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老瞎子一把扛起林楓的屍體,隨後腳下輕輕一點地,竟如同一隻展翅的大鵬般,徑直臨空飛起。


    這一起飛之勢極為驚人,隻見他這輕輕一跨,竟然橫跨了數十米之遠,而後再次落地,又瞬間向前躍出數十米開外。


    秦陽、夢蝶等人瞧得是目瞪口呆,滿臉皆是吃驚之色。


    這般神奇的手段,簡直讓人咋舌,看上去距離那傳說中的禦空飛行也相差無幾了。


    秦陽心中更是震撼不已,他皺著眉頭,暗自思忖道:“不對啊,這老瞎子剛才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比起我來,竟然要強上十倍不止啊。


    如今我已然踏入先天境,可他這實力……難道他已然進入宗師境了?”


    夢蝶緊緊拉著一旁的秦陽,眼中滿是憧憬地說道:“哥,你說我要是好好修煉老前輩給的那本正一劍訣,會不會也有朝一日能踏入宗師境呀?”


    秦陽輕輕歎了口氣,轉頭看向夢蝶.


    “小妹,你可知道正一門那可是有著三千教眾,然而宗師境的高手,如今也就隻有一個剛剛邁入此境界的老瞎子而已。


    這宗師境哪是那麽容易就能踏入的,那可是需要天賦、機緣以及無數的努力匯聚在一起才行。”


    夢蝶一聽,頓時嘟起了小嘴。


    “切,哥你這人真沒意思,你不應該鼓勵我嗎?


    就不能說些好聽的讓我高興高興呀。”


    秦陽心底確實有想鼓勵夢蝶的意思,可是一想到自己曆經九死一生,險些殞命才踏入先天境,便覺前路漫漫,凶險莫測。


    他幽幽地歎了口氣,走進了秦府。


    秦陽的母親正在大廳之中,一眼便瞧見他周身布滿了形形色色的傷口,衣衫也被雨水淋得透濕,緊緊貼在身上。


    “陽兒啊,你怎的成了這副模樣?快快回屋去換身衣裳,夢蝶,你快去把藥箱拿來。”


    秦陽無奈,在老母親的連聲催促下,緩緩回到房間。


    一番洗漱過後,他疲憊地坐在凳子上。


    夢蝶端來火盆,置於一旁,而後輕輕拿起藥膏,小心翼翼地在他上身塗抹著。


    秦陽的母親仍在一旁不住地責怪:“讓你不要參與這些爭鬥,你卻總是不聽。還有夢蝶,你這丫頭,是怎麽照顧你哥的?”


    夢蝶一聽,頓時小臉一垮,滿是委屈地說道:“這大哥要去哪裏,又要做些什麽,我哪能管得住啊?您老怎麽老是數落我。”


    “讓你整日跟在你哥身旁,便是要你來約束他的,不要讓他肆意妄為。


    可你倒好,成天就隻曉得練那正一門的劍訣。


    你一個女孩子家,就該多研習些琴棋書畫,整日舞刀弄槍的,像什麽話?”


    夢蝶卻不以為然,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


    “娘,您年輕的時候不也常常隨著父親一同鎮守西蜀嗎?您能上陣殺敵,我又為何不能學武了?”


    秦陽的母親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抬手一巴掌輕輕拍在夢蝶的後腦勺上。


    “你這丫頭,什麽時候學會頂嘴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正說著,隻見老瞎子的身影從空中翩然而落,徑直落在秦陽的房間門前。


    秦陽的母親瞧見老瞎子這般行徑,眉頭皺得更緊,心中更是不悅。


    “張大哥,你放著我秦府好好的大門不走,整日跟做賊似的飛來飛去,你當我秦府是什麽地方?


    難不成是那隨意出入的市井小巷?”


    老瞎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數落弄得有些尷尬,“額”了一聲,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燦燦的笑容。


    “弟妹啊,你不要生氣,我這……我這不是習慣了嘛,一時間沒留意,多有得罪,還望你海涵呐。”


    秦陽母親聽了他的解釋,也不好再多說什麽,轉頭看了看秦陽,見他臉色已好了許多,便輕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隻留下老瞎子站在門口。


    秦陽自老瞎子處知曉,林楓的遺體已被妥善安葬於城外的一座涼亭之前。


    這消息讓他內心多少獲取了一絲慰藉,隻是當下城門封鎖,老瞎子的種種舉動引來了城防司武衛軍的密切關注。


    此刻秦府門口不光有聖京府衙的官兵在那,連城防司的武衛軍也紛紛前來,將秦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秦陽對門口這些人全然沒了理會的興致,他們若樂意在那守著,便由得他們去吧。


    老瞎子大大咧咧地坐在凳上,衝著夢蝶嚷道:“夢蝶丫頭,可有酒否?”


    夢蝶聞得此言,急忙轉身奔向廚房,不多時便取來一小壺酒。


    老瞎子接過酒壺,仰頭便咕咚咕咚地暢飲起來。


    “老前輩,聽聞您已然踏入宗師境了,那究竟是什麽樣的境界?是不是特別厲害?”


    老瞎子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透著一股豪邁與不羈。


    “若是憑借我現今的實力闖入皇城之中,取下皇帝老兒的項上人頭,亦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且想想,此等境界厲害與否?”


    夢蝶眼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急切地說道:“老前輩,不如您就當我師傅吧!您若肯悉心教導我,日後我定當湧泉相報,絕不敢忘您的大恩大德。”


    老瞎子聽了夢蝶的話,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直笑得前仰後合。


    “夢蝶丫頭啊,你可知這正一門自古以來就從未收過女弟子。


    今日我若是收了你,被我那掌門師兄知曉了,說不定一怒之下連我也要一並趕出師門嘍!”


    “哼,你這老瞎子,分明就是找借口,根本不想教我。我看你日後老的不能動了,誰會好心給你送終。”


    若在以往,老瞎子處於先天境時,壽命至多不過百歲,可如今他已然邁入宗師境,隻要中途不遭人毒手,起碼能活到一百五十歲。


    “夢蝶丫頭說不定你走的時候,我還活得好好的呢。”


    夢蝶又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理會老瞎子。


    秦陽見兩人停止了爭吵,這才漸漸靜下心來。


    夢蝶仔細地為秦陽包紮好身上的傷口後,他便覺疲憊不堪,徑直躺倒在床上休息。


    如今大夏局勢風雲變幻,動蕩不安。


    太子去向不明,在這聖京城中人間蒸發;皇帝的生死亦是撲朔迷離;二皇子則血濺永合宮,命喪當場。


    如此一來,皇室之中僅剩下公主一人。


    雖說自古以來女子登基稱帝者並非少有,可這其中的艱難險阻與重重阻礙可想而知。


    而在大夏皇朝的永合宮中,此刻卻是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公主靜靜地站在皇位之前,麵色冷峻,眼神深邃。


    一群太監和武衛軍正忙碌地清理著大殿中的屍首,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著被鮮血染紅的地板,刺鼻的血腥氣彌漫在空氣中。


    一眾大臣則分列兩旁,個個噤若寒蟬,低垂著頭,不敢輕易言語。


    此時的公主目光威嚴地掃過台下一眾大臣,再次開口問道:“諸位,此刻可還有何事要稟奏?”


    大臣們彼此交換著忐忑的眼神,一時無人應答。


    就在這僵持的氛圍中,女官尚宮迅速一擺手,刹那間,上百名持刀兵卒魚貫而入,將大殿圍得水泄不通。


    這陣仗讓一眾文官武將們愈發緊張,他們交頭接耳,卻又不敢大聲喧嘩。


    禮部尚書忽然向前邁出一步,高聲道:公主殿下,請即刻緝拿前任龍鱗衛千尉秦陽。


    他殺害我兒,此乃鐵證如山之事!”


    公主微微眯起雙眼,眼神陰鷙地盯著禮部尚書。


    如今的秦陽已踏入先天境,身邊更有個宗師境強者老瞎子護持。


    在這大夏皇朝局勢未明之際,為了一個禮部尚書去貿然招惹秦陽,實在是不明智之舉,極有可能得不償失。


    她謹慎著權衡利弊,考慮如何應對這一局麵,既不能讓大臣們覺得自己偏袒秦陽,又不能輕易地去觸碰這個“火藥桶”。


    “禮部尚書,此次太子聚眾叛亂一事,你可脫不了幹係,難辭其咎。


    至於那秦陽,本宮已然派遣聖京府衙的人駐紮在秦府門口,時刻監視著他的動向。”


    豈料,就在這時,隻見更多的朝臣紛紛挪動腳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們個個口中所言皆是參奏龍鱗衛舉全府衙之力謀反以及秦陽通敵西蜀的諸般大罪。


    一時間,大殿內的氣氛愈發緊張壓抑起來。


    恰在此時,城防司武衛軍將軍榮成大步踏入殿內,單膝跪地。


    “公主,那秦陽身邊的老瞎子,此前抱著林楓的屍體埋於城外的涼亭之處,此刻已然回到了秦府。”


    公主聽聞此言,不禁勃然大怒,厲聲嗬斥道:“那等亂臣賊子,死了竟還想著入土為安?你們這些城防司的人,為何不將那老瞎子攔住?”


    榮成麵露慚色,趕忙解釋道:“屬下也曾想阻攔,可那老瞎子並未走城門路徑,而是徑直從高空一躍,直接越過了城門。


    屬下實力有限,實在是攔不住啊。”


    此時的眾臣聽聞榮成所言,不禁麵露動容之色。


    他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瞧瞧,這堂堂的大夏皇朝,如今居然連一個瞎子都攔不住,這還成何體統?


    請公主立刻下令出兵,拿下秦府,以正朝綱啊。”


    公主冷眼掃視著眼下這些出來奏請出兵的人,心中暗自冷笑。


    她心裏清楚得很,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原來太子黨以及二皇子黨派的人。


    他們此時這般積極地奏請出兵,哪裏是真的為了維護朝綱,分明是想借著這個由頭,繼續在這朝堂紛爭中攪弄風雲。


    公主輕輕抬了抬手,神色稍緩,對著榮成說道:“榮成,你起來吧。


    如今聖京府衙的人已然在秦府之外,不過為防萬一,你即刻再加派人手,將秦府層層包圍起來,切不可有絲毫懈怠。”


    榮成趕忙拱手應道:“公主,臣在得知那老瞎子回秦府後,便已經派人將秦府重重包圍。”


    公主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目光陡然一轉,冷冷地看向禮部尚書。


    “來人啊,給本宮拿下禮部尚書!”


    話音剛落,隻見幾個兵卒迅速上前,一左一右緊緊夾住了禮部尚書,使其動彈不得。


    其他的朝臣見狀,有幾人剛想上前阻攔,卻隻聽公主怒喝一聲:“此人剛才分明是跟隨太子一同謀反,你們此刻也要參與其中不成?莫要以為本宮不知你們心中所想!”


    這一番嗬斥讓眾多朝臣頓時不敢再多言半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禮部尚書被兵卒們捉拿帶走。


    公主接著看向身邊的尚宮,微微點頭示意。


    尚宮心領神會,隨即悄然離開了大殿。


    而後,公主環顧了一下在場的眾人。


    “諸位大臣,其他事宜,待父皇身子好些了,再做決斷。”


    話罷,公主也不再理會在場眾人那各異的神色,便離開了永合宮大殿。


    此時,那女官尚宮早已將馬車備好,停在皇城的後宮之處。


    待公主從永和宮款步而出後,便徑直登上那華麗的鳳輦,在一眾侍從的簇擁下,朝著秦府的方向行去。


    不多時,馬車緩緩停在秦府的門口。


    門口負責值守的聖京府衙的府兵以及城防司的武衛軍見此情形,趕忙紛紛跪地,行起跪拜大禮。


    尚宮走上前去,抬手拍響了秦府那厚重的大門。


    不多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來開門的正是夢蝶。


    她先是一愣,隨即瞧見了尚宮身後那身著華麗服飾公主,恭敬地行了一禮,而後側身將眾人領進了府中。


    眾人來到秦府的大廳之內,公主款步上前,坐在了主位的椅子上。


    夢蝶端來一杯香茶,放在公主麵前的桌上,隨後便悄然退至一旁。


    不多時,秦陽的母親趕來,見到公主便上前行禮。


    “拜見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而公主,此刻卻一改往日那謙遜溫和的模樣,隻是輕輕抬了抬手,神色淡淡地道:“起來吧。”


    “不知公主此刻前來秦府究竟所為何事?若說是來找秦陽的話,怕是他不能來見,秦陽身受重傷已經休息了 ”


    公主聽聞此言,微微抬眸看向秦陽的母親,神色平靜中透著幾分威嚴,緩聲道:“本公主並非是為尋秦陽而來,那宗師境的強者此刻可在這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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