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所說,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看到了,就是看到了,這或許就是天意。”


    “天意?”墨沒好氣地笑了,“事到如今,你還相信天意嗎?”


    “信的!”


    “正是因為相信,所以我才能被天認可,所以我現在才能站到你的麵前。”


    少女眼中中有漆黑的火焰的搖曳,那是前世墨從未見過的“她”。


    嗖——


    “喵喵”兩聲響起,小黑貓眨眼間便從少女的懷中彈起,幾個騰躍鑽入了少年的懷中。


    兩人都有反應,但卻都沒有做出製止。


    墨狐疑地打量著懷中蹭啊蹭的小黑貓,最終隻是揉了揉貓頭。


    明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


    這時兩人頭頂霞光驟起。


    “——你們在幹什麽?!”


    一道白衣倩影,如幻影般插進兩人之間。


    俠衣鬥笠,冰顏紅唇。


    “師尊……”


    “明”看著轉瞬出現的雲霞尊者,抿了抿嘴角,露出複雜的神情。


    霞的目光停留在少年身上,身行卻已來到“明”的身邊。


    “逆徒!你怎麽在這裏!?”


    霞的語氣很重,但卻是滿眼的焦急。


    她一邊調用雲霞氣查看“明”的傷勢,一邊看向了墨。


    “小黑兄弟,我不知你與明發生了什麽,但欺負一個無力還手的晚輩你不覺得羞愧嗎?”


    “喵嗷?!”


    小黑貓從貓的懷裏探出頭來,一雙眼睛裏是大大的問號。


    (小黑兄弟?)


    就連霞身後的“明”也是露出古怪之色。


    (師尊已經和他認識了嗎……)


    墨一臉的煩躁,他已經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你自己問問你的徒弟,是她一直糾纏我的,你若真是她的師傅還請你管好她,不要讓她再來煩我!”


    “明兒糾纏著你……”霞搖了搖頭,“這不可能,她是我看著長大的,以她的性子絕不會做出此事……”


    “那你自己問問她啊?”


    墨的眼神很冷,霞似乎也能感覺到對方的不耐煩,況且對方有什麽理由要騙自己呢?


    她回過頭看著愛徒的眼睛。


    “這是真的嗎……明?”


    “明”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霞的呼吸一滯,她深深凝望著這個半張臉幾近毀容的愛徒。


    “回頭再收拾你……”


    霞起身,看起來似乎是還想要個說法。


    “小黑兄弟,你對我有恩,我知道會竭盡回報,但你傷了我的徒弟,此事雖是她自己挑起,但我也希望你能幫她個忙。”


    “什麽忙?”


    “利用你的幻法,為她暫時遮掩受傷的容顏。”


    霞歎了口氣。


    “不瞞你說,我這個劣徒馬上要去參加天府的入門考試,。


    她如此私自外出違反師門命令,已經犯下大錯,那個名額本就是額外通融的,如此被上麵發現,名額怕是……


    當為師的自然想為她遮掩,還請小黑兄弟通融……”


    “……”


    墨沉默著,心中微歎。


    (你的這個好徒弟天資極品,連業火她都能煉化,天府那些老家夥怎麽可能不心動?怕是學尊老頭都會想親自收徒而再度現身吧……)


    墨對這個請求無所謂,但他有些煩了。


    不過“明”就不同了,她就是鏡身,終究會回歸本體。


    “明”愣了片刻,被拉住了霞的胳膊。


    “師尊……其實你無需擔心那麽多,我的外出,雪鶴師娘是同意的,而且,現在你看見的我其實並不是本體,而是鏡身……”


    此刻的“明”收斂了表情,已然恢複到了往日的冰山淡漠。


    霞聞言突然一怔,聽到“雪鶴師娘”,她的眉頭不自覺地抽了抽。


    她迅速出手試探,確定了“明”的說辭後卻猛然大驚。


    “明兒!?你體內的生門是怎麽回事?為何全部盡數關閉了?”


    “明”淡然地搖了搖頭。


    她突然拉住了霞道:“走吧……師尊。”


    “可是……”


    霞還想回頭再問些什麽,卻發現身後哪還有少年的身影?


    連帶著地上那些碎裂的水銀之鏡也一並消失了。


    少年是很隨意的離去的,或者說他隻是覺得煩了。


    “明”是看著少年離去的,她什麽也沒說,也不會說。


    她的決心已經向少年表露,這就行了,雖然少年現在還沒法再度接受她。


    但她也不會放棄,她暫時會以另一種形式一直陪著少年吧……


    了解他,走近點,真正的認識他……


    她堅信,終有一天她會站在他的身旁,成為他的人……


    霞閉著眼,複雜的眉在輕顫,最後她長歎了一口氣。


    轉過身表情肅穆對少女問道:“你的本體在哪?”


    “明”搖了搖頭:“放心吧,師尊,我的原主由雪鶴師叔照看著的,不用擔心。”


    霞聞言表情更加凝重了。


    (雪鶴師叔……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更擔心啊……)


    “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自行回去的,這都是雪鶴師娘教我的降神神通……”


    總之先把一些需要解釋的麻煩甩給雪鶴師娘吧……


    “明”並不想她與少年的事被外人知道。


    “喂……明兒,你冒險出來就是為了那個少年嗎?”


    “明”回望著雲霞尊者清柔關切的眼眸,突然明媚一笑。


    “他是我在涼城時遇見的,我覺得他的天資與我相比都不遑多讓,我在涼城敗給了他,今天是來找回場子的。”


    霞看著徒弟的笑容突然有些愣神。


    (就是為了找回場子……這真的還是我的那個小明兒嗎?)


    (從小到大,還沒見過她對於修行之外的事如此強的執著。)


    霞想起了那個少年的詭異實力,又看了看自己的愛徒。


    (兩人的天資確實都是舉世無雙的啊……可是,明兒還是在低估對手了,輸的不冤……)


    畢竟就連霞自己如今都不確定能否真正與少年為敵。


    就憑借剛剛少年那股沉壓著的氣勢,霞竟然微微感覺的到一股不可名狀的道韻,著實令她震驚不小。


    “那你之後還要去找他嗎?聽為師一句勸吧……”


    然而“明”在霞勸說的話還沒說完之前便已經笑著搖了搖頭。


    “暫時不會了,我深知我的實力還不夠……”


    霞聞言鬆了口氣,雖是有些生氣於徒弟的亂來,但她如今還是欣慰之情居多的。


    然而霞不知道的是——


    若不是她如今的愛徒刻意收斂了氣息,那他很有可能會再被震驚得無以複加。


    (業火的事終究不能瞞著師尊,到時候就讓雪鶴師娘多忙一忙解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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