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寧的臉僵住,當即冷臉退開一步,“好了,那你撫吧,我現在聽。”


    池紜一手扶住砸在身上的古琴,一手撐木榻上,吃力地坐起,得寸進尺道:“這樣如何撫?寧姑娘,你不給我墊個枕頭嗎?”


    曲寧咬牙給他墊上,隻想他快點說,收回手時恨不得拿絲帕擦手掌。


    池紜調整了一下位置,選了個舒適的倚靠姿勢後,當真撫了起來,一雙修長的手在琴弦上撫動,優美動人的琴音就從他指尖如高山流水般而出。


    曲寧根本無心聽,甚至因為木榻上之人威脅的緣故,心底裏暗暗抵製。可不得不承認,琴音真的很優美很動聽,仿佛有種魔力,將人引入其中。


    一直等在外麵的俞文蕭與宋元突然聽到這琴音,不知道屋中怎麽樣了,互視一眼,紛紛走近門口朝裏看。


    琴音瞬停。


    曲寧欣喜,脫口而出:“好了?”


    看著曲寧臉上顯而易見的期待之色,池紜臉色難看,冷水直潑下,“我不喜歡有人打擾。”


    “嗯?”曲寧楞了下,這才留意到門口的俞文蕭與宋元,再度握緊拳頭看木榻上的人,她的好耐心真的快沒了,“你到底還想要怎麽樣?”


    池紜:“我也不喜歡重複說話。”


    “你!”曲寧氣惱不已,勉強走向門口,讓俞文蕭與宋元繼續到院子中等。


    俞文蕭:“他到底想幹什麽?”


    曲寧:“他想讓我聽他撫琴。”


    宋元:“撫琴?”


    “對,就是撫琴。”絕不認為他說的動心二字是真的。曲寧不隱瞞俞文蕭宋元,隻是有意忽略了這兩個字不說,“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問出那凶手的樣子。不然,那凶手繼續殺人下去,城中的人都會越來越慌。萬一全都想出城去,從而把城中的消息帶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十二年前的屠殺,讓天下人害怕與痛恨池岩至今。


    要是再讓天下人誤以為池岩又殺人,群起而攻之,曲寧已不敢往下想。


    俞文蕭:“那好,我們在院子中等。別關門,一有任何不對勁,就馬上叫我們,我們會第一時間進來。”


    曲寧點頭,走回木榻邊,“好了,沒人打擾了。”


    池紜半改口道:“不如我教你撫琴吧!”


    曲寧:“我不會。”


    池紜:“不會可以慢慢學,我一定會是個好‘師父’。”


    曲寧:“等你告訴了我那個凶手的樣子,等我們抓到了那個凶手,再學不遲。”


    池紜將古琴往木榻裏側一放,吃力地拉開身後靠的枕頭,作勢就要躺下。


    曲寧都看在眼裏,“你到底想幹什麽?”


    池紜:“教你學琴。”


    曲寧:“我說了,等抓到了凶手後學。”


    池紜:“那不如這樣,我教你。你每學會撫一段音,我就說出凶手的一個特征。你什麽時候學會了整首曲子,就什麽時候知道凶手的整個相貌,如何?”


    這不僅是個無賴,這還是個混蛋,用這樣的手段威脅!曲寧再忍無可忍,拂袖而去,一腳跨出門檻時正好看到端藥過來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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