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楊翎完全消失前,眼底的錯愕都不曾改變過,尤其當她浮沉在半空之中,無法再說出任何話語時,都還無法理解為何北雍這三無之地,為何能使用東越術法?!


    顏娧似乎察覺了她的疑惑,不由得揚起了一抹淡雅淺笑,直至目送她完全消失在並收沒在她掌心的瓷瓶裏,也不再給予任何的應答。


    她栓緊了瓶口,然後像瘟疫一樣扔給了正在收劍的黎承,幸好他眼疾手快,在玉瓶落地之前,以長靴鞋麵接住了玉瓶。


    兩個男人鬆了口氣:……


    不是答應人家,要把玉瓶還給東越的嗎?


    這玩意兒要是碎了,人還能在嗎?


    兩個男人目睹了一切,心裏有著說不出口的納悶,尤其在冀州城剛與奕王玩過浮華一線的黎承,更是問不出口的疑惑……


    他還得借助浮石令的力量來驅動浮華一線,她剛剛做了什麽?


    她有意識到做了什麽嗎?


    這就是問題的症結了……好像什麽都沒做啊!


    “娧丫頭...你...你...”承黎直覺詞窮了,那是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的尷尬,越想越不對勁而忍不住地睨了身旁的男人,誰知道他竟也是一臉茫然,害得他差點沒忍住地暗罵一聲娘。


    偏偏正主兒在那一陣嫌惡之後,居然一臉無辜地回望他們倆人。


    “我剛睡醒,說不出哪裏怪……”顏娧如夢初醒般地瞪視著,方才翻轉瓶上的那隻葇荑。


    “你還知道怪?”黎承英挺的劍眉也忍不住暗暗抽了抽。


    “你打算把它看穿嗎?”承昀雖然不解,也在瞬時憶起神後憑欄圖裏的記載,看著她的作態,應該心裏也有了些大概……


    理解了當年神後如何馭使萬曉。


    百烈成了他們的孩子,回春呢?


    眼前的情況看起來,回春的靈契已不複存在,神後的能力似乎在她昏睡的幾日裏,居然不知不覺地在體內蘇醒,而她竟也無師自通地親身演示了一回。


    沒人知道狐狸大仙究竟要做什麽之前,他們隻能走一步是一步,這是她複活的代價嗎?他都認了,隻求那個軀殼裏的人,依舊是她……


    環視靜謐的客棧,他著實鬆了口氣,慶幸黎承有先見之明,提前清空了客棧,否則被人看到眼前這一出,隻怕會惹來更多麻煩。


    瞧了眼房內如同斷垣殘壁般地一地狼藉,哪還有什麽能用的物什?


    承昀無奈的歎了口氣,喊著躲在樓下角落,抱頭正瑟瑟發抖的店小二,振聲喊道:“還不準備新的客房?”


    店小二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攀著客棧正中的階梯,步履蹣跚地爬上樓,不停地絞著手上的抹布,緊張得話也講不全了。


    “郡王爺...剛剛才清空了客棧,現...現有的空房...不是挺好。”


    被包圍客棧外頭的人馬,給嚇飛的三魂還沒來得及找回來,接著又來了場慘絕人寰的毀滅性過招,他連七魄都給嚇跑了,哪還沉得住氣啊?


    “無妨,我們不會逗留太久,給我們準備一間溫暖的客房即可。”承昀沒責怪小二的意思,君子笑沒有走進這邊境小縣城,再多的要求都隻是為難自己。


    “東廂...東廂最暖人,正適合坐月。”


    店小二拍拍顫抖的腿腳,吃力地站起身,努力引導幾人往前方廊道底的客房,待魚貫進入廂房,關上門的瞬間,又瞬間軟了腿腳幾乎爬著下樓。


    顏娧接過孩子,擰了擰麵無表情的男人,楊起了抹淡雅淺笑道:“瞧你們兩人的冷臉把人嚇得。”


    “嚇到人的,好像不是我們啊……”一手抓著玉瓶,另手不停輕撫著驚魂未定的胸口,黎承睨了落坐在榻上的女子心裏又是一陣堵。


    原本蒼白的小臉,經過那陣騷亂,不知為何竟透出紅潤的肌理,身體仿佛在那一瞬間恢複了健康。


    想問又不敢問的懸念,堵得他發慌啊!


    “我沒吵沒鬧的,怎麽是我嚇人?”顏娧將孩子放在身旁,葇荑輕輕放在胸膛,那雙稚嫩的小手,旋即主動握上母親的溫暖,令她愛憐不舍地揚起唇線。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東越修道成仙了。”黎承莫可奈何地又瞧了眼玉瓶,心裏氣得!


    能不能把秋姑姑喊回來啊?


    想著想著又無奈地歎息,喊回來也無濟於事,不能夠啊!


    越城與臨輝城往返的方向全然不同,真要人家走一遭,也是為難了立秋……


    奴役別人的屬下,不覺得丟人嗎?


    “承哥這話,放我身上,雖不中,亦不遠矣。”顏娧不由得笑了出來。


    正常人能不吃不喝一整年嗎?


    看看厲耀一關十年,不也是如同得道成仙般的自由自在?


    也不知道姑太祖母,真見了人...喔!不!見了虛影,會是什麽反應?


    真把禮物給姑太祖母送去了,她反而笑著笑著就擔心了。


    她那句亦不遠矣,叫兩個男人同時都拉長了臉。


    “你還真想成仙啊?信不信皇祖母分分鍾讓你下地獄?”


    黎承心裏不停提醒自個兒,娧丫頭還在坐月打不得啊!


    絕對不能氣得想揍人了。


    看著承昀麵色鐵青地落坐在她身旁,顏娧輕蹙了柳眉,憂心問道:“不過,東越邊境是怎麽回事?”


    “你還有閑工夫管邊境啊?”


    被兩個男人同時高了幾度的音調質問,顏娧不免縮了下脖子,仍是鼓起勇氣指著黎承兜裏的玉瓶,“總該知道這個人怎麽跑來的啊!”


    “我一路順著雍越邊境過來的,奕王費盡心思弄的障壁像是沒了。”這種事瞞著也沒用,雖然話裏話外全是不高興,黎承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顏娧瞪大了那雙明亮的眼眸,訝然地捂住唇畔,“奕王也是以命換術?”


    東越這群人是怎麽了?


    除了薨逝的靖王,僅剩的兩王到底幹的都是什麽破事兒?


    為不讓閑雜人等輕易進入封地範圍,奕王竟願意動用神國當初護衛皇城的禁術,當真認為他身上那微薄的神國血脈,能夠保他一世安穩,順利複辟神國,再登上皇位嗎?


    “又是老靖王給出的主意?”顏娧想想也沒誰了。


    老靖王都能給卓昭下絆子,利用延隨丹逼得他以水晶棺槨封存厲耀,再誆騙奕王燃燒神國血脈換取封地的障壁……


    ------題外話------


    早上好~隨玉又要上工啦!在家裏上工...這次兒子要求~丹麥紅豆土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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