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龍應圖的疑問,付自安點點頭道:“學生確實這樣認為。”


    龍應圖又問:“那麽,玄天試之後,你打算投入哪個門宗啊?”


    付自安想都沒想:“那自然是岩脈。”


    龍應圖繼續問道:“這麽說,你隨父親,有岩係靈根?”


    付自安搖頭:“那到沒有……”


    龍應圖點點頭道:“我也知道,岩脈你肯定割舍不下。但老夫還是想說,以你的才智、悟性,恪物院才是最適合你的啊。”


    付自安笑嗬嗬的說道:“嘿嘿嘿,都還沒有進行玄天試。所以先生不知學生的愚鈍。”


    龍應圖笑著搖頭,然後問沈言:“這小子說自己愚鈍,你說他愚鈍嗎?”


    沈言搖頭:“智敏過人唯我僅見,何鬱璞雖然有聰穎天資,但也需要苦學才能與之並論啊。”


    龍應圖長長的歎氣一聲:“何鬱璞那小子,肯定是怕我考教他學問所以跑了。但我都來了,不考教也是不行的。沈言,你去把他找回來吧,要不他能躲我一天。”


    沈言趕緊鞠躬道:“好,我這就去。”然後,他給付自安丟了個眼神,便徑自離去。


    付自安懂的,這是龍應圖特意支開旁人。於是付自安也起身,跟劉彥打了聲招呼,讓他帶著仆役們離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付自安便向龍應圖行禮道:“這裏清淨了,不知先生要指點我些什麽。”


    龍應圖笑著擺手:“我還是老得多了,這種時候居然開始給自己找臉麵了,讓你見笑。今天,不是我指點你,而是想請你指點指點我,還請付先生不吝賜教。”說著龍應圖甚至起身給付自安行禮。


    這把付自安嚇的一個激靈,趕緊起身還禮:“先生,先生,莫要折煞學生啊。”


    龍應圖擺手:“不是折煞,學問一事從來要達者為先。這件事上你卻為達者,所以你是先生……”


    之後,龍應圖便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當然還是關於麻將的問題,或者準確點說是關於經濟的問題。


    付自安沒有猜錯,他這個坊正,一舉一動都是被人盯著的。或許本來他還沒那麽惹人在意。但是山長把何鬱璞放到了他身邊,還特意交代給他個小官當當。那付自安就是黑夜之中的火光了。


    人人都知道恪物院山長劉漢星能夠看到未來,可他從來不說。人們隻能通過他的一舉一動去揣摩,如今他的親傳弟子來到了付自安身邊,誰又能不多想?更何況付自安還得頂著福佑國朝、岩君之子這些頭銜。


    而且付自安在昭義坊的一舉一動,也沒有絲毫隱瞞。所有的事情都在明麵上,龍應圖自然也就看了個仔細。


    付自安推行衛生管理條例的時候。龍應圖覺得付自安是個有理想、有衝勁的年輕人。不過方式還是比較魯莽,思維也太過理想化,有些異想天開。


    實際上恪物院不乏這種類型的學修,龍應圖就經常會收到學生的各種不切實際的提案,無非是那些學生無處施展罷了。所以,那時候付自安在他眼裏也就是個出挑一些的尋常青年。


    倒是,付自安對惡意煽動騷亂早有預計,並輕鬆把人揪了出來。快速平息騷亂的這份殺伐果決,還是可圈可點的。


    該殺的時候,付自安一秒鍾都沒猶豫。龍應圖心想,這就是岩君教的好了。


    後麵,那衛生管理條例也就推行下去了。說實話,效果很好,龍應圖也承認。不過,付自安的做派還是太大手大腳了,那效果都是用錢砸出來的。


    這個時候,龍應圖認為付自安確實取的了成功,但這種成功並不能代表付自安本身的能力出類拔萃。


    他有足夠高的身份,強大的武力,還很有錢。少了三條的任意一點,昭義坊那潭死水不可能動彈分毫。


    換言之,把付自安拿開,給另一個人這些條件,他可能也能做到。這算不得付自安這個人本身,有什麽出類拔萃的點。


    更糟糕的是,付自安取得了一點點成績之後,立刻進入了玩物喪誌的狀態。搗鼓一些並無大益的遊戲,徹夜不眠啊。


    更離譜的是,他還召集了一群商賈在酒樓飲宴。此舉已經可以算是令親者痛,仇者快了!


    比如那銀火州的韓氏才剛剛被付自安廢了一個子弟。卻也因為這件事彈冠相慶。因為他們知道,付家唯一的後人廢了!而韓家人丁興旺,廢了一個韓升,還有韓平、韓降、韓波等等,不要太多。


    那時候龍應圖心中何等的遺憾?他也盼著付自安確實能夠福佑國朝,也好幫著這延續了近萬年的國朝撐過這次的嚴寒啊。


    可就付自安表現出來的這種水準……那不是笑話嗎?


    雖然,山長確實為眾人指出了人群中的付自安,但天曉得他為什麽指?萬一他隻是想讓大家看看付自安的不堪,以告訴世人不要太過相信“福佑國朝”這種說法呢?


    讓何鬱璞向他求學,也可以是當做反麵教材來學嘛。


    玄天人信氣運,認為沒有氣運,很多事都會行不通。但他們也非常清楚,光有氣運一樣是屁用不頂的。玄天人清楚的知曉,隻有傾盡全力再靠著氣運相佐,才有可能大道通達。


    可付自安似乎是個空有氣運的年輕人……而且他父母早故,又年少得誌。這樣的人,誰還管得了他啊?哪怕是想教他,也不一定教的好啊。


    那時候,龍應圖都在想著是不是應該去一趟嶂岩山與顧暮雲好好的談一談,看看如何把付自安扶上正途去。


    正盤算著呢,事情就開始往龍應圖從未預想到的方向發展了。


    那麻將風靡的實在是太快了。每當有一個人學會了打麻將,他就有可能把麻將的玩法教給另外三個人。三可是能生萬物的,三人複三人,一下子麻將這個東西白玉京就人盡皆知了。


    而毫無例外的,這個新奇又耐玩的遊戲,能輕鬆的占領玄天人的心。隻要上手玩了的,都是讚不絕口。


    昭義坊生產麻將的速度穩步的提升著,越來越多的麻將牌被銷往白玉京各地。它的火爆程度也就指數上升。連天上城都沒有例外,到了人人都在談論麻將的程度。


    到這個時候,龍應圖就察覺出不對了!再回想付自安宴請商賈的舉動,他懷疑付自安就是有意的,讓他們來幫自己推廣麻將的。


    後來這一猜測也得到了證實,因為龍應圖發現。付自安事後再也沒有跟那些商賈多來少去,麻將的生意都交給一個昭義坊的普通人在處理。而且聽說那天飲宴時付自安也是表現的十分冷淡。


    察覺到付自安的行動似乎是早有預謀的,龍應圖便往回推敲付自安的各種舉動。這次他又逐漸發現付自安絕對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龍應圖至少確定了一件事,山長所指確為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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