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臉色白了點,身上出了點汗。


    但是鹿慈看的出來。


    他現在這樣不過是在強撐罷了。


    外強中幹。


    大抵說的就是他現在的這副模樣了。


    鹿慈一對上他那雙眼睛。


    黢黑發亮的眼眸,是小心翼翼和慌忙無措。


    是害怕她生氣,害怕她厭惡,甚至是害怕被她拋棄的無措。


    他是覺得,見到他這樣反差強烈,甚至是與平日裏溫柔乖巧,小奶狗模樣完全對立的她,會介意嗎?


    她的少年,好像很缺乏安全感!


    時鬱在感覺到鹿慈的瞬間,渾身地戾氣頓時煙消雲散。


    連眼裏的洶湧的黑暗,滿身豎立的尖刺都被收斂的一幹二淨。


    從暗夜惡魔,瞬間恢複到溫柔天使。


    轉身正對著鹿慈的那刻,望向她的那雙眼睛,依舊是帶著膽怯的。


    從臧區遇見阿慈開始。


    在她麵前,他一直是一個溫柔體貼,撒嬌吃醋,開朗可愛的小奶狗形象。


    從來沒有過剛剛那一幕,殘忍,凶惡,戾氣滿身,殺紅了眼的模樣。


    就好像是心底裏關押起來的惡魔,那個真真正正的自己,從陰暗的另一麵跑了出來。


    明明是隻是正常的殺喪屍而已。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


    心中的猛獸脫籠而出。


    然後興奮地享受著虐殺喪屍的快感!


    再一回神。


    麵前已經變成了這樣。


    時鬱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鹿慈的時候。


    提著的心,懸而未決。


    像是接受審判一樣。


    他害怕這樣的自己,會惹阿慈討厭。


    鹿慈的眼睛很清亮,眸子裏像是有清泉流淌,水水潤潤,很是漂亮。


    哪怕她不笑,沉著臉,依舊美得驚心。


    現在那雙眼睛,認真的看著他。


    沒有任何的異樣情緒。


    平靜猶如往常。


    如往常一樣。


    不過對視幾眼。


    依照對她的了解程度。


    便知道她此刻大概在想什麽。


    看她盯著他腰腹處,劃破裸露出來的皮膚,眼睛瞬間晶亮幾分。


    雖然變化小小。


    卻足夠讓他捕捉。


    時鬱心裏便陰轉晴。


    驀然笑開。


    蒼白的臉上多了淺薄的紅暈。


    見鹿慈眸光流轉。


    仍盯著他。


    “阿慈——”


    時鬱勉力撐著身體,想要朝鹿慈走去。


    略微吃力,小小的挪動幾步。


    卻見鹿慈身後,緊接著走出了一道高大挺拔,模特般黃金比例身材的男人。


    那妖豔絕色的五官。


    是沈灼!


    時鬱臉上的笑意驀然一僵。


    這場景。


    好像又回到了幻境中。


    幻象人阿慈跟沈灼站在一起的礙眼畫麵。


    此刻,真真實實的擺在他麵前。


    從鹿慈身後出來的沈灼,依舊是那副妖豔絕麗的樣貌。


    高大俊挺。


    氣質卓絕。


    站在鹿慈身邊,看起來登對的刺目。


    他不敢去想,跟鹿慈分開的這段時間。


    他們是不是在一起。


    時鬱臉上的笑意凝滯瞬間。


    大腦深處傳來的強烈刺痛,已經不能若無其事的忽略和強忍。


    那像是有成千上萬把刀子在腦子裏攪來攪去,割裂的痛楚,仿佛要把人逼瘋。


    這是透支異能過度的後遺症。


    時鬱忍不住用手撐著腦袋。


    痛苦的表情瞬間代替臉上凝滯的笑意。


    鹿慈見勢不對。


    三兩步上前。


    剛一靠近。


    就見時鬱勉強抬起頭,看著她,那臉上掛著的強勉的笑,看起來的是那麽虛弱無力。


    “還逞什麽強!”


    鹿慈剛一握上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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