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罔可是風裏雨裏廝殺過來的,戰鬥經驗不知比這些養尊處優的大族子弟勝過多少,雖說是以一對三,但他幾乎都占據了上風,三人相互支援才沒少人。


    何冰眼見這樣下去不行,趕忙令何維和趙素丹纏住李之罔,自己則遠遠跳開。何冰使用的乃是雙劍,隻見他把兩柄劍插在地上,手中飛速比出不知名的法訣,兩柄劍鋒芒立刻大盛,燃起一冰一火的熒焰。


    “且讓你看看我家的絕學《冰火劍訣》,再試試我這武道四等的修為,殺你這沒有修為的土漢子不費吹灰之力!”何冰拔出雙劍,一邊袖子被凍住,一邊袖子被焚毀,其嗬斥著何維二人退下,當即衝殺上來。


    若隻用武技,那受恩惠者與凡夫無異,但受恩惠者可貴就可貴在擁有修為上,可化天地靈氣為己用,而再加靈氣貫穿於武技中,施展出的威力就遠勝於普通武道。


    因此,甫一交手,李之罔就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這《冰火劍訣》劍招簡單粗暴,但卻能活用冰火兩種元素,劍氣夾帶著冰與火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威脅。


    但李之罔沒有驚慌,他主動迎敵並顯露出沒有修為的短板為得就是逼出對方的後招,如今既已見到,那他也沒必要再藏住殺手鐧,當即趁著何冰收勢時遠遠跳開,一口精血吐在邪首劍上,隻見光芒四溢,一白一青兩條蛟龍騰躍而出。


    無論在任何時代,龍都是一種尊貴、甚至傳說中的生物,更遑論數個世代前古龍一族還曾君臨過四方洲,而何冰甚至從未見到過這種生物,不免止步問道,“你到底是何人,竟有蛟龍精魄?”


    “凡夫走卒而已。”


    在凍溪穀養傷之際,李之罔徹底地弄清楚了玃如所贈的兩條蛟龍。這兩條蛟龍隻能通過將他的精血獻祭於邪首劍的方式招出,除此之外,任何他人的精血、法訣、心念都沒有任何作用。而蛟龍雖然凶猛,但卻無法用作攻擊之用,隻能防禦,隻有敵人已到近前,蛟龍才會自主而動。其他的便是一些小竅用,譬如說蛟龍會自主吸納靈氣為他所用等。


    但要招架何冰三人,蛟龍已完全夠用。李之罔說罷,再度飛身而上,現在何冰的冰火都近不了他身分毫,全被蛟龍吞滅,而他也抓準機會,在何冰身上留個數個傷口,隻可惜何冰畢竟是受恩惠者,每每將亡之際都能憑借靈力躲開。


    “三弟、素丹,速來助我!”


    何冰本想著顯露了家傳絕學,僅憑他自己便能將李之罔立時格殺,但誰料對方竟藏了兩條可避風火的蛟龍,如今性命危急,也不能再拗著臉麵單挑,趕忙出口求援。


    李之罔還沒試過蛟龍能耐受多大的威力,見何維與趙素丹都在積蓄靈氣,當即就有些慌了,但何冰也知道這時他絕不能退,死死攔住李之罔,讓他始終不能突破。


    “小樣,待殺了你,我便將這兩條蛟龍煉做我的防身靈!”


    何冰雖傷痕累累,但神色卻毫無頹狀,隻因何維與趙素丹已積蓄完畢。


    李之罔抽眼看去,何維使用的也是《冰火劍訣》,與何冰一樣拿著冰火雙劍,趙素丹則左手拿著根長槍,在她身邊還飄有數根銀針,不知為何,他竟覺得趙素丹在三人中威脅最大。


    何冰呼喚一聲,何維和趙素丹立馬靠攏過來,三人默契不少,即便李之罔有蛟龍庇護,仍被打殺得近乎無法反抗,甚至連逃開也做不到,隻能陷在三人的包圍中,艱難苟活。


    何冰再次襲來,李之罔提劍擋開,卻聽到背後風聲鶴唳,他趕忙回過頭去,竟是趙素丹一直隱忍不發的銀針突襲而來。若說全場什麽對他威脅最大,那便是此銀針,他飛速揮劍擊飛幾根銀針,剩下的卻再不能擋,眼睜睜看著銀針刺入他胸口。


    李之罔預料到了這樣的局麵,他一直感覺銀針的速度遠勝於蛟龍回防的速度,事實證明也是這樣,兩條蛟龍沒擋下任意根銀針。銀針刺入體內後,李之罔頓時跌伏在地,隻覺胸口忽冷忽熱,似有什麽在瘋長般。


    “素丹妹子,這次多虧你了,你的逆花針真是名不虛傳。”何冰見李之罔已無力再戰,不禁閑談起來。


    “還是多虧了冰哥兒糾纏住這廝,讓其無力四顧,我才能偷襲成功。”趙素丹走上前來,道,“夜長夢多,我們立刻把他殺了獻祭,取了恩惠法就離開。”


    “自然,這次我來殺。”


    何冰點點頭,將兩柄劍合二為一,便欲斬下李之罔的頭顱。


    忽得,他停下了動作,側過頭去望向一旁。


    那是自戰鬥開始就倒地不起的王渙回。大夥兒都知道他隻是受了傷,還沒到瀕死的地步,隻是戰鬥艱巨,抽不出空來管他,才把他放在一旁。而王渙回就一直是以頭朝下的樣子趴在地上,但現在他的頭顱卻悄無聲息地從脖子上分離開來了。


    “有鬼!”何維喊道。


    “閉嘴!”


    何冰嗬斥一句,繼續觀察。他發現圍在冥想室外圍的死水有了漣漪,而且動靜不小,隻是他一直專心於戰鬥才沒注意到。而從死水往裏走有一些濕漉漉的痕跡,看起來很像是人的足跡,真有什麽東西在冥想室內遊蕩。


    “你們倆個,靠過來。”


    不用何冰說,何維和趙素丹已自動靠攏過來。


    何冰猶豫了,到底是先退卻還是殺了李之罔進入隱藏居室。看著逐漸增多的足跡,他手持利劍但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不能退。”趙素丹開口道,“我們殺了這人,隻要進了隱藏居室,不管這些鬼魅還是什麽東西,都奈何不了我們。”


    何冰輕歎一聲,他竟沒一名女子果決,也不再言說,提劍便朝李之罔斬去。


    李之罔雖被陷入胸口的銀針折磨,但並未失去理智,目睹了後續的一眾事情,眼見劍峰襲來,不禁哀歎聲,道,“我命休矣,實不該不聽老方之言...”


    但就在這瞬息之間,驟變又起,隻見何冰緊握的劍竟然倒飛出去,其身子也不由得跟著後退數步,何維與趙素丹更為不堪,整個人都跌跪在地。


    “李坊?!你這是何意?”


    何冰的聲音傳來,但沒人理會。


    李之罔抬頭看去,冥想室的入口處走出一個妙曼的身影,正是去而複返的李坊。


    李坊飛快地走到李之罔麵前,隨後把他扶起往外走,看眼三人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好自為之,不要陷得太深。”


    “等一下...我的劍。”李之罔指了指掉在一旁的邪首劍。


    李坊拋來個白眼,罵聲“多事”,還是把李之罔放下,走過去拾劍。


    但無論她如何去抓,邪首劍竟都絲毫不動,似乎有什麽千鈞之物踩在上麵。


    “你這劍用什麽造的,怎這般沉重,我拿不起來,得你...”


    李坊話未說完,身子突得倒飛出去,一個謔大的傷口出現在胸口。


    “哈哈,這冥想室內可不止我幾人,李坊,你可得小心了!”何冰隻是劍被打飛,自身並未受傷,見李坊出醜,不禁譏諷。


    說罷,他不管其餘人,而去撿自己的劍,下定決心要殺了李之罔和李坊兩人。


    李之罔見此,勉力撐起,也行動起來,卻沒去拿邪首劍,而是走向王渙回的無頭屍身。王渙回死得幹淨利落,脖子如碗口般齊整,沒受多少痛苦,李之罔匆匆暼過便將他的屍身提起,用手在他斷開的脖頸猛掏,頓時鮮血騰飛,猩紅四溢。


    李之罔這麽做的理由隻有一個,既然飄蕩在冥想室的未知物可以被死水染濕腳底,那麽鮮血或許也有此效用,他便是將王渙回的無頭屍身當做一個噴水器來用。


    果然,有些鮮血飛灑出去後沒有跌在地上,而是滯留在空中,逐漸顯露出數個人形模樣,這些人大小無二,完全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手中皆拿著同樣製式的斧鉞。


    有幾隻正在李之罔附近,正向他走來。但這些人行動機械,速度緩慢,好一會兒才動上一步,李之罔輕易地便從這些人中穿過,撿回邪首劍。


    他看向何冰三人,他們正有樣學樣地舀來死水向四周潑灑,很明顯沒有空管他。見此,他趕忙走到一旁扶起李坊,兩個人相互攙扶著往外走。


    “原來你之前暗示我的是這事。”好不容易脫離危險,李之罔也來了些興趣聊天。


    李坊輕歎聲,“我們本來商量好的,誆一個人來獻祭,以此取得恩惠法。”


    “但是你反水了,而且救了我。”


    “我太過年輕,邁不過殺生一關,尤其是殺非罪之人。”


    “這樣才好。”雖然胸口疼痛,李之罔還是笑道,“有時候守住底線,比什麽都重要。”


    “省點力吧你,還說說笑笑的。”李坊沒好氣道,“現在我們去哪兒?”


    “自然是要出去,難道為了一卷恩惠法就要獻出生命?太過不值。”


    這次輪到李坊笑了,隻不過是苦笑,她道,“來時的路我看了,已被封閉,根本出去不得。”


    李之罔沒說話,默默往前走,隻是李坊並沒有說謊,來時的小道已擂起一道石門,人力根本無法推動。


    他道,“看來何冰插鑰匙的時候出了差錯,才內有隱形生物,外有石門攔路。煉丹室那邊情況如何,你去看過沒?”


    李坊答道,“有些怪異,但還算安全,如今我們隻能先去煉丹室躲避陣,再想其他法子了。”


    李之罔點點頭,便帶著李坊往煉丹室去。


    煉丹室裏擠滿了東西,除了放在正中的數個丹爐外,外圍還堆滿了丹材櫃,一眼看上去滿滿當當的,而在尚有空當的地方還堆著近千個小巧的盒子,似乎是裝丹藥的盒子。


    李之罔隨意地拿起一個盒子,邊打開邊道,“那趙素丹用的什麽功法,我中了銀針後怎感覺力氣越來越小,不知這些丹藥能否救我?”


    “別打開...”


    李坊說得慢了,李之罔已將盒子給打開。


    盒子內並沒有什麽丹藥,反而是一個白胖的大頭嬰兒躺在裏麵,其似乎一直在沉睡,丹盒打開後才倦怠地醒來。大頭嬰兒眼斜嘴歪,還淌著一縷口水,看起來完全不是正常人。其看了眼李之罔,竟背過身子彎個腰噴出陣臭屁。


    李之罔被熏得直皺眉,趕忙把盒子關上,就在這短暫之間,大頭嬰兒竟然爬出了丹盒,幾個蹦跳踩在地上,一溜煙就不見了蹤跡。


    “我說了不要打開,就是不聽。”


    李之罔頗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問道,“方才那是何物,丹藥?”


    “我怎知曉。”李坊坐在地上,說道,“說不得是丹藥成精,或者本就關在其中的精怪,但無論如何,還是不要打開得好。”


    李之罔點頭稱是,也坐到一旁,卻背過身去。他從剛才就感覺胸口癢得緊,如今稍得喘息,自是要看上一看。他打開上衫,不看還好,一看卻是被嚇了跳,原來銀針造成的傷口竟在不知不覺間長出了幾多花骨朵。


    “別動那些花哈。”李坊看出李之罔在幹嘛,告誡道,“趙素丹的逆花針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些花隨意剝弄不得,否則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有沒有什麽辦法消解,我隻感覺全身無力,幾近昏厥。”李之罔穿好衣裳,回過身來道。


    “沒有。”李坊撇撇嘴,“這是別人安身立命的法子,我怎會知曉?得問素丹那小妮子才可。”


    “這...”


    如今他全身無力,李坊又受了傷,何能擒住趙素丹。


    看李之罔頹敗的樣子,故意捉弄的李坊不免一笑,笑過後才道,“也不是沒法子,素丹曾給我說過,中了逆花針的人力氣雖會被逐漸吞噬,但也可以通過吞噬花朵的方式來維持力氣消逝,隻不過待花吃完,這人便也要死了。法子我說了,就看你願不願試過。”


    說罷,她就緊盯著李之罔,看他如何抉擇。


    事實上,李之罔根本就沒去抉擇,聽完李坊的話後直接從胸口摘下朵花吞下,頓時就感覺力氣恢複了些。


    處理好自己的事,他看向李坊道,“你的傷如何?”


    “有些嚴重,但不會致命。”李坊老實說道,“倒是你,現在就要去找素丹?”


    李之罔遲疑了,李坊救了他,他不能拋棄對方,但如果不去找趙素丹,他卻又無論如何都會死的。


    李坊亦看出此點,毫不避諱道,“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就在這兒待著,你的事更要緊,去找素丹吧。但也答應我,若能抓住別殺了她,我們畢竟相識一場的。”


    李之罔搖搖頭,道,“沒事兒,我先給你處理好傷口再走,莫看我年歲不大,前段時間還在葦羅州做軍卒,會些治傷的法子。”


    李坊一下羞紅了臉,她的傷可是在胸口,哪能由旁人看得,連忙道,“我自己能行,你...且去,且去。”


    “如此危急時分,還在乎甚男女之防?”李之罔蹲下來,與李坊對目而視,“再者說了,我對李小姐又無男女之情,絕不會做出禽獸行徑的。”


    李坊對李之罔也沒有男女之間的好感,但聽到這句話還是感覺到傷感,或許這便是女人的天性,總希望全天下的男子都愛著她,隻看著她。


    “你...讓我想想。”


    李之罔答應聲,便默默走開,留李坊一個人思量,他則打量起煉丹室來。偌大的煉丹室裏放著上千個丹盒,每一盒都有可能價值連城,甚至其中有可能還有能醫治他們二人的丹藥,但卻全變成了大頭嬰兒,無法再用。


    他在煉丹室裏轉悠,忽得注意到一個動靜,他不動聲色地看去,竟是一大頭嬰兒藏在一個丹盒後麵偷偷地暼他。李之罔裝作沒發現的樣子,慢悠悠地靠過去,不時拿起丹盒打量,一副隨意打轉的樣子。


    大頭嬰兒不知曉自己已被發現,仍在偷看,就連李之罔已走到近前也不動彈。李之罔不懂聲色地輕笑聲,假意去拿丹盒,手卻在中途轉向,一把將大頭嬰兒抓住。


    因為怕其掙脫開,他抓得頗緊,嬰兒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你有無靈智?”


    大頭嬰兒立馬搖了個頭。


    李之罔來了點興趣,繼續問道,“那會說話不?”


    大頭嬰兒還是搖頭。


    李之罔撇撇嘴,這等奇異生物長在洞府內,說不得知曉造成這一切的前因,但對方卻不會說話,真是可惜。


    但也不可就這麽放了大頭嬰兒,他便道,“你們可是丹藥所變?”


    大頭嬰兒立馬點頭。


    “那行。現在我想知道還有沒有能治外傷的丹藥未變做人形,你老實說來,我便放你離去。”


    大頭嬰兒一聽逃脫有望,連忙指了個方向。


    李之罔走過去,拿起一個丹盒,大頭嬰兒連忙搖頭,示意不是。如此嚐試幾次,當李之罔拿起下一個丹盒的時候,大頭嬰兒立馬點頭,他打開一看,裏麵確實躺了顆白滾滾的丹藥。


    李之罔自然信諾,關上丹盒便將大頭嬰兒放了。重獲自由的大頭嬰兒好不歡喜,蹦跳陣放個臭屁便跑開,隻是這一次李之罔早有防備,沒被熏到。


    他重新回到李坊身邊,道,“方才找到顆能治傷的丹藥,你看看,說不得對你有用。”


    李坊將信將疑地接過,打開一看,這不是完身丹還是何物,不由道,“沒想到你運勢還不錯,這般寶丹都能被你找到。”


    “那你快快服下,這樣也就不用處理傷口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李坊有些不好意思道,“隻是這完身丹放得日子久了,不太堪用,恐怕隻有原本的十之一二效用。”


    “那意思還得處理外傷?”


    “嗯...”李坊的聲音變得微不可聞,“怕是要勞煩李兄了...”


    李坊臉羞紅,與她此前冷漠冰言的麵目大相徑庭,而李之罔也一時語塞,卻是到了緊要關頭,才發覺自己的提議多有不妥,臉也臊紅起來。


    二人都不說話,不該有的曖昧竟在悄悄醞釀,至於能否化雨,卻是絕不可能。


    “先別急。”李坊開口打破尷尬,“等我把完身丹吞下去再說。”


    李之罔點點頭,便見李坊從懷中掏出把精致的小刀,他敏銳地注意到上麵刻有“華瓊”二字。李坊把完身丹從丹盒中取出,如削蘋果般用小刀一層層地將完身丹剝成一個圓滾透亮的小球。


    “這便行了?”他問道。


    “嗯,尚有功效的僅剩這部分了。”


    說罷,李坊小嘴微張,一口將完身丹吞下。


    李坊抬起頭來,語氣怯懦,“李兄,你且先轉過頭去,待我把衣裳脫去...”


    李之罔被她鮮紅的嘴唇吸引住目光,堪堪醒轉過來,趕忙轉過身去,身後隨即響起窸窣的脫衣之聲。


    事實上,在李之罔過往的經曆中,他見過好幾位美得無以方物的天人,但即便是有“天仙子”美譽的沈惜時,他也隻有尊敬,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麵對絕不算醜但也不算極美的李坊,他卻心緒躁動,口幹舌燥,總想做出不軌之事。


    “李兄,好了...”


    “啊?這麽快嗎...你等我下。”


    李之罔竟拿了根布條出來,把自己的雙眼綁得嚴嚴實實。


    李坊一下笑出聲來,牽連到傷口,似吟似喘般斷斷續續道,“你...這樣...怎麽給...我...治傷啊?我...信你是個...正人...君子,把布條...摘了吧。”


    綁上布條後,李之罔心中的邪欲並未消去分毫,反而在眼中黑暗的掩飾下更加欲盛。他惱怒地跺下腳,一把扯下布條,也不為李坊治傷,反而是在煉丹室裏快速行徑起來。


    直將心中的躁動盡數發泄幹淨,他才重新盤腿坐下,斜著眼道,“李小姐,還請把繃帶和金創藥給我。”


    “我已經拿出來放在一邊了,你沒注意到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四方飄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牧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牧瘣並收藏四方飄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