早了,五殿下盡快休息。”


    “好,恕不遠送。”冷殊衍回禮道。


    葉敬旋即走下台階,冷殊衍回到房中,約莫著他已經離開客棧,冷殊衍輕輕打開窗戶,透過微亮的夜色,盯著葉敬走遠,他才火速來到悲明房間:“悲明......悲明......”


    低聲喊了幾次,未能聽到悲明的回答,冷舒衍這才相信悲明並未回來。


    剛一推開房門,恰巧碰到迎麵走來的悲明,冷殊衍急步走上跟前,把他拉回房間:“你沒事吧?”


    “我沒事。”


    “你沒事就好。”


    葉敬有些慘白的臉上並未引起冷殊衍的注意,冷殊衍帶著指責的意味再次問道:“你為什麽要回來,萬一北國抓了你怎麽辦?”


    “如果不是北國突然偷襲我,我還不至於......咳咳......”想到被魅術化出的紅箭偷襲,悲明恨不得將那人揪出來正麵較量一番。


    “你受傷了?”冷殊衍驟然擔心起來。


    “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倒是殿下......你沒事吧?”


    “我沒事。”


    他們的互相慰問好似一對兄弟,沉默片刻冷殊衍將北國追捕他們的目的告訴了悲明。


    知曉追捕他們並非是要劫持五殿下,而是要確證象術究竟在哪個方麵強於他們的魅術,悲明對他們的舉措佩服的五體投地:“這的確是溫陛下的作風......”


    將這件事告訴了悲明,對於答應溫陛下的條件,冷殊衍始終不知該如何開口。


    看出了五殿下的猶豫不決,悲明率先開口:“五殿下還有什麽事,盡管開口便是。”


    “溫陛下見了我,他向我提出了一個交易......”


    “什麽交易?”


    “讓我做他們的使臣出使羌尺國,作為交換他們可以讓我見到我的大哥......”冷殊衍難以啟口,總覺得答應了這件事,就是辜負了悲明,辜負了暮千雪。


    “殿下是覺得,如果答應了北國做使臣出使羌尺國,就是違背了拿到情報去救公主的承諾?”


    “嗯......”


    “殿下想見自己的哥哥是人之常情,公主會理解的。”悲明安慰道。


    “真的嗎?”


    悲明點點頭:“真的,不過北國為何要讓殿下做他們的使臣?”


    “北國陛下是想讓我在羌尺王室拿到可以讓魅術無視心術壓迫的方法。”冷殊衍如實將溫陛下的目的告訴了悲明。


    結合他們親自驗證象術哪種元素可以壓製魅術來看,悲明覺得自己猜到了溫陛下的野心:“北國陛下的野心怕是要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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