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之前也奇怪,怎麽一直沒看到鈞天宗弟子,要知道鈞天宗收徒是最多的。然而北垣秘境開啟時,那麽龐大的飛舟隻飛下來餘容和守護她的虛境巔峰兩人。


    原來……是在這等著呐。


    凝霜仔細看了看那支鈞天宗小隊修士身上的道服。


    “青凰!難怪……”她沒忍住再度看向容晴。


    鈞天宗不同道統在道服細節處會有變化來彰示,這二十一人俱是來自青凰一脈。而青凰一脈和鈞天道門呈隱隱對立之勢,這在頂級宗門內部不算什麽秘密。


    “難道你們鈞天宗除了你之外就隻有青凰一脈來嗎?”


    不能吧?


    “我不知道。”容晴苦笑,神情不似作偽。“或許鈞天道門也好,鳳凰城也好,都有著一些打算,但是這些我至今仍不知情。”


    容晴輕聲說道:“我一日都不敢懈怠,不敢辜負鈞天道門寄予我的厚望。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這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步踏錯便再無活路。”


    “這話,你對我說有什麽用?”凝霜眼神閃爍。對於容晴的來意,她仍然是有所懷疑的,誰知道這是不是容晴故意和青凰一脈一起來忽悠她的?


    隻是……凝霜自己也覺得,她有這個被忽悠的價值麽?況且鈞天道門與青凰一脈不和由來已久,並非作假。


    “隻是有感而發罷了。”容晴自嘲地笑了笑。“凝霜道友身上傷勢不輕,分布在北垣秘境的醉花塢弟子這麽多,卻沒人能助你一把。”


    而餘容,也是一樣的境況。


    甚至餘容更慘一些,似乎是被這青凰一脈打了個猝不及防。


    凝霜銀牙輕咬下唇:“你想做什麽,你想我做什麽,不如直說。”


    “我隻是想與道友交換一下情報。道友也知道我不可能找青凰一脈的師兄師姐,就算問到了情報,那真實性也是個疑問。”


    “你就這麽確定我與你說得是真的?”


    餘容會這麽天真?


    “不確定。”容晴誠實回答:“但我們彼此都擁有少許情報,又同處於一個境地,如果能互通有無那是再好不過了。凝霜道友不也需要補充一些消息麽?難道道友更相信醉花塢的師姐師妹?


    “既然我們彼此都有相同的需求,為何不趕快做個交易?”


    “越到後麵,我們個人作戰的劣勢便會愈發凸顯。”


    白衣女修聲音冷淡,但隨著一個個問題向凝霜拋出,語氣愈發急促。


    容晴或許不知道凝霜因為在爭奪資源的過程中連連失利早不複最初的冷靜了,但容晴知道凝霜在分析完利弊之後,會做出最符合其自身利益的選擇。


    她很著急,所以她隻能選擇合作。


    說來諷刺,兩個屬於不同宗門的女修就這樣在同門聚集的不遠處做著這樣的交易,交換著本應該分享給同門的情報。


    凝霜深吸了口氣,終於點頭道:“好。我可以答應你交換我所知的一些消息,但必須你先說。”


    嬌嫩的唇瓣上是明顯的牙印,可見凝霜剛剛有多猶豫。然而她還是答應了。做出這個決定,讓凝霜也鬆了口氣吧……


    容晴輕笑:“那我先說吧。是關於為什麽各大宗門分出了那麽多支隊伍,如此焦急地要奪取全部資源。”


    佛麵樹前,氣氛從焦灼逐漸變為劍拔弩張。


    更準確地說,是青凰一脈的修士非常著急。她們究竟在急什麽?容晴也很疑惑。這樣行事就不怕得罪一大幫同盟麽?


    “因為他們在連環洞窟的潭水深處發現了一張人臉。而那張人臉便是開啟藏寶室的大門。”


    容晴沒有錯過凝霜麵上的震驚之色。


    容晴所說的這個情報,若非容晴主動說出,凝霜是根本不可能猜出來的。


    因為凝霜一開始是在北垣秘境的外圍,先去搶更容易些的地龍藤,因此完美錯過了潭水中長藻的變化。若是她進入北垣秘境就往中央區域出發,就算沒能看到連環洞窟中長藻的變化,也能發現大量修士集體行動的端倪。跟著他們潛入潭水深處,她不就能知道這隱藏著的線索了麽。


    總好過這般一頭霧水地瞎跑,結果每個資源點都是許多小隊圍在那裏,連外圍區域都沒放過。


    “那張人臉並非完整,缺失的部分則是開門的鑰匙。這些鑰匙被藏在了修士進入北垣秘境後必定會搜刮的資源中,這就是為何他們圍著這個佛麵樹不肯離去的緣故了。”


    “原來、原來如此。”凝霜喃喃道。


    原來,她切割蛇首後得到的奇怪眼珠是這麽個用途。幸好,幸好當時她覺得古怪,便眼疾手快地將眼珠收入儲物袋中。


    哈哈,那幫搶了蛇首腦髓的混賬才是因小失大啊。不知道他們若是知道自己錯失了什麽,會不會氣得嘔血。


    “凝霜道友,輪到你了。”


    凝霜麵色一僵。


    跟容晴所給出的一比,她所擁有的消息根本不值一提。而凝霜並不想告訴容晴她儲物袋中有一顆眼珠,如無意外,正是開啟大門的鑰匙。


    “我……”她咽了咽口水:“聽道友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事。”


    “凝霜道友但說無妨。”


    “說來不怕道友笑話,我之前斬殺了一頭破翼蛇,可就在取其腦髓的時候不僅被人偷襲因此受傷,還被他們硬生生搶走了破翼蛇腦髓。”凝霜又咬著唇:“但被搶走之前,我還是看到那腦髓旁嵌者一顆眼珠。”


    “眼珠?”容晴挑了挑眉。


    “正是。若非此景詭異,我又怎麽會印象如此深刻。那是人的眼珠,不會有假。”凝霜肯定道。


    “這麽說來,那眼珠也落在偷襲道友的人手裏了?那眼珠是什麽顏色?”


    “正是。”她頷首:“顏色嘛,太過匆忙,有些不太確定,但應是深灰色。”


    “深灰色……”容晴沉吟:“道友可否告訴我偷襲之人是誰?”


    容晴如此問,當然不是為了替凝霜報仇而是想奪得那顆眼珠。凝霜心知肚明。


    凝霜更知道,容晴就算是找到了那幫偷襲她搶走破翼蛇腦髓的擎天門修士也不可能得到眼珠,因為那顆灰綠色眼珠就藏在她的儲物袋裏。


    她已得到一顆眼珠了,隻要再得到一顆,不就能開啟寶藏大門了麽。在此之前,得把餘容支走才行。


    “偷襲我的是擎天門修士。”凝霜從袖中取出一枚空白留影符按於額上,隨即遞給容晴:“這是他們的影像。祝你好運。”


    容晴唇角微彎:“承道友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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