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勢力也用了,朝堂勢力也用了,竟都沒保下扶家老宅一片瓦礫,這叫相家如何甘心?


    如何對得起扶誠的肝膽相照?


    正愁著沒法子幫扶家解難,竟收到扶家的喬遷請柬……


    扶誠大婚辦得匆促沒來得及參與,喬遷之喜得去啊!


    在綏吉鎮待上了幾日,叫他不經意地察覺窯場異於常態之處,千方百計探尋後,得知是莫紹巧手建造,想也沒想竟連求帶綁,連夜將莫紹給“請”回島。


    這般不依不撓企於求知相家海船如何改造事宜,窯場離不得扶誠,手下又沒什麽可心之人,總不能叫莫紹困在島上,逼得夫婦倆不得不派出璩璉前往交涉。


    沒去不知道,去了才知道,島上竟還有個人困得比莫紹更久的......


    好在也算十分了解相隋那出了名的不按牌理出牌,相交一場定不會叫璩璉受半分委屈,否則孕妻受困織雲島,扶誠能睡得安穩?


    “相家主能看出窯場門道,也不是個簡單人物。”顏娧抿了抿唇瓣,沒料到有人居然能看出端倪。


    “你也不簡單。”撐著下頜,凝眉回望,承昀苦笑問道,“扶夫人信裏提及,海船風帆之事,你也能懂?”


    “你也當我萬能?”顏娧被看得心虛不已。


    她有的隻是現代科學,並非項目專精啊,也不過是運用物理原理與化學變化,透過圖樣精算能夠正確計算出各項阻力進而避免,如此而已。


    其他還是得專業的來啊!


    “目前看起來的確挺萬能。”承昀淡定地勾著溫暖笑意。


    “我謝你啊!”顏娧沒好氣地瞟了眼。


    “不謝,我會好好看著。”緊握著葇荑,承昀又偷偷落下輕吻。


    顏娧聽得嘴角抽了抽,這是滿腦子想著她會被帶走?


    北雍京城那兒有裴諺看著,她不擔心敬安伯府能有什麽事兒,想來單珩也成不了什麽蛾子。


    如今邁入第二年重建,兩王也難以再介入瑣事,過些日子移交給厲耿定萬無一失,看著日漸複蘇的曉夷城,不得不說有點想家了。


    “如若相家想要的是造船之術,我應該可以留下來打葉子牌了。”對於可能無法達成相隋所願,顏娧莫名憂心。


    船體構建能跟起宅子、建府邸一般?


    賠了她的命也就罷了,弄不好船沉了那可是幾十條人命呢!


    “指不定隻是想要布疋。”還是得往好處想呐!


    “還真沒遇上這般談生意的。”顏娧也摸不透相家了。


    說搶也沒聽說師兄那兒短少了批貨的價金,也沒見著貨品在市麵流通,單單把人壓在島上是什麽心思?


    真的隻為了等來大掌櫃?


    不確定地抬眼回望溫暖眸光,顏娧不確定的問道:“攔我嗎?”


    他被問得眼底裏浮起淡淡的笑意,一聲幽幽歎息伴著苦笑搖頭。


    “路,我們還是得走的,指不定能多條退路。”


    他也挺想見見這個相家主,能夠封島多年自給自足,想來定是節儉低調,為何突然對晶燦耀眼的金蠶布疋有興趣?


    扣了人就更不合常理了。


    “你怎去?”顏娧偏頭不解,不是才說藩王無詔不得進京?


    “這不剛要給我賜一位王妃?”


    顏娧:……


    瞧見小丫頭臉色驟變,承昀連忙改口安慰笑道:“賜給厲耿。”


    有被在乎的感覺挺好!


    “兩堂兄弟才見完麵不久,消息去得還挺快,兩王已著手為厲耿物色王妃,這才沒幾日工夫畫冊都送來王府前廳了。”承昀要笑不笑的眸光裏綻著神秘。


    “有親可議這麽開心?”


    “有恩可謝十分開心。”


    真能見到她因此醋,心裏也是舒坦,可惜在沒好氣地睨了眼後,她眼裏的淡然冷得比他還要徹底。


    思及此不由地托腮凝望著她,歎息問道:“能不能不要那麽聰明?”


    學著他托腮回望,葇荑覆上厚實胸臆,唇線漾著若有若無的一絲笑容,淡淡問道:“不夠聰明進得了?”


    還真是個難以否認的問題,雖說假設答案也沒個準,這問題甭問答案卻已然明擺在那兒。


    他要的不就是羊皮子底下的狼仔?


    及笄後的她逐漸顯露了原有鋒芒,更不再躲在人後役使他人。


    這樣的她晶燦得光華耀人,多看幾次也不膩味兒。


    凝望間倆人相視一笑,倆人又何隻是一份相惜情誼?


    盡在不言中給了彼此答案。


    撫著心口葇荑,承昀語氣裏參撮了幾分無奈問道:“鬥茗能把握幾分?”


    “沒有把握。”


    坦蕩直白的應答,叫他難以置信的愣了下。


    瞧見男人訝異得無法隱藏,她難掩唇際笑意,泰然自若地說道:“且走且看,指不定老天會送我一個人。”


    張了好幾次嘴也沒說出話,承昀扶著額際苦笑。


    箭在弦上也迫在眉睫之事,她竟能淡然的等天送人?


    “這等風花雪月的風雅之事,著實為難了我這個粗人了。”顏娧笑得那叫一個問心無愧。


    承認自身不足,於她而言並不丟臉,如若強撐著臉麵上場砸了鬥茗,壞了白牡丹茶問世,那才叫罪該萬死。


    “你要是粗人,隻怕這世上無人能稱得上體麵了。”


    “這話說得可就虛偽了,誰剛剛還說我的字怎麽著?”


    倆人你來我往的相互言詞較勁,停在門外不停歇的吵雜敲門聲,顏娧趕忙起身整妥了衣裳,清了清嗓子等著來人。


    “今天什麽大日子得關上門?”清歡不明就理的嗓音在外頭傳來,醺醺然的傾靠在書房長花窗,看似跌了一大跤般摔進書房裏。


    書房裏男人沉著的臉色逼退了一眾想扶人的小廝,嚇得人人求自保地迅速逃離院子。


    半眯眼瞧著小廝們被鳥獸散,清歡呼出了一口汙濁之氣,眼眸懾懾有神,哪還有醉態?


    轉動著頸項發出喀啦聲響,伸了個大懶腰躍起身,又成為那個揚著爽朗笑容的陽光少年。


    接連幾天見他這樣醉著回來,除了感激,顏娧心裏挺佩服。


    清歡幾乎喝遍了城中所有酒鋪子也不見酒氣,還特意潑灑酒水在身上沾惹,方能得到爛醉醺臭的效果。


    “咦——”


    清歡察覺書房內倆人曖昧氛圍頓時清醒,看來不小心破壞了人家好事兒啊!


    “這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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