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著青辭那一臉茫然,戈殷的怒火卻怎麽也對她發不出來,隻能獨自生悶氣,怪自己粗心大意,不早點發現這個問題。


    前幾天抓到的小野豬還剩一半,被青辭切成大小差不多的肉條掛在屋簷下自然風幹,戈殷取下一條,將其切成肉絲,混著雞蛋,做了一盤小菜。


    飯菜的香氣從廚房彌漫開,一路竄上二樓,將還在睡的青辭給勾醒了。


    撐起上身,透過窗戶露出的縫隙,看著泛白的天空,青辭伸了個懶腰,疊好薄毯,起身下樓去洗漱。


    洗漱完後,戈殷還在廚房裏忙著下一道菜,青辭將他摘出來不要的菜葉菜梗扔進竹籃,並從旁邊的獸皮袋裏舀了一大碗類似黑豆、但味道卻是酸苦的刺豆。


    這是戈殷專門從外邊找來喂雞的,說是咕咕獸最喜歡吃的一種食物,青辭對此表示懷疑,但當她看見刺豆趴在地上的後一秒,原本還各做各事的母雞瞬間一擁而上,懷疑便被她一腳踢飛了。


    這個世界奇奇怪怪的地方多得去了,自己果然不能用藍星的那一套思想來猜測這個世界的一切,不然遲早會跌的很慘。


    將刺豆和竹籃裏的菜葉菜梗倒在食槽裏,看著圍過來的母雞,青辭彎腰看了眼,在沒看到她想要撿的雞蛋後,便轉身離開了。


    和青辭戈殷這溫馨的平淡早晨不同,部落裏的其餘獸人幾乎都要炸開鍋了,特別是從別的獸人口中得知了昨天發生了什麽的朵婭。


    像割掉頭發這種雌性偶爾也會叫雄獸幫忙的事情,在妮麗身上根本就不能算是懲罰,青辭卻就這樣放過了妮麗,肯定會助長部落裏不待見他的獸人的氣焰。


    但朵婭不知道的是,青辭對妮麗的懲罰力度雖小,可對在場獸人的影響卻是極大的,甚至可能會讓他們產生終身心理陰影。


    再加上岩在部落裏的威信和並不怎麽偏向哪一方的行為準則,再有鬧事者,隻怕下場和妮麗隻重不輕,畢竟青辭可是說了,再有下次,割的就不是頭發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部落裏的獸人們對青辭和戈殷的態度相對於一開始,已有些許軟化,並不是所有的獸人都和妮麗一樣,會做出恩將仇報的事情來,像朵婭那般態度改變之大的獸人雖沒有,但心懷感激的卻也不在少數。


    於是沒過幾天,青辭便發現周邊的房屋有獸人陸陸續續搬了回來,原本安靜的夜晚也多了幾份嘈雜。


    雖然出門會遇見的次數逐漸增多,但打招呼的機率卻是極少的,甚至還時常出現對方一見到青辭就加快行走速度的。


    對此,青辭表示不知所以。


    “阿辭,今天你想吃什麽?”挑著兩桶水進門的戈殷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細線在骨針上繞了兩圈,青辭低頭將其咬斷,有些含糊道:“魚吧,很久沒吃了,有些想了。”


    自從來到部落後,因為附近的河流都不大,青辭吃的都是些小魚,在石窟那會捕到的大魚幾乎不見蹤影,讓許久沒吃酸辣魚的青辭饞了。


    將木桶裏的水倒進大木桶裏,戈殷想了想,道:“那我等會就去抓,阿辭你是待在家裏,還是和我一起去?”


    青辭道:“和你一起。”


    抓起大腿上堆成一團的蛇蛻一抖,一件防曬外袍就完成了,青辭將其披在身上試了試,緋色的外套袍輕薄如霧、剪裁簡約,麵料上的細密蛇鱗猶如精致的暗紋印花。


    衣擺垂直腳踝,行走時衣擺輕揚,猶如一朵盛開的芍藥,豔美奪目。


    因為在家裏,所以青辭並沒有穿長褲,短裙下是一對沒有一絲贅肉的筆直長腿,在外袍的遮掩下,顯得更加光滑雪白、勻稱修長。


    回頭就被青辭來了一次暴擊的戈殷心髒都漏跳了半拍,等他回過神,卻發現事態好像不太受他控製了。


    見戈殷這般失態,青辭輕笑出聲,清冷撩人的嗓音如同一根無形的羽毛,在戈殷的心髒上一下又一下地撩撥著。


    被青辭撩起了火的戈殷喉結滾動,快步上前,將青辭摟進懷裏,聲音帶著絲絲委屈:“阿辭,你怎麽總是這樣。”


    青辭一臉無辜,道:“我怎麽了?”


    她就披了個外袍,笑了一下,除此之外可什麽都沒做啊。


    將腦袋靠在青辭的肩膀上,戈殷深吸一口氣,試圖以此緩解越發旺盛的火氣,可惜事與願違,火氣非但沒有熄滅,反而越燒越旺了。


    青辭推開戈殷,沒有絲毫不自在道:“我東西還沒收拾好呢,你就先自己一個人冷靜冷靜吧。”


    解下外袍疊好放到一旁,青辭收起桌子上的針線和多出來的蛇蛻,繞過戈殷走回二樓。


    被青辭留在一樓的戈殷看著椅背上搭著的蛇蛻外袍,唇角微勾,心裏的滿足難以言喻。


    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的親手為自己縫製衣物,青辭的變化讓戈殷欣喜不已,像他這般幸運的流浪獸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獨此一份。


    但讓戈殷無奈的是,隨著青辭對他的態度越來越親密,行為也越發隨意撩人起來,不像以前那般冷漠,一舉一動都能讓他心驚害怕。


    急求:有一個人美又會無意識撩人的伴侶怎麽辦?


    答:還能怎麽辦,寵著唄。


    沒了青辭在身邊,戈殷的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等青辭放好東西下樓,他已經恢複平靜了。


    因為是去抓魚,中途衣服可能會被弄濕,所以青辭換下了自己的衣服,穿上了戈殷不久給她縫製的一件長裙。


    為了防止走光,戈殷特意將其製成了掛脖式,將胸前的風光遮的嚴嚴實實的,腰部有刻意收緊,能顯出腰形,裙擺很寬鬆,穿著舒服的同時也不會妨礙青辭的行動。


    除了腰部收緊的地方有過剪裁的痕跡,其它部位都渾然一體,看得出戈殷在選料上下了不少功夫。


    走到戈殷身邊,拿起長袍披好,青辭道:“還有什麽要拿的嗎?”


    戈殷搖頭,單手抱起青辭出門去了。


    沿著河流的上遊遊去,蛇尾擺動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唯有被壓得彎了眼的青草證明戈殷確實從這裏路過過。


    越往上,河道漸漸變寬,支流也變得多了起來,戈殷遊過其中一道估摸有五米寬的支流,河水擊打在他的尾巴上,激起的水花濺到了青辭的鞋子,暈開了點點水跡。


    河流的盡頭是一個湖,湖的周邊是峽穀,清澈的湖水從峽穀的盡頭流出,形成一個小型瀑布。


    戈殷觀察著周邊的地勢,尋了個較平緩的陡坡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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