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娘麵露慌張,隨意找了個借口,“收拾屋子呢,忘了。”


    “我來幫娘換吧。”福寶自告奮勇。


    娘倆換完了衣服,她才想到福寶剛才的話,“讓娘幫什麽?”


    “哥哥他受傷了,不過他說是小傷,不讓請郎中,我隻能來找娘了。”福寶麵露憂愁。


    一聽到水生受傷,杜雲娘麵色緊張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趕過去,水生還在揮著劍,她眼神從上掃到下,注意到他被血染紅的腿部。


    “水生,是腿受傷了?怎麽傷的?”她著急地走過去,蹲身檢查他的傷勢。


    水生這才停下練劍,乖乖地讓她撩開褲腿,原本細皮嫩肉的腿上掛了一條大大的口子,正往外冒著血。


    而水生卻像感知不到疼痛,隨意地看了眼,“找點藥包紮一下就好了,不疼,沒什麽大事。”


    杜雲娘聽著他的話,眼眶忽的的紅了,既心疼他,又覺得自己這個母親做的實在是不如人意。


    “娘,你哭什麽?”水生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伸手過來幫她抹眼淚,還故意露出一個笑容,想讓她安心,“真的沒什麽事,皮肉傷而已。”


    對大部分六七歲的孩子來說,皮肉傷就已經是頂天的大事了。


    為了不讓水生擔心,她忍住鼻頭酸澀,笑了笑,“沒事,娘幫你包紮。”


    基於前世隨身備藥的習慣,她手邊也有很多日常用藥,還有醫娘送給她的獨家金瘡藥。


    藥粉灑在傷口上時,水生疼得眉頭皺了皺,但愣是一聲都沒出,咬牙忍耐著。


    包紮後,杜雲娘看著他的傷口,下定決心,不管水生要做什麽,她都要全力以赴地協助。


    這世界上能幫水生的隻有她了。


    攝政王的封妃大典才結束,皇上便宣布要舉辦宴會。


    文武百官都知不簡單,但無一人敢質疑,有些腦子靈活的已經開始偷偷給杜雲娘送禮了。


    杜雲娘看著短短兩日就堆得人高的禮物,滿臉漠然地賞給下人,自己則埋頭研究新的稻種。


    “杜姑娘,皇上來了。”下人進來通稟。


    她動作頓住,走出實驗室,反手關上門,去了大殿迎接。


    “皇上,怎麽今日過來了?”這兩天他都是派公公過來送東西,要麽是宴會的衣服,要麽就是琳琅滿目的首飾頭飾。


    “明日便是宴會了,朕來看看你準備好沒有。”皇上此人色欲熏心,偏又十分猜忌,總怕杜雲娘私自跑出京城,因此非要來看一眼。


    杜雲娘壓下諷笑,盡力保持著禮貌,“皇上莫要擔心,答應您的事民女一定會做到。”


    “那就好。”皇上眯起眼看著她,掃到她細膩白皙的手,伸過手去想要觸碰,誰知杜雲娘先一步躲開。


    她轉身沏了杯茶,推到皇上跟前,“民女此處也沒什麽好茶,還望皇上莫要嫌棄。”


    “朕怎麽會嫌棄。”他說著端起茶,入唇的一刹那五官皺了起來,顯然不是很習慣這個味道。


    杜雲娘隻當沒看見,等他喝完後就開始趕人,“民女還有重要研究,皇上政務繁忙,還請回宮處理政務。”


    皇上本來也就是來確認她還在,順著她的話答應,“好。”


    等皇上走了,暗中觀察的水生福寶才走出來,滿臉嫌惡地將皇上喝過的杯子扔到外頭,怒意滿滿。


    ——


    宮宴如期而至。


    和攝政王的封妃大典不同,這次杜雲娘變成了主角,天還未亮,宮裏便來了宮女伺候她穿衣梳妝。


    前前後後忙活了一個時辰,才算徹底梳妝完畢。


    杜雲娘腦袋被頭飾壓得無法挪動,被迫挺直腰板,打量著銅鏡裏唇紅齒白的自己,她生出悵然。


    “娘娘可別愁眉苦臉,這入宮是多少人想不到的好事兒呢。”宮女還挺活潑,笑著和她交談,“況且您還帶著小皇子小公主。”


    這話說得都算客氣了。


    不難想象若是真的進了宮,水生福寶會成為多少妃子攻擊的對象。


    踏上馬車,她看著漸行漸遠的行宮,知道大概率再也不會回來了。


    水生福寶坐在她身邊,麵色嚴肅,不像是進宮受賞,反而像是去刑場。


    “難得穿這麽好看,別那麽嚴肅。”杜雲娘逗弄著他們,內心卻不由得感慨,本意是帶著他們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生,沒想到還是卷入了這樣的複雜情況之中。


    若是當初在上溪村她執意和沈東陽和離,也許就沒有後來這些事了。


    事已至此,後悔沒有任何益處,杜雲娘收回散漫的神思,目光堅定起來。


    馬車抵達皇宮,盡管隔著車簾,她也聽到旁邊嘈雜的聲音,像是在議論國事,又像是在開玩笑談天。


    “參見攝政王、攝政王妃。”


    整齊劃一的聲音打斷她的思考,她透過窗簾往外看,隻匆匆看到常悅公主攬著沈東陽的手臂。


    不是說在古代都很含蓄嗎?竟然能這樣大喇喇地攬著臂膀?


    杜雲娘腦子裏冒出這個可笑的想法,等回過神時,馬車已經走遠,也將那些議論聲拋在腦後。


    而沈東陽若有所思地看著遠去的馬車,半晌沒有回神。


    “那應該是新妃子的馬車吧,沒想到皇上還有閑心立妃,他又不是不知目前國家形勢。”


    大臣不免議論。


    “今日宮宴,不必談國事。”沈東陽打斷他們,不喜他們提到杜雲娘時的嫌棄和埋怨。


    攝政王發話,他們自然聽從,換了個話題。


    皇上坐在龍椅上,樂嗬嗬地招呼著大臣落座,滿臉喜悅,倒像是真的很喜歡杜雲娘似的。


    “皇上既然這麽疼愛杜雲娘,為何不幹脆舉行封妃大典,反而要欲蓋彌彰?”常悅公主故意在沈東陽耳邊道。


    沈東陽眉頭動了動,竟然順著她的話,“你說得對,若是真的疼愛她,就該大大方方地向天下昭告。”


    常悅公主頓了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忍了忍,低聲道,“你就是對她不死心是吧?”


    “你自己的猜測何必強加在我身上。”沈東陽不鹹不淡地回駁。


    常悅公主咬牙,氣得要死,卻又無可奈何。


    “雲妃到——”


    公公的聲音拉回他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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