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風震正溫柔地揉著莫十初的腳踝,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實在是抱歉,那馬兒受了驚嚇,我一時沒有控製住,驚擾了各位。”


    聽著聲音,莫十初抬起了頭,一眼就看見了滿臉歉意的駱長霞。隻是這歉意太過浮誇,細細一看,不難看出她的竊喜。


    見狀,莫十初便明白了那瘋馬就是駱長霞故意放出來的。


    旁邊圍過來的人議論紛紛,聽著議論的話,倒是真的被駱長霞的話哄了過去,雖有責備,但已經有幾分諒解之意。


    莫十初挑起眉頭,哪裏能輕易饒過了肇事之人。


    趁著駱長霞還在裝模作樣的道歉,莫十初神色一凜,猛地站起身來,狠狠地甩了她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是用了十層的力氣,當即就看到駱長霞臉頰上腫起了五個紅豔豔的指印。


    駱長霞被莫十初打的懵了一下,抬手捂著被打疼的地方,怔怔地看了莫十初片刻。


    良久,駱長霞反應過來,惱怒道:“莫十初,你作什麽!”


    “我做什麽?”


    莫十初收回手,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像是上麵沾了什麽汙穢之物一般,扯著帕子擦了擦,而後嫌惡地將帕子丟到地上。


    “既然知道這馬不好驅使,你還放出來?駱長霞,你確定你不是居心叵測?”


    駱長霞瞪著眼睛,怒道:“你說誰居心叵測?這馬是瘋,但是我就喜歡驅使不好驅使的馬,你管得著嗎?”


    聞言,莫十初冷笑出聲。


    “你喜歡找死的確與我無關,但是這馬一瘋起來就四處亂撞,到時候驚擾了百姓,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時風震在旁邊看著,抬手理了理衣服,沒有說什麽,由著莫十初訓斥駱長霞。


    被訓斥的駱長霞眼睛微微泛紅,憤怒讓她逐漸口不擇言。


    “驚擾百姓?百姓算什麽東西,我長霞郡主想要做的事,還用得著考慮他們這些卑賤胚子嗎?”


    聽著這話,周圍已經選擇了原諒她的百姓皺起了眉頭。


    “百姓怎麽了,百姓也是人。”


    “就是就是,早就聽說長霞郡主囂張跋扈,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虧得我剛才還當她是無心之舉。”


    百姓七嘴八舌地說著,紛紛將矛頭指向了駱長霞。


    見狀,莫十初輕笑出聲,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駱長霞,你這話若是傳得開了,你猜結果會是如何?”


    此時駱長霞已經清醒過來,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是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已經無法挽回了。


    事到如今,她隻能硬著頭皮上。


    “我就這麽說了,你能殺了我不成?”


    時風昱站在莫意歡身邊,將駱長霞的話聽了個仔細,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那瘋馬胡亂撞人,完全不聽驅使,橫衝直撞的,若是真的將莫意歡傷到可如何是好?


    而那個始作俑者現在卻站在那裏趾高氣揚,根本沒有半點悔過之心。


    這麽想著,時風昱對駱長霞的厭惡已經上升道了頂點。


    “也不知道莫十初她怎麽樣,剛才看著她的樣子,像是腳傷的很嚴重。”


    聽著莫意歡還在擔心莫十初,時風昱的臉色更陰沉了幾分,沒好氣地說道:“你擔心她做什麽,她要是傷得狠了,還有時風震護著呢。”


    莫意歡揚起了眉頭,一雙滿是靈光的眼睛眨了眨。


    “時風震一看就不是個細心的,我哪裏能放心他去照顧莫十初。”


    時風昱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抬著下巴指了指正和駱長霞爭吵的莫十初:“你看這她吵到那麽威風,可不像有事情的樣子。”


    莫意歡嘟起嘴,道:“莫十初隻是在為百姓打抱不平,你聽那駱長霞剛剛說的話,要是你聽到了,你能由著她那麽說?”


    正說著,一抬頭卻看到駱長霞惱羞成怒,抬起手就要去打莫十初。


    “莫十初小心!”


    莫意歡當場緊張起來,快步衝到莫十初身前,揚手抓住駱長霞的手腕,化解了她裹挾著風落下來的巴掌。


    “駱長霞,你能不能別瘋?你怕不是被那瘋馬傳染了瘋病?”


    駱長霞難以置信地看向莫意歡,手微微顫了顫,那是氣急之後的表現。


    “莫意歡,你今天要因為一個莫十初,與我有衝突嗎?”


    這個莫十初算什麽東西,能讓莫意歡拋下和她兒時的情誼?


    莫意歡眼裏閃著寒芒,道:“你有不看看你做了什麽。”


    “意歡。”


    駱長霞知道,她不能由著莫意歡和她作對,聲音軟了下來:“你忘了我們之間的情誼了嗎?你和我一起長大,你知道的,我不是什麽心狠之人。”


    說話間,駱長霞聲音裏帶上了嗚咽。


    莫意歡嘴角微微抽了抽,嫌惡地甩開駱長霞的手。


    “但是你放出那匹瘋馬,便是你錯了。你好生認個錯也就罷了,為何要說百姓卑賤?”


    “若是沒有百姓,你那裏來到郡主之位。”


    駱長霞眯起眼睛,繼續裝著可憐。


    “可是我有好好認錯,是她上來不分青紅皂白打我一巴掌的!”


    說著,駱長霞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我哪裏知道那匹馬那麽不聽話,我也被那馬踢傷了啊。”


    “這……”


    莫意歡眼裏湧起了絲絲懷疑,但很快就煙消雲散。


    她已經知道了駱長霞到底是什麽樣的人,駱長霞不過是說的可憐,實際上,她笑得比誰否開心。


    駱長霞不知道自己的真麵目已經被莫意歡看透,繼續努力地哭著。


    “意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們罵我也好,打我也好,都是我活該。但是你侍衛最好的朋友,你不能和他們一樣生我的氣,好不好?”


    莫意歡冷著臉,靜靜地看著駱長霞哭訴。


    “駱長霞,你明明知道那匹馬到底怎麽回事的。”


    莫意歡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戳破駱長霞的謊言,駱長霞還會繼續裝可憐。


    “我……”


    駱長霞沒想到,莫意歡可以這麽幹脆說出自己知道那馬是瘋的,啞言良久。


    “可是……我……


    “別說了。”


    莫意歡打斷了駱長霞的話,歎了一口氣,正要繼續說什麽,就聽到身後傳來莫十初的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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