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公主與一幹侍從匆忙上前攙扶住皇帝,現場一片混亂。


    此時,袁道安環顧大殿內所有人,再次高聲喝道:“當今太子乃嫡出嫡長,且身負監國重任。


    如今聖上病危,按我大夏祖製,唯有太子有資格繼承大統,你們還不速速跪拜?”


    眾人聽聞,麵麵相覷,目光在台階上吐血倒地、生死未卜的皇帝身上遊移,又轉向身為百官之首、威望頗高的袁道安,最後定格在監國的太子身上。


    片刻的猶豫與遲疑之後,隻見一個接一個的官員緩緩屈膝跪地,開始參拜新皇。


    台階上的公主見此情形,柳眉倒豎,猛地起身厲聲喝止眾人:“當今聖上還未駕崩歸天,你們這般行徑究竟是何意圖?”


    言罷,她即刻轉頭呼喚殿外的榮成。


    “榮將軍,將所有跪拜之人,全部就地格殺!”


    榮成站在殿外,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猶豫。


    他一心隻忠於皇帝陛下,而非公主。


    之前他之所以出兵,乃是見到了蓋有玉璽的旨意,才會兵鋒直指皇宮。


    此刻目睹皇帝昏厥倒下,他內心陷入了極度的混亂,一時間竟不知所措,隻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兵器也仿佛有千斤重,不知該如何抉擇。


    此時公主心急如焚,見榮成紋絲未動,遂轉身望向女官尚宮,決然下令:“過去殺了太子!”


    女官尚宮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猶豫,但也隻是稍縱即逝,隨即身形一躍翻身上前。


    太子與袁道安見狀大驚失色,他們深知女官尚宮乃是先天境高手,此等實力絕非他們所能輕易抗衡。


    二人趕忙慌亂後退, 而此時,身前的禁衛軍們朝著尚宮奮勇殺來。


    這些禁衛軍皆是禦前精銳,個個身著厚重盔甲,手中緊握著雁翎刀,頭上戴著赤羽盔,臉上覆著猙獰的鬼麵,更添幾分肅殺之氣。


    女官尚宮在禁衛軍的重重包圍中身形靈動如鬼魅,快速穿梭其間。


    她每一次出手,都攜帶著強勁的勁道,將衝過來的禁衛軍紛紛打飛出去。


    然而,這些禁衛軍悍不畏死,隻是被打成重傷倒地,卻沒過多久便又掙紮著起身再度衝了上來。


    尚宮見此情形,柳眉一蹙,隨即迅速抽出腰間軟劍。


    刹那間,劍氣縱橫,在她身邊呼嘯盤旋。


    那鋒利的劍氣觸碰到禁衛軍的重甲之上,瞬間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劃痕,更有甚者,部分禁衛軍被劍氣直接劃過喉嚨要害之處,當即鮮血噴湧,倒地身亡。


    袁道安目睹這般慘烈戰況,心急如焚,衝著門外的榮成高聲呼喊:“有賊人妄圖謀害當今太子!你身為武衛軍,肩負護衛聖京之重任,還不速速出手擒下此惡徒!”


    榮成眼見女官尚宮在禁衛軍陣中奮力廝殺,心中明白尚宮乃是公主的親信。


    他目光遊移,又望向太子和公主,隨後微微躬身行禮。


    “末將隻遵奉皇命行事,二位的指令,恕末將難以從命。”


    公主此刻也不再掩飾偽裝,索性直接大聲下令:“尚宮,殺了太子,不要讓他離開!”


    女官尚宮氣勢此時正盛,越戰越勇。


    她在禁衛軍的重重阻攔下左衝右突,每一次揮劍都帶起一片血雨,禁衛軍們不斷倒下,而她則一步步朝著太子逼近,整個大殿被死亡的陰影籠罩得愈發深沉。


    袁道安心急如焚,拽著太子便奮力衝出了永合宮大殿。


    此刻,禁衛軍們拚死阻攔女官尚宮,盡管她全力拚殺,卻依舊難以突破重圍追出去。


    榮成看著奔逃而出的太子,並未加以阻攔,然而卻在台階處伸手攔住了袁道安。


    太子見狀,上前問道:“榮將軍,這是何意?”


    “太子殿下身為皇室血脈,末將自然不敢肆意阻攔。


    但這袁大人身為首輔,卻不能輕易離開。倘若聖上蘇醒過來,末將也好有個交代。”


    袁道安心中焦急萬分,當下毫不猶豫地摘下手上的扳指,迅速遞給太子。


    “快些離去,去找我兒袁武!”


    太子神色凝重,朝著袁道安深深行了一禮,隨後毅然轉身,向著台階下疾奔而去。


    此時,禁衛軍們以血肉之軀死死堵住永合宮的大門,那堅如磐石的陣容,連女官尚宮試圖破窗而出,都被這些身著厚重盔甲的勇士們奮力擋回。


    公主凝視著太子遠去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


    她深知,倘若太子今日命喪於此,那麽這大夏的江山社稷必將落入她手。


    屆時,她將成為大夏皇室唯一的血脈傳承者,即便朝中大臣們或許會有所非議,但在大勢所趨之下,也難以掀起太大的波瀾。


    可一旦太子成功逃脫,未來這大夏的歸屬便充滿了變數與未知,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她的目光緩緩移至地上昏厥不醒的皇帝,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甘,她清楚地意識到,這一次,自己並未取得完勝。


    此刻,女官尚宮已然拚殺至精疲力竭的境地。


    永合宮大殿內那百名禁衛軍精英,個個皆是身手不凡,然而經過這一場慘烈廝殺,此刻竟無一人存活下來。


    尚宮渾身染滿了血跡,那原本鋒利無比的軟劍,在曆經無數次激烈碰撞後,也已變得彎曲曲折,不複往日的鋒芒。


    她扔掉手中那把已然變形的軟劍,“噗通”一聲,重重地跪在公主麵前。


    “屬下辦事不力,竟讓太子逃脫,還望公主恕罪。”


    公主見狀,趕忙快步走下台階,伸出雙手輕柔地扶起女官尚宮。


    她又從衣袖中取出手帕,輕輕擦拭著尚宮臉上的血漬,柔聲道:“此事不怪你,你已盡力,莫要自責。”


    女官尚宮聽聞公主此言,心中雖仍有愧疚,她再次恭敬地行禮。


    老瞎子此刻心中暗忖,這公主著實手段高明,收服人心的本事玩得那叫一個爐火純青,讓人不得不歎服。


    這般想著,他也不再逗留,身形微微晃動,便緩緩轉身離開。


    邊走還邊說著,到底是女子,即便身處先天境,和男子相較起來,總歸還是存在著差距呀。


    老瞎子這話傳入眾人耳中,卻是引發了不同的感想。


    之前秦陽不過才後天境的實力,卻能憑借一己之力,將永合宮外那五百禁衛軍以及潘戍屠戮殆盡。


    可如今這尚宮,身為先天境的強者,雖說麵對的是重甲禁衛軍精英,可畢竟也僅僅隻有區區百人而已,最終卻落得個力竭的下場,還讓太子給逃脫了。


    公主聽聞老瞎子所言,心中亦是有所觸動。


    她深知尚宮自己身為女子,在武力方麵確實難以如秦陽那般勇猛。


    想到此處,不禁微微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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