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素雪自謙道:“嬸娘過譽,我不過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琴技如何與嬸娘相比,我哪是什麽風雅之人,那琴不過能彈出調罷了。”


    這話雖然是謙虛但全是真話,她可不是什麽風雅之人,彈琴也不為風雅。隻是為了彈琴之時來調和葉暖練劍的氣息,以及用琴聲整理自己的思緒,那跟風雅是一點不沾邊。


    跟雅不沾邊,對於虞素雪來說不過是有用的技藝。


    榮王妃道:“素雪總是過於自謙了。”坐在琴前,雙手撫琴,一曲《風花雪月》配著滿庭落花紛紛時,倒是果真風雅。


    此時有園中的沈家小娘子以簫相和,越發悅耳動人。


    此時滿園中人靜聽琴簫一曲,身臨在風花雪月的情境。


    一曲之後滿園拍掌。


    虞素雪道:“就這般嬸娘還說我自謙,如何比得嬸娘。”


    榮王妃道:“也是幸得沈家娘子以簫相和。”走到園中牽起沈家小娘子。


    從前沈小娘子是代萱郡主那一派的小娘子,隻是後來受了代萱一巴掌不再往來,沈家又親近了宣王府。


    沈小娘子頷首:“小女不過略懂一二,胡亂一吹,不及王妃娘娘琴藝高超。”


    榮王妃將這小娘子推在慕容妘跟前:“你覺得如何?”


    從出身到模樣的確可以,慕容妘看向常側妃與季側妃,既然是她們選媳婦自己可不打算多介入。


    季側妃倒是覺得她太過孱弱些,常側妃卻覺得她是個通文識字又懂樂理的小娘子很是喜歡。


    常側妃牽過沈小娘子的手:“簫聲動人,人亦動人。”


    沈小娘子不禁掩麵臉紅。


    這常側妃便是默定了沈小娘子嫁給自己的兒子元沚,看向慕容妘示意:“王妃覺得沈小娘子如何?”


    慕容妘道:“溫婉識禮。”


    這四個字一出這婚事就算是已經板上釘釘,常側妃滿意。


    榮王妃見促成姻緣心中也是歡喜。


    之後季側妃看到了伊玉姍才來,等的就是她呀。


    伊玉姍向王妃們施禮,慕容妘看向虞素雪示意,虞素雪立即扶起母親:“娘親來了。”


    慕容妘假作怪她:“這都何時了你才來?”


    伊玉姍道:“今日禮佛匆匆趕回了這是。”隨即入座在虞素雪身邊。


    季側妃便問:“這伊小娘子怎不曾來?”


    品茶的慕容妘旁人不察的手中一頓,麵上波瀾不驚但已經明白這季側妃的心思。


    這季側妃今天就是隻衝著伊卉雅來的,對於慕容妘來說雖然伊卉雅加入宣王府對宣王府有益,但是助長兩個側妃的和她們兒子的實力這對將來元澂無益。


    伊玉姍道:“禮佛遭了寒氣,卉雅今日來不得了。”


    雖有失落但是麵上掛著笑容的季側妃道:“倒是可惜了。”


    伊玉姍道:“那孩子也不喜歡熱鬧,也就罷了。”


    這話是無意再嫁一個到宣王府,畢竟虞素雪已經是元澂的世子妃。


    這話讓慕容妘倒是挺滿意的,這虞家和伊家可以有自己的主意,主意可以讓他們兩家得益,但是不可以讓自己失益。


    權貴世家女子的婚姻都是權衡利弊的棋子和工具,這慕容妘最滿意虞素雪的就是這一點,她懂這個道理懂得早,所以能和元澂結成良緣。


    並且虞素雪知進退,懂為元澂謀利,也懂這宣王府到底是誰做主,從來沒有任何僭越之舉。


    比起張皇後喜歡找提線木偶,這慕容妘更喜歡想虞素雪這樣有野心但是又懂事的,畢竟元澂要是不滿意,到最後吃了苦果的還是她這個當母親的。


    就像張皇後那樣,機關算盡又如何,到了最後兒子跟自己離心,還視如仇敵一般。


    如今就像照鏡子一般,慕容妘也是步步為營不想有任何行差踏錯。元瑨是一個隻愛權力的男人,妄圖得到他的心是一個非常可笑的事情,所以比起他的愛,還不如多關懷兒子的前程和家室。


    慕容妘道:“身子不好可得養著。”


    伊玉姍與她相視一笑。


    榮王妃感受著暗流下的拉扯而微微一笑:“嬌生慣養自當金貴,看著這些小娘子們青春正茂,真是讓人總是想起過去。”


    張雁問:“我聽聞當年嬸娘你一曲便動了榮王殿下的心弦。”


    “哎呦,這都是陳年舊事了。”榮王妃想起自己的夫君就是滿麵的笑容。


    到了祭拜花神的時候,小娘子紛紛用紅絲帶綁在花枝上祭拜花神與祈福。


    張雁是滿懷心事,榮王妃與她係上了紅絲帶,見她如此不由出言寬慰。


    “若心懷虔誠並有一日等到回響。”榮王妃牽著她的手踏上廊簷。


    張雁道:“自認我是沒有什麽耐心。”


    榮王妃道:“郡王是君子,君子之心要打動那便是用誠心,這誠心又需以日久年生方可見,不是一時之事。”


    張雁道:“我比不得嬸娘好命,榮王殿下待你恩愛。”


    “榮王也不止我一個女人,隻是作為正妃,凡事不可太過。”榮王妃道:“你就算是做做樣子也好,顯示自己的容人之量。”


    張雁道:“那些女子如何配的上郡王席榻。”


    聽這話明白了,對於張雁而言對元泌不單單是傾慕和愛戀,還有崇拜。或許是太過崇拜了,在心裏太過高潔了,所以不容旁人來染指分毫。


    且不說她手段如何,但是對元泌的心倒是一片真的。


    榮王妃道:“容顏會老,終究是有凋零之時,隻有體貼心意才可以舉案齊眉。”


    張雁道:“我終是容不得旁人在他身旁。”就算是現在,元泌搬回了東宮,但是她依舊讓人盯著,不會讓任何女子有可乘之機。


    就算她一輩子得不到,她也不會讓其他人得到。


    這元泌可以不屬於自己,但是也不可以屬於別人。


    榮王妃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了,也就罷了。


    這場花宴了結之前,結束前季側妃看上了南安都護府家的女兒董小娘子,好歹能助力自己的兒子元湳。


    在黃昏前散場,園子從一派熱鬧到了點燈夜臨時開始顯得格外孤寂。


    這元澂匆匆趕回安泰園吃飯,這吃完飯還要再出門去。


    見他神色不對素雪便知道出了事,屏退了所有侍女出了屋子。


    “怎麽了?”素雪問。


    自當要用皓月樓的勢力來暗訪盛京城的三教九流,並且也要皓月樓內部自查以防萬一。


    此事事關重大,素雪和葉暖亦都此後十分小心謹慎。


    元澂道:“皓月樓暗訪,萬事小心。”


    葉暖道:“是。”


    此時宣王召了元澂與葉暖到書房議事。


    亦楊與石章也奉命而來,淩鶴也從山下趕了回來。


    當年暗殺夙涼前國師,淩鶴、葉暖、亦楊、石章都是從夙涼活著回來的人,要知道夙涼前國師更多的事就必須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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