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給我吧，她身子骨弱受不得刺激，心髒還比正常人小一些，心率不齊很嚴重，需要修身養性才行，否則哪天我們就徹底失去她。”顧錦君接過趙天琴，讓她靠著自己才心安一些。
“是我們沒好好待她，都不知道她心髒有問題。平時裝得跟沒事一樣，誰要她這樣懂事……”顧曉晨低聲說了幾句。
隻有沒父母的孩子才會這樣懂事，而他也成了沒爹的孩子，不禁悲從中來。
骨灰出來後顧曉晨抱著遺像，顧盈盈抱著骨灰壇走去公墓區，把骨灰盒放進櫃子裏放好，把遺照擺上去。
趙天琴醒過來發現自己在幸福小區的家裏，家裏靜悄悄一個人都沒有，拿過手機看了一下，已經傍晚了，她這昏迷又睡了七個小時。
看了一下短信，一群人把何雪瑩送回醫院，順便商量事情，其他人去強製戒毒所探望顧盈甜和鄒明宇兩個人。
趙天琴走出房間，把桌上留給她的飯菜拿進微鍋爐裏熱了一下，安靜吃著。
吃完後煮飯炒菜，半年不煮飯炒菜她居然有些生疏，趙天琴自嘲笑了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準備了一些比較素的菜，趙天琴把湯水和飯菜裝進保溫飯盒裏，拿著鑰匙下樓去醫院。
來到骨科住院部607門口，趙天琴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推門進去後低聲說道，“媽，吃飯了。”
何雪瑩冷著臉，顯得麵目更加尖銳猙獰，她尖聲說道：“別叫我媽，我可沒福氣有你這樣孩子，從今天起，你自個回你自己家去。你三舅不在了，我自顧不暇，所以放棄你的監護人身份。”
趙天琴握著飯盒的手抖了抖，她低垂著腦袋把病床的折疊餐桌打開，把飯菜擺出來，“媽，先吃飯”。
何雪瑩抬起骨折比較輕微的手，把飯菜掃到趙天琴身上，“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我不要你了，從今天起你從哪裏來滾哪裏去。”
趙天琴蹲下收拾飯菜，一滴滴眼淚落下，她迅速擦拭後接著收拾，把飯菜都掃進垃圾筐裏。
“媽，您別跟自己身體過不去，爸會不放心您的。”趙天琴柔聲安撫道，垂下的小臉平靜平和。
眼裏滿是凶光，何雪瑩厲聲說道，“他死了，不放心能活過來嗎？沒有你這一切就不會發生，都是你……從你來到我們家開始，好好的日子就變得亂七八糟。害我們夫妻三天兩頭吵架，害我們倒黴，這次更是害死你三舅。你十六歲也上大學了，有獎學金能養活自己，我求你離開我們家，讓我們家恢複正常吧……”
趙天琴握緊飯盒，後退一步抬頭望向何雪瑩，眼裏滿是失落傷心。
“我求你了，我跪下求你了，求求你離開我們家……別再害我們家了……”何雪瑩掙紮著下床。
趙天琴握緊拳頭後閉上眼睛，她忍著心中的難過回答道，“好，等您好了我就走，我回家給您拿晚餐。”
趙天琴轉身朝病房門口走去，走出病房後捂著鼻子跑下樓，沒有搭乘電梯。
病房門口座位上的顧曉晨和顧顧盈盈迅速站起來，看著遠去的背影說不出話來。
顧曉晨推開房門走進病房裏，他冷冷望著何雪瑩，半餉後問道，“家裏的存折哪裏去了？”
猶豫了一下何雪瑩才說道，“都給你姐姐買房了”。
顧曉晨握緊拳頭，忍著怒意說道，“那是妹妹的錢，您花著不臉紅不燥得慌嗎？您讓妹妹離開，從姑姑姑父借來的錢、賣姑姑姑父留下的房子、姑姑姑父留下的存款還有去年的拆遷款整理出來了沒有？您打算什麽時候給妹妹？還是打算把她直接趕出去，一毛都不給。也是，妹妹從上初中起從來都不問你們要錢，都是我們幫忙問的，您對得起妹妹叫的這聲媽嗎？”
“她吃喝拉撒穿衣不要錢嗎？你以為錢從天上掉下來嗎？你以為養一個孩子容易嗎？”怒氣衝衝何雪瑩質問道，語氣越加不好。
顧曉晨揉了揉眉心，神色痛苦還帶著內疚，他突然拍了一下病床，“要多少您好意思說，您當大伯二伯他們是死的？那麽多年他們兩個給的錢不夠撫養妹妹嗎？兩個都夠！你們沒錢養孩子是你們的事，但是既然沒有錢為什麽要打臉充胖子把妹妹帶回來？你們為的其實是姑姑姑父留給妹妹的錢。
難怪從小到大你們從來不抱妹妹，從來不主動給妹妹零花錢。明明妹妹年紀比我們小兩歲卻會照顧我們，煮飯、炒菜、洗碗、拖地收拾，是你們逼她這樣懂事的。
還有，妹妹昏迷不醒後來醒過來一直昏睡著，你們把她送回她家，還說離你們上班的地方近方便照顧。可是你們主動喂過妹妹嗎？給妹妹洗過澡更換過衣服被子嗎？她睡在屎尿堆的事您以為我們都不知道嗎？
長風和附近的幾個鄰居都發現了，是他們翻進陽台給妹妹喂東西洗澡換衣服，否則妹妹早死了。他們還聽到你們說等妹妹死了你們就有錢，當初我不知道有錢是什麽意思，直到聽到大姐說保險，才知道你們買的重疾險。
難怪你們平時都不關心妹妹半句，一聽她不舒服什麽就那麽上心。您不怕報應嗎？
哦……報應已經來了，我們沒有爸爸了。大姐和姐夫吸毒，還涉嫌故意殺人，殺的還是自己的親父母……”
一直哭泣的顧盈盈突然抬頭附和道，“沒錯，這就是報應，就是你們作為父母心不正的後果，如果你們教育好大姐，哪裏來的嫉妒之心和走上歧途？每次大姐一欺負妹妹你們就合稀泥，合著您心裏隻有大姐不把我們往心裏去是吧？
也是，若你們不推開我們，丟下我們跑掉哪裏來的車禍。別人家的父母都是危難的時候救孩子，你們卻把孩子推出去擋著。虧妹妹還說這是災難來臨的反射性，當不得真的，哪有父母不愛孩子。
爸爸不在了，也不見得您哭幾聲。就知道讓大伯二伯去看大姐大姐夫，您知道我們沒了父親嗎？”
何雪瑩突然拍了一下病床，蒼白肌肉鬆弛的臉越加冷漠，眼神更加狠厲，“你們現在這樣質問自己母親想做什麽？我還不夠慘嗎？丈夫沒了，半死不活躺醫院裏，女兒女婿去戒毒所……還可能坐牢……你們想逼死自己的媽媽嗎？讓我給你們下跪求你們原諒嗎？你們十八歲了成年人一個，還學過功夫不會自己逃命嗎？”
顧曉晨和顧盈盈愣愣地望著何雪瑩說不出話來，似乎不認識自己的親媽。
咚咚咚
“07床病人，該換藥了……”護士快步走進來，臉色冷漠無比。
幾分鍾後趙天琴提著保溫飯盒走進病房裏，等醫生換藥後把飯菜放在折疊餐桌上，“媽，吃飯了”。
何雪瑩再次把飯菜掃到趙天琴身上，“滾，我說了不做你的監護人，你跟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立刻消失在我麵前，搬出我家，滾滾滾……”
神色扭曲的何雪瑩揮著手臂打在趙天琴身上，趙天琴裸露在外的手腕和手背瞬間變得紅腫還透著青紫，破開的傷口迅速湧出血液，一滴滴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
趙天琴低垂著眼簾，握著手心不知所措地望著何雪瑩。
“是我們沒好好待她，都不知道她心髒有問題。平時裝得跟沒事一樣，誰要她這樣懂事……”顧曉晨低聲說了幾句。
隻有沒父母的孩子才會這樣懂事，而他也成了沒爹的孩子，不禁悲從中來。
骨灰出來後顧曉晨抱著遺像，顧盈盈抱著骨灰壇走去公墓區，把骨灰盒放進櫃子裏放好，把遺照擺上去。
趙天琴醒過來發現自己在幸福小區的家裏，家裏靜悄悄一個人都沒有，拿過手機看了一下，已經傍晚了，她這昏迷又睡了七個小時。
看了一下短信，一群人把何雪瑩送回醫院，順便商量事情，其他人去強製戒毒所探望顧盈甜和鄒明宇兩個人。
趙天琴走出房間，把桌上留給她的飯菜拿進微鍋爐裏熱了一下，安靜吃著。
吃完後煮飯炒菜，半年不煮飯炒菜她居然有些生疏，趙天琴自嘲笑了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準備了一些比較素的菜，趙天琴把湯水和飯菜裝進保溫飯盒裏，拿著鑰匙下樓去醫院。
來到骨科住院部607門口，趙天琴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推門進去後低聲說道，“媽，吃飯了。”
何雪瑩冷著臉，顯得麵目更加尖銳猙獰，她尖聲說道：“別叫我媽，我可沒福氣有你這樣孩子，從今天起，你自個回你自己家去。你三舅不在了，我自顧不暇，所以放棄你的監護人身份。”
趙天琴握著飯盒的手抖了抖，她低垂著腦袋把病床的折疊餐桌打開，把飯菜擺出來，“媽，先吃飯”。
何雪瑩抬起骨折比較輕微的手，把飯菜掃到趙天琴身上，“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我不要你了，從今天起你從哪裏來滾哪裏去。”
趙天琴蹲下收拾飯菜，一滴滴眼淚落下，她迅速擦拭後接著收拾，把飯菜都掃進垃圾筐裏。
“媽，您別跟自己身體過不去，爸會不放心您的。”趙天琴柔聲安撫道，垂下的小臉平靜平和。
眼裏滿是凶光，何雪瑩厲聲說道，“他死了，不放心能活過來嗎？沒有你這一切就不會發生，都是你……從你來到我們家開始，好好的日子就變得亂七八糟。害我們夫妻三天兩頭吵架，害我們倒黴，這次更是害死你三舅。你十六歲也上大學了，有獎學金能養活自己，我求你離開我們家，讓我們家恢複正常吧……”
趙天琴握緊飯盒，後退一步抬頭望向何雪瑩，眼裏滿是失落傷心。
“我求你了，我跪下求你了，求求你離開我們家……別再害我們家了……”何雪瑩掙紮著下床。
趙天琴握緊拳頭後閉上眼睛，她忍著心中的難過回答道，“好，等您好了我就走，我回家給您拿晚餐。”
趙天琴轉身朝病房門口走去，走出病房後捂著鼻子跑下樓，沒有搭乘電梯。
病房門口座位上的顧曉晨和顧顧盈盈迅速站起來，看著遠去的背影說不出話來。
顧曉晨推開房門走進病房裏，他冷冷望著何雪瑩，半餉後問道，“家裏的存折哪裏去了？”
猶豫了一下何雪瑩才說道，“都給你姐姐買房了”。
顧曉晨握緊拳頭，忍著怒意說道，“那是妹妹的錢，您花著不臉紅不燥得慌嗎？您讓妹妹離開，從姑姑姑父借來的錢、賣姑姑姑父留下的房子、姑姑姑父留下的存款還有去年的拆遷款整理出來了沒有？您打算什麽時候給妹妹？還是打算把她直接趕出去，一毛都不給。也是，妹妹從上初中起從來都不問你們要錢，都是我們幫忙問的，您對得起妹妹叫的這聲媽嗎？”
“她吃喝拉撒穿衣不要錢嗎？你以為錢從天上掉下來嗎？你以為養一個孩子容易嗎？”怒氣衝衝何雪瑩質問道，語氣越加不好。
顧曉晨揉了揉眉心，神色痛苦還帶著內疚，他突然拍了一下病床，“要多少您好意思說，您當大伯二伯他們是死的？那麽多年他們兩個給的錢不夠撫養妹妹嗎？兩個都夠！你們沒錢養孩子是你們的事，但是既然沒有錢為什麽要打臉充胖子把妹妹帶回來？你們為的其實是姑姑姑父留給妹妹的錢。
難怪從小到大你們從來不抱妹妹，從來不主動給妹妹零花錢。明明妹妹年紀比我們小兩歲卻會照顧我們，煮飯、炒菜、洗碗、拖地收拾，是你們逼她這樣懂事的。
還有，妹妹昏迷不醒後來醒過來一直昏睡著，你們把她送回她家，還說離你們上班的地方近方便照顧。可是你們主動喂過妹妹嗎？給妹妹洗過澡更換過衣服被子嗎？她睡在屎尿堆的事您以為我們都不知道嗎？
長風和附近的幾個鄰居都發現了，是他們翻進陽台給妹妹喂東西洗澡換衣服，否則妹妹早死了。他們還聽到你們說等妹妹死了你們就有錢，當初我不知道有錢是什麽意思，直到聽到大姐說保險，才知道你們買的重疾險。
難怪你們平時都不關心妹妹半句，一聽她不舒服什麽就那麽上心。您不怕報應嗎？
哦……報應已經來了，我們沒有爸爸了。大姐和姐夫吸毒，還涉嫌故意殺人，殺的還是自己的親父母……”
一直哭泣的顧盈盈突然抬頭附和道，“沒錯，這就是報應，就是你們作為父母心不正的後果，如果你們教育好大姐，哪裏來的嫉妒之心和走上歧途？每次大姐一欺負妹妹你們就合稀泥，合著您心裏隻有大姐不把我們往心裏去是吧？
也是，若你們不推開我們，丟下我們跑掉哪裏來的車禍。別人家的父母都是危難的時候救孩子，你們卻把孩子推出去擋著。虧妹妹還說這是災難來臨的反射性，當不得真的，哪有父母不愛孩子。
爸爸不在了，也不見得您哭幾聲。就知道讓大伯二伯去看大姐大姐夫，您知道我們沒了父親嗎？”
何雪瑩突然拍了一下病床，蒼白肌肉鬆弛的臉越加冷漠，眼神更加狠厲，“你們現在這樣質問自己母親想做什麽？我還不夠慘嗎？丈夫沒了，半死不活躺醫院裏，女兒女婿去戒毒所……還可能坐牢……你們想逼死自己的媽媽嗎？讓我給你們下跪求你們原諒嗎？你們十八歲了成年人一個，還學過功夫不會自己逃命嗎？”
顧曉晨和顧盈盈愣愣地望著何雪瑩說不出話來，似乎不認識自己的親媽。
咚咚咚
“07床病人，該換藥了……”護士快步走進來，臉色冷漠無比。
幾分鍾後趙天琴提著保溫飯盒走進病房裏，等醫生換藥後把飯菜放在折疊餐桌上，“媽，吃飯了”。
何雪瑩再次把飯菜掃到趙天琴身上，“滾，我說了不做你的監護人，你跟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立刻消失在我麵前，搬出我家，滾滾滾……”
神色扭曲的何雪瑩揮著手臂打在趙天琴身上，趙天琴裸露在外的手腕和手背瞬間變得紅腫還透著青紫，破開的傷口迅速湧出血液，一滴滴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
趙天琴低垂著眼簾，握著手心不知所措地望著何雪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