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


    她又訕訕將腿放下來,渾然不覺自己的腿擦過某處,隻當是時風震的玉帶。


    誰知時風震又道:“你兩隻胳膊抱著本王,確定等會兒不會跌下去?”


    “哦!”


    她忙又調整姿態,像一隻八爪魚一樣抱著他。


    難受,太難受了。


    順著藤條向上攀爬的過程,她甚至能聽到時風震快要溢出胸膛的心跳,還有他的呼吸。


    他想起昨晚她燒得厲害,於是詢問:“昨晚......”


    “昨晚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到了你的身邊!”她道。


    倒是將女流氓的行為忘了個一幹二淨。


    回了仙雲閣,她便趕忙洗漱了。時風震那邊,立刻派人去找殺手的線索。


    阿杏送來一碗薑湯——昨晚他們二人滾下山崖,那些殺手一哄而散,往崖下去了。


    阿杏被臨風拉著去找幫手,可是,大半夜的,等宸王府的人到了,將山穀翻了個遍,也都沒有找到他們。


    莫十初發燒聽不見;時風震許是聽見了,或許難辨敵友,索性不出聲。


    重華宮。


    雲蕊到了舒妃跟前,趁著宮中婢女都被遣了出去,在她耳邊說了什麽。


    林舒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林海培派了凝輝堂的人前去截殺他們兩人,竟然讓他們逃脫了!今日時風震還好端端出現在了皇宮!


    不僅如此,此番,凝輝堂的動作太過惹眼,那老太後,竟然也暗中調查此事!


    要知道,老太後雖明麵不管朝堂之事,可暗地裏,手時可厲害得很!


    “啪!”


    林舒一拂袖,嘩啦啦地,桌上的棋子七零八落散了一地,那原本是她為了複寵,特意去學的。


    “本宮倒是忘了。”


    “那老東西自從被莫十初救了,就一心偏幫她!”


    上次在守鶴堂,老太後下了她的麵子,還縱容那隻貓抓傷了她的臉,她一口惡氣還沒處發泄!


    “舒妃娘娘!”


    林舒動了怒,雲蕊戰戰兢兢跪下,說出探到的情報:“奴婢聽說,太後娘娘如今日日服用芝麻丸,那藥原本是靖王殿下差人弄,後來宸王妃說藥性不夠好,如今她自己弄好了,每隔半月差人送來。”


    竟然有這事?!


    林舒眼中,怒意漸漸地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意。


    “你去盯著。”


    說話間,舒妃又湊近雲蕊的耳邊,說了什麽。


    天氣陰沉沉地,猝不及防下起了雨。


    春華捧著一隻木盒,慌忙躲到一邊的屋簷下。


    這春雨說下就下,沒個準頭,毫無預兆地澆了她一頭一臉。


    “春華姐!”


    重華宮的雲蕊,還有幾個宮女,也匆匆地跑到春華身邊躲雨了。幾個嬌花似的婢女被水一淋,霎是狼狽。


    雙方平日是沒什麽交集的,不過也算認識。今日雨勢突然,才湊到了一起。


    雲蕊頭上簪了一支明晃晃的簪子,一瞬間吸引了春華的注意。


    “雲蕊,你這簪子.......”


    宮中規定宮婢不能用金簪,否則要被拖去打板子,這雲蕊好生大膽!


    “春華姐,你不會以為這真是金簪?”


    雲蕊一笑,從頭上取下簪子來:“瞧這手藝,連春華姐都騙過了。”


    她將簪子遞給春華:“你仔細瞧瞧。”


    簪子入手並沒有真金沉重,春華眼前一亮:“這是什麽東西做的,若不入手,竟能以假亂真!”


    幾個宮婢一時來了興致,圍著春華嘰嘰喳喳地聊了好半天,直到雨絲細如牛毛,才紛紛散去。


    “太後娘娘。”


    “奴婢去取了芝麻丸了。”


    說話間,如往常一般,春華打開了裝芝麻丸的盒子。


    兩個服侍太後的婢女,慌亂地朝著正清堂跑去


    一隻芝麻丸上,一小滴水,白糖一般沾在芝麻丸上。


    許是今日下雨沾染上的。


    春華也沒有多想,將芝麻丸拿起,手帕擦拭過後,就著一杯溫水送到了太後麵前。


    “太後娘娘”。


    “要說這芝麻丸還真不錯,您日日吃著,比從前康健多了。”


    說話間,太後笑著,一邊誇讚莫十初,一邊接過了碗。


    隻是.......


    太後垂眸,目光落在方才春華擦拭過的水漬上。芝麻丸通體發光,水漬擦過的地方,出現了一小片暗色。


    太後的笑意凝固了。


    靜默片刻,她在那暗沉的地方聞了聞。


    芝麻丸帶著幾味藥的苦香,往常日日吃這芝麻丸,太後十分了解它的味道。


    “太後,怎麽了?”


    太後看向春華,目光沉定。


    “你今日,在外麵,可曾遇到什麽人?”


    一場春雨後,宮中格外寧靜!


    “不好啦!不好啦!”


    守鶴堂的春華,還有兩個服侍太後的婢女,慌亂地朝著正清堂跑去,那失了儀態的驚叫,更是嚇得宮人心肝發顫!


    春華是太後身邊的宮女,此番著急忙慌跑進正清堂,定是守鶴堂出了大事了!


    春華忙不迭跪在正清堂外:“皇上,太後娘娘服了宸王妃送來的東西,暈倒吐血,您且去看看吧!”


    正清堂中,皇帝眉心一皺,當即放下手中的事,朝著守鶴堂快步走去。


    “你說,母後早上服了宸王妃送來的東西?”


    “是!”


    “去!請太醫,順便讓人將宸王妃請來!”


    他是不大相信莫十初會謀害皇太後,可如今事情牽涉到她;再者,莫十初會醫術,她來了,也能為太後看看。


    太後的情況比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且消息傳得很快,不一會兒,守鶴堂中,圍了烏泱泱的人。


    太醫又跪了一地,束手無策。


    莫十初和時風震,也匆匆趕來了。


    莫十初走得急,還在長廊的時候,不留心和誰撞了一下。


    “抱歉!”


    她也沒在意,繼續往前走。


    “宸王妃,”被撞到的女子,突然停駐了腳步,回頭:“太後說,她的毒,無解。”


    說著,回頭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才離開了。


    這人什麽意思?


    來不及細想,莫十初已經和時風震走過長廊,進了內殿。


    “父皇!”


    莫十初已將藥箱放在床榻上:“容我先給皇祖母看看。”


    齊景帝身邊,站著宮中的老人兒趙嬤嬤,一道玉質的簾子,隔了裏外的視線。


    莫十初迅速放下藥箱,望聞問切後,手搭在了太後的脈上。


    一切都顯示,太後服用商陸後中毒,所幸服用不多,此時雖然昏迷著,卻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是誰要毒害太後,且想將髒水潑到她的身上?


    “父皇,皇祖母的毒.......”


    正要說她能以以毒攻毒的法子解毒,又想起方才那個撞到她的女人說的話。


    她意味深長地說:太後說,她的毒,無解。


    什麽意思?


    難道.......太後沒有中毒,隻是裝的?


    可是,為什麽?


    莫十初透過屏風,看了一眼站在皇帝身後的嬤嬤的身影,雖她一言不發,可方才莫十初路過這嬤嬤身邊,隱約聞見她身上的藥香。


    或許,那嬤嬤也是用藥識毒的個中高手!她也可能知道一種短時間內改變脈象的草藥。


    可是,萬一那女子是來害她的呢?


    為了確認,莫十初從藥箱中取出一根細長的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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