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慣會撒謊的,又心機深沉,今日在正清堂,難保不是她做了一個局。


    難不成因為她破壞了時風震和林舒的“母子”關係,時風震要興師問罪?


    可仔細想想,時風震雖凶,到底講道理,不大可能因為這事懲罰她。


    罷了,找她什麽事,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思及此,莫十初起身:“我知道了。”


    她快步到了臨滄院,敲門。


    “篤,篤篤!”


    沒人應聲。


    “篤,篤篤!”


    還是沒人應聲。


    莫十初索性推開門:“你找我.......”


    下一刻,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莫十初的手僵在半空,整個人愣住了。


    臨滄院的床立於牆麵一側,床的簾子掛在兩旁,中間是.......是隨意披著一件外袍的時風震。


    屋子裏熱意蒸騰,一旁的簾子裏,隱約可見放了個偌大的浴桶。


    他胸肌外露,配上那張眉目如畫的臉.......


    好.......好一副人神共憤的美人出浴圖!


    恰在此時,時風震看過來了。


    完了完了!


    莫十初剛起的那點子色心,被他斜飛入鬢的眉目震懾沒了,並在心裏為自己點了根蠟。


    時風震最厭惡男女之事,從前除了原主,也沒任何一個姬妾能近他的身。


    她粗魯地闖進臨滄院,看了這副場麵,他該不會生氣吧?


    或許白天在正清堂,他就已經生氣了,正想找個由頭將她拖出去打一頓!


    思及此,莫十初一邊心裏暗暗叫苦,一邊眼瞳上翻,茫茫然地,伸出雙手在四處胡亂摸索比劃。


    “王爺?”


    “王爺,你在嗎?”


    “我......我今日製藥,熏傷了眼睛,一時不能視物,不知道您叫我來,有什麽事嗎?”


    哦?


    熏傷了眼睛?不能視物?


    時風震垂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又很快消散了。


    他有意試探:“你過來。”


    莫十初果真四處摸索著,朝著時風震走去,那茫茫然摸索比劃的模樣,若不是時風震了解她,還真叫她給唬住了。


    眼見著莫十初到了屋裏,瞪著那雙銅鈴大眼,朝著牆喚了一聲:“王爺!”


    時風震拉了她一把,讓她麵對著自己。


    他打量著她的神情:“真看不見?”


    “.......看不見!”


    這女人慣會撒謊的,又心機深沉,今日在正清堂,難保不是她做了一個局。


    可到底比以前可愛多了,也不顯得呆板無趣。如今的宸王府,好似無形中添了幾分春日的生機。


    他更有心捉弄她,於是站起身來,輕解開了自己的衣帶。藍青色的外袍質地細膩,瞬間滑落在地上。


    時風震上身不著寸縷,身材極好,莫十初隻覺得自己大腦空白了一瞬,緊接著,“咕咚”一聲,幾不可聞咽了咽口水。


    那咽口水的動作被他輕易捕捉到了,他真想看看,若更進一步戲弄她,她會是什麽表情。


    事實上時風震也這麽做了,下一刻,他拉起莫十初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看不見,總摸得著吧?”


    哇咧!


    莫十初血脈僨張,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更是不自覺驚訝得挑了挑眉。


    且不說眼前的男人眉目如畫,一舉一動都勾人心魄;再者,他的身材極好,入手的手感也極好......如果他沒有隱疾的話。


    待他握著她的手漸漸下移,她又有些羞,心跳得十分慌亂無措。


    “那......那個.......”


    她慌慌忙抽回自己的手。


    當初與父親押鏢的人,不是都死光了嗎?怎麽鐵叔......


    她自不知道時雲琛在正清堂嘲笑他不舉的事情,更不知道時風震心中所想。


    因為心跳如擂鼓,她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阿杏還在仙雲閣等我,時候不早了,你有什麽要說的話,明天再說吧!”


    “明天再說!我先走了!”


    說完,她又摸索著,慌亂往外走去。


    “臨風,送送王妃!”


    “不必,不必!”莫十初揮手拒絕。


    說話間,她急忙摸索著,往仙雲閣的方向走去,大概因為翻著眼睛走路,還踉踉蹌蹌跌了一跤。


    ......


    入夜,茶坊、青樓的生意方興隆熱鬧。


    一群官兵眾目睽睽之下,聲勢浩大地衝進大大小小的茶坊,抓了不少人,搜了不少書。


    不一會兒,十幾家茶坊搜出來的書堆起了小山。


    京都長街盡頭的空地,被人掃出來,燃起了熊熊烈火,一摞又一摞的書被扔進了火堆裏,眾多官兵駐守在旁,引起許多百姓圍觀。


    “發生什麽事了?”


    京都日日都在發生新鮮事,可是如今日這般,眾多官兵衝進茶坊拿人、搜書、又在這裏燒書的事情,眾人還是第一次見。


    官兵代表天家,可見天家對於皇城流言的整治,下了狠手了。


    “說是那茶坊編排靖王和宸王妃,宮中查清了事實,在捉拿造謠之人、整頓不正之風呢!”


    “之前那本齊國皇情記我看了,寫得不錯。”


    “想什麽呢,假的!你再說,小心也給衙門抓去了!”


    “今日宮門口還有兩個造謠的人,差點兒被打死了。”


    小山般高的書燒完後,一群戴著鐐銬的說書先生、茶坊老板被官兵帶走,看樣子是送去衙門“喝茶”了。


    自那日時風震叫她去了臨滄院一趟後,便沒了下文,京都的流言也平靜了。


    莫十初想了幾日,也沒想明白,時風震此舉,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她一邊發呆,一邊將手伸向碟子裏的蜜餞。


    蜜餞吃光了。


    “阿杏!阿杏!”


    莫十初嫌茶坊做的點心太幹,難以下咽,所以喜歡吃蜜餞,尤其喜歡桂花坊的那一家。此番,她又叫阿杏去管家那裏令腰牌,出府去買蜜餞了。


    莫十初不能總出去,可阿杏得了管家的出府令牌可以。


    阿杏到了桂花坊,買了蜜餞,正要離開,目光一瞥,卻見不遠處,一個衣衫襤褸、斷了手指的壯漢偷了包子,被幾個夥計追著喊打了一路。


    那漢子卻任人打罵,像一頭笨拙的熊一樣,迫不及待地將滾燙的包子塞進嘴裏。


    遠遠看上一眼,她便認出,那是她父親鏢局的兄弟!


    阿杏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當初與父親押鏢的人,不是都死光了嗎?怎麽鐵叔......


    “別打,別打了!”


    來不及多想,阿杏忙上前,護在鐵叔前麵:“別打了!包子錢我給了!”


    阿杏手忙腳亂地付錢,大漢看了一眼阿杏,匆匆要逃,他的一隻手,斷了兩根手指,血淋淋地,混合著膿水,十分駭人。


    “鐵叔,鐵叔!”


    阿杏忙追上去:“你手受傷了,我們去看大夫吧!”


    鐵叔半點沒有停駐的意思,眼看著就要馭著輕功離開。


    “我爹,還有其他叔叔伯伯呢!”


    鐵叔終於頓住了腳步。


    “他們.......他們......”


    他哽咽,最終流著淚,艱難說道:“我正在找凶手,總有一天,會為他、還有死去的兄弟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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