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娧推了下拆台的春分,訕訕笑道:“別這麽說啊!我的安危為要,其他不重要是不是?”


    眼裏永遠說一是一的春分,來歸武山有段時間了,仍沒法子對她的意有所指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連帶著清歌捧著信件的猶豫也是若無賭。


    “哪硬了?”閆茵回身挑眉暗示道:“春分可是忘了你也需要救援?”


    “我哪——”春分規矩交握的雙手來了一陣疼痛,蹙著秀眉忍下痛楚回道,“對!麻煩貴人趕緊派人送信,猶豫可就來不及了,我家姑娘的安危為上。”


    清歌被這兩個愛演的給笑出聲,她那紈絝弟弟究竟招惹了什麽樣的人物?真真送個信就能帶來兩國救兵?咬了咬唇瓣質疑道:


    “阿娧究竟何人?據我所知裴家不與朝堂往來,歸武山地緣能請動北雍已屬萬幸,為何西堯也能請得動?”


    “平常不往來,三代往來一次,恰巧就是我,長姊先把信給送了,成功有救兵,不成功也不虧啊!。”顏娧說得那叫一個天經地義不容懷疑的碰巧。


    清歌握緊了信件拱手離去,也認同顏娧之言,最壞的情況已在眼前,再差還能如何?


    見清歌離去,顏娧捉急抓著春分問道:“不是正骨了?怎麽還不太能走?”


    疼也不大疼就是站不了,令人不愉悅啊!


    春分扁扁嘴沒好氣回道:“姑娘傷在腳踝關節處,尋人家姑娘家早就疼暈了,哪還能罵罵咧咧?”


    姑娘誰不惹,惹了數國討好仍油鹽不進的百獸城,不是找罪受?


    “這什麽節骨眼還著急念叨?不管!我要能走。”顏娧抓著春分撒無賴,相信定有辦法能行走如常!


    “又不是我說能好就能好,趕著來的方法都是傷身的!”春分回望閆茵求救,姑娘可沒那麽好拿捏,她不過一個尚未出師的小大夫,哪敢亂般斧頭砸?


    姑娘還在長個子,傷了腳怎麽好?


    “傷就傷,我得行動自如。”


    顏娧篤定得恢複的神色讓春分焦急跺腳道:“姑娘!”


    “百獸城逃生路口就在這後院,你們倆且去看看,再回來告訴我成不成。”


    原先她也悠哉著,如今崴了腳,連她也沒把握能順利離開這裏。


    清歡說了,這園子完全不反對孩子蹺家出門玩,隻要有能力從飛瀑院離開,百獸城會敞開城門迎回來。


    百丈高的懸崖,僅有幾處距離不定的棧道,即便用上縛體術,兩人體重的重力加速度躍上棧道,那陳年棧道根本耐不住!


    因此,她得能走,不是從城門走出去,也得從後院逃出去。


    見兩人氣索神蔫地進門,臉上再不見氣定神閑。


    “姑娘,我們不能從城門去了?”春分眺望了令人心曠神怡的簾瀑美景後,眼裏也染了些許不淡定。


    “你打算拎著我穿過薊山半山腰上的大軍?楚軍能讓你穿?”顏娧禁不住笑了笑,輕輕歎道,“這叫人算不如天算,誰想我能把腿給摔崴了。”


    不被勾飛發髻失了平衡,她定能安然落地。


    搖了搖頭,拋去腦海裏滿滿早知道,淡定問道:“想好沒?”


    閆茵則落坐在她腳邊,伏在長腿上,楚楚可憐哀求道:“師姊,那山崖棧道太高我跳不了。”


    顏娧咯咯笑道:“師姊,我現在也跳不了。”


    “師姊一定有法子的!師姊不可能讓大夥兒身處險境的,對不對?”閆茵隻得一盅盅迷魂湯灌人了。


    “師姊,我目前真沒轍,得靠師姊照應我。”顏娧也故意可憐兮兮求著。


    春分咬著唇瓣春分遲遲不搭話,看著兩個師姊來師姊去的師姊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家姑娘怎麽可能是個吃悶虧的性子?


    原來坑挖在這兒了!誰能出圈誰師姊?


    飛瀑後的棧道,自保還可以,要帶著姑娘飛的確有難度。


    隻能怪她學藝不精,內息還沒到家了!


    無奈蹲在顏娧身前,慎重囑咐道:“姑娘腳裸明顯骨裂才無法站立,如若春分施了矯正術,隻能移動腳裸關節固定處,姑娘每次動武不能超過一炷香,否則日後就算痊愈也容易再造成錯位。”


    “知道了,下了山一定聽你的話好好歇息。”顏娧舉起三指發誓。


    春分無奈苦笑,根據往常經驗,半點也不覺著她會信守休息的諾言,埋著頭抓好要錯位之脛腓兩骨,來不急感覺疼痛地順速錯了位。


    顏娧再次體會骨醉的好處,原本應該會疼得呼天搶地的疼痛居然瞬間沒了。


    動了動腳踝站起身活絡,拉著閆茵便要往前廳,便見蘇萌負手於後,英姿颯爽地走來,她揚起可人淺笑拱手問候道:


    “母親來得正好,趕緊帶師姊去前廳,將大家的蠱毒都解了。”


    閆茵麵色一拉,最好她能解蠱毒啊!


    顏娧和顏悅色回首,在蘇萌沒留意時,冷睨了閆茵眼。


    不著痕跡地顫抖了幾下,閆茵趕忙揚起淺笑應對。


    若非蠱毒真在顏娧手上解了,蘇萌看著兩個年紀相當的孩子也忍不住質疑,該不該相信這倆孩子一回?


    “母親!師姊不大願意施展絕活呢!趕緊一起求師姊,我能解了母親的蠱毒,全靠師姊的小玩意呢!”顏娧攬上蘇萌修長臂膀,似真似假撒嬌著。


    閆茵深覺這坑挖深了!哪是不願施展?是不會啊!


    開始頻頻自問為何剛剛要搶稱師姊?


    在顏娧手上吃的虧還不夠多?


    怎麽會覺著自個兒能占到便宜?


    “小師妹真愛說笑,師父行俠仗義的教導,師姊一日不敢忘。”閆茵覺著欲哭無淚,跟著顏娧久了,說謊不打草稿的功力大增啊!


    “那師姊也教教我好不?”顏娧事實給了台階。


    “那有什麽?我們走吧!”閆茵強扯笑意,鉤上藕臂怎麽也不離開半分。


    師父絕學全在她身上了,不在還有戲唱?


    顏娧洋溢著開心淺笑說道:“母親,我們趕緊到前廳,師姊說,楚軍已在半山腰了呢!再晚些我們時間不夠用了。”


    “清家感謝女俠仗義!”蘇萌也不願在此等緊要關頭分辨真偽,直接來個磕頭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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