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澤仲隻好扶她躺下,柔聲說道,“睡吧”他走去洗手間,拿過她換下來的衣服,過兩天真能好?


    把衣服放進盆子裏放熱水清洗幹淨,回房間拿過床單被套放熱水清洗幹淨,紅色的水讓他痛苦無比。


    她為什麽不說,為什麽要忍著他?


    他隻想她好好的,沒想傷著她,為什麽不肯對他說?把洗幹淨的被套和床單放進洗衣機裏重新清洗甩幹,這樣吵的聲音她也沒有醒過來。


    昨天兩場婚宴,她這樣虛弱的身體,她得有多疲憊?她昨天已經很累,他怎麽就不記得體貼她。


    他這個丈夫做得何其失敗,難怪她絕口不提原諒,這是是原諒不了他吧。


    ……


    一連10多天黃光海和王秀秀也沒有回來,黃澤仲也懶得打電話問他們去哪裏,發生什麽事了。


    他滿心都是她,她沒有離開他,但是也沒有主動和他說過一句話,不讓他抱,不讓他靠近,每天都離他遠遠的睡在床邊側,隨時掉下去的感覺。


    讓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每天都和她道歉求她原諒,她都不曾說過原諒他,還更加的疏離。她每天都昏睡著,小臉迅速瘦下來,下巴又變得尖尖的。趁她睡著抱著她稱了一下,她瘦得隻剩75斤了,短短半個月時間而已,她這是撐不住了嗎?都是他的錯。


    她身上的瘀傷也終於全部消失了,她醒著他一靠近,她就躲得遠遠的,雖然沒有那麽驚恐,但是依舊非常不安。


    17號傍晚


    下班的時候黃澤仲打電話給趙天琴,“老師叫我們過去晚飯,你想去嗎?不想我就推了”


    “好”趙天琴爬起來去找衣服換好,看著鏡中的自己瘦了一大圈,她忽然覺得很不甘心,她想活著。這樣沉重重疲憊的身體,心髒悶悶的很難過讓她提不起一絲力氣,她過幾天怕是沒辦法上班了,她把頭發梳直就坐在單人沙發裏發呆,才閉上眼睛又睡過去。


    黃澤仲回到家裏走上二樓,打開房門她坐在單人沙發裏睡著了,他請假提前回來無數次她都一直在睡,她真的撐不住了嗎?還是她不願意撐著了?


    “醒醒”黃澤仲柔聲叫醒她,看她沒有驚恐不安才放心下來,他牽過她的手她隻是僵了一下沒有掙紮才放心。放開她的手去拿她的背包,裝她慣用物品和開水,才牽著她下樓,看她腳步輕浮,心中擔憂不已,扶著她坐上車給她係好安全帶。


    開去發小黃文華家門口,把後背箱裏的東西搬進去給他,等他走出來的時候她又快睡過去,他不由的叫醒她,難過的柔聲問道,“你能不能為我,為了你家人支撐下去,你要放棄了嗎?我知道錯了,你別因為我的錯就放棄活下去”


    “我從來都不曾放棄過,我很努力也盡力了”趙天琴望著他輕聲說道,眉眼裏盡是無力和深深的疲憊。認真仔細的望著他把他記在心裏,如果我不在了,你就忘了我,娶別人幸福的活著,生一兒一女,連帶我的份活下去,我的愛人。


    黃澤仲轉過頭不敢看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哭出來。他啟動車子往前開去,無人可見一道黑色的光從黃文華的鄰居的後院地上飛起,瞬間沒入趙天琴的眉心裏。她閉上眼睛昏睡過去,無人可見她身上顯現出紅綠黑三道光緩緩的在她身上移動,幾分鍾後悠然消失。


    準備到老師家他就把車停在路邊叫醒她,“醒醒了,快到了”


    趙天琴迷茫醒過來,突然感覺最近壓著她心口難過不已的沉重感消失了很多,從包包裏拿出小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瘦了一大圈,臉色白了很多,唇色也很蒼白,拿出粉底輕輕抹了一層,又塗好口紅。


    趙天琴側過臉直直的望著他,她知道這並不是他的錯。可是他哄了自己半個月多,她疼痛疲憊得不行,家裏煮飯炒菜洗衣打掃都是他做的。他愛自己多少?很愛吧!


    她愛他又為他做過什麽?好像都沒有,一直是他在照顧自己,如果她哪天不在了,他會不會都記不起自己為他做過什麽?


    他一個人單獨生活著,沒有父愛母愛,娶妻還要照顧妻子,他會不會很累?哪怕他身體好,心也會累吧?她做個好妻子,等她不在了,他憶起她至少還是有幾分美好。


    來到老師家裏,她腳踩在地上的時候突然覺得身子輕鬆很多,壓住自己心髒和身體的的沉重感竟消失近半,雖然她最近強迫自己吃飯不少,但是吃多了她消化不了鬧肚子來著,身體依舊還是虛弱的。


    她任由他牽著走進老師家裏。


    “奶奶,我來了”趙天琴高興的走去餘素蘭身邊坐來。


    餘素蘭高興的抬眸打量了一下趙天琴不悅的皺眉瞪向黃澤仲,“阿澤,你怎麽照顧天琴的,才半個月不見臉都瘦成這樣了。你注意點”餘素蘭在‘注意點’加重語氣。


    趙天琴瞬間明白餘素蘭以為是他鬧得太多,不由握住餘素蘭的手柔聲說道,“不關阿澤的事,我平時生病比較多,所以就瘦了,養養就會胖回來的”


    “你生病了?怎麽不說?阿澤也不知道說嗎?奶奶雖然年紀大,但是身體很好,能照顧好你的”餘素蘭擔憂的問道,天琴一直臉色不好,瘦了這樣多,是不是怕他們擔心所以才化妝的?


    “我已經好了,隻是小小的感冒而已,奶奶也知道感冒有多難好的,但是也不嚴重的”趙天琴笑眯眯的說道,認真正常的神色讓人完全看不出她撒謊了。


    黃澤仲看著麵不改色的撒謊的小人兒,善意的謊言,但是他怎麽都覺得不像撒謊,感覺就是真的一樣,她這都什麽能力?


    他寧願她和他一樣是個普通人,健康平安就好!


    餘素蘭讓黃澤仲去叫在書房的李萬通出來吃飯,四個人溫馨平和的吃著晚餐。黃澤仲望著這樣的她,很照顧長輩,說話很得體,每一句都說在人心上的感覺。語氣態度都很溫暖,帶著孺慕望著餘素蘭和李萬通,她這是真當他們是爺爺奶奶吧,他不曾見過她爺爺奶奶,但是她是爺爺奶奶帶大的還這樣優秀說明她爺爺奶奶是很好的人。


    吃過晚餐又聊一下他們就告辭回去,發現她沒有睡,便開車去回家路上的一個廣場,把車停好牽著她去散步,走了一會就扶著她在樹下的石椅坐下來。


    微暗的路燈照得她的小臉越加的蒼白,他脫下身上穿著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望著她的小臉柔聲問道“能告訴我你這些天身體是怎麽樣的?什麽樣的感受?是我讓你這樣的嗎。”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才讓我身體突然變差的,我很累沉重重的提不起力氣”趙天琴小聲說道,他渾厚低沉很磁性的聲音裏濃濃擔憂和後悔讓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知道這不是他的錯,這是正常的,是她自己不正常,她真的不該接受她的追求,不該和他在一起,不該嫁給他,她這樣的體質真的應該一輩子單獨過才是。


    隻是都嫁了,難道離婚嗎?


    她沒有告訴他因為情事她瘀傷嚴重一直疼痛無比。說了又能怎麽樣?他也不能幫自己分擔絲毫,除了讓他更擔心更內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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