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宮女太監僵住身體,膽戰心驚,越發跪好。


    池岩平靜開口:“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白依竹渾身濕透,很想說出心中想了一晚的話,想問他是怎麽看待她的?或是接下來準備怎麽待她?


    可話到嘴邊,害怕聽到不是自己期待的答案,害怕他一說出來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白依竹終是壓了下去,蒼白如紙的臉上緩緩一笑,“我想過來找曲姑娘,沒想到你也在裏麵,所以不想……不想打擾你們。”


    若隻是過來找曲寧,根本不用站在院子中淋雨。不過,白依竹既然這麽說,池岩並不點破。不管怎麽樣,她解開了鎖住他的鐵鏈與救了他這份恩,他定會還她,“她現在不方便,你讓宮女先帶你去換身衣服。”


    “好。”白依竹虛弱地點頭,人有些搖搖欲墜。


    跪在地上的宮女們都已經快跪僵硬了,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深怕這白發紅眼的男人怪罪她們,急忙忙起身,不顧膝蓋的疼痛一瘸一拐走近白依竹,小心翼翼地領白依竹去偏殿換衣。


    池岩沒有在意雨,抬步往殿外走。


    白依竹回頭,“我能不能問問,你和曲姑娘……什麽關係?”


    “她是我妻子,我們早已拜堂成親。”池岩沒有回頭,說得毫不猶疑,要有多清楚就有多清楚,像蓋章公示一樣蓋上曲寧的身份,否決掉她和華辰帝之間的一切。


    白依竹倒退一步,這關係她完全沒有想到:“你們是夫妻?”


    池岩:“是。”


    “那你……你被囚禁,她怎麽沒想過救你?”問出這句話,細雨下白依竹悄然握緊手,掩飾住自己的緊張。


    這是一句試探,隻有白依竹自己心裏清楚。她想通過這句話,不動聲色的來知道曲寧到底有沒有告訴麵前的白發男子真相,有沒有告訴他那些融化鐵鏈的神奇液體其實是她製作出來的?


    池岩麵色一沉,頭也不回出去。


    白依竹身形一晃,猛然鬆了口氣的身體險些站不穩。這麽看來,曲寧還沒有說,白發男子還不知道。不然,他不會是這種反應!


    一旁的宮女紛紛伸手攙扶,完全不知道眼前這些人的身份,隻知道這些人很可怕,皇帝太後都“逃”出宮去了,她們絕對不能得罪與惹怒這些人。


    -


    點上宮燈的偏殿內——


    白依竹換好衣服,一身華麗的宮裝,一頭長發由宮女擦幹,綰好發髻,戴上發簪,確定妝容無誤後不需宮女陪著,一個人從偏殿出來,推開寢殿的大門,踏進寢殿內。


    靜謐中,白依竹一步步朝內殿走,看到諾大的寢榻上空空如也。


    目光環視一圈,在窗邊的小木榻上看到了曲寧。隻見她卷縮著,隻露著一個頭,麵朝窗戶方向,風從微微開起的窗戶吹進來。


    曲寧醒著,早在池岩離開她,起來出去的時候就醒了,隻是閉著眼沒有動而已。聽到腳步聲進來,從腳步聲中知道不是池岩。進來的人不出聲,也不走,反而一直看著她,應該也不是宮女或是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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