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不起遐思的媳婦兒,領著她來此地的綺思怎麽延續?


    承昀瞧著心思不曉得飛哪兒去的媳婦兒,一時間也沒了心思。


    冷水被潑著潑著也習慣了。


    換他順著眸光遠眺,見宅子已沐在夜色裏,並無異常而困惑問道:“在看什麽?”


    五進的宅邸為不違反規製,大好的花園水池都沒納入院子裏。


    “會有多少人正瞧著我的宅子?”顏娧認真思索著。


    歸武山這個麵向篤定安穩妥當,宅子的另麵呢?誰正瞧著?


    承昀還真氣笑了,真激起她的危機意識?


    “我記得剛到歸武山不久,黎承曾被魏國公的人在莊子附近官道劫殺,還跟他一起掉下歸武山那片懸崖。”顏娧偏頭看了承昀,蹙起柳眉問道,“按照貪心理論,這李淑妃會不會安靜得過了?”


    她太習慣遇一事處理一事,李家的安靜是碰巧?


    不知為何,承昀的一句話,真叫她思慮半晌。


    遠距離窺看能夠有這番安靜實屬不易,她沉吟了頃刻,驚恐回望他。


    “如何?”承昀被她眼裏的嚇著。


    “你皇祖母亦是把趙太後放在眼下而無法惹事,如今雍德帝被放在誰的眼下而不惹事?”她竟忘了這個關竅!


    難道李淑妃好手段地收買了皇帝身邊之人?


    看得到方可不擔心!


    承昀無奈苦笑著,心思真完全被無視了呐!


    “得再回宮一趟!雍德帝身邊的人有問題,我想著最近運勢不順,行蹤竟能被單珩知悉?不合理!”抓著承昀襟口,她緊張說道,“有人被收買了!”


    “莫急!”承昀安撫道,“看得見心該安了。”


    他也曾思考過這個問題,畢竟事關北雍宮闈秘事也不便插手。


    舉國皆知雍德帝僅有黎家兩兄弟為嗣,北雍不該大亂了?


    是以反而讚成目前見招拆招的處理方式。


    顏娧被他低沉嗓音給安撫了思緒,偎在熟悉懷抱裏輕輕頷首。


    承昀枕在媳婦多思頭顱上,看著馬車已逐漸接近,胸臆間溢出了輕歎,引來她不解的回望。


    “我還沒領賞呢!”他的語氣裏滿是委屈。


    “方才不是——”她的話語消逝在突來的熱切索吻裏。


    相絲盡相思。


    ......


    晚膳後,方琛抓了閆茵要進了顏娧特意安排蠱房幫忙,她死命地抓著船室房門不肯進房。


    閆茵孩子氣地說道:“我不!不是有師姊?該給大師姊去!我不!”


    “你大師姐身嬌肉貴,碰什麽蠱蟲?”方琛摁是從後背?起閆茵。


    這話說得眾人揚起唇線,頻頻點頭。


    “什麽身嬌肉貴,不碰蠱蟲為何拜為師?!大師姐這麽好當?那大師姐要來做甚?”閆茵不悅抗議著。


    方琛?起閆茵,氣極問道“大師姐養活你們跟為師,你行嗎?”


    “一個比我還小的小丫頭,能養活我們?”閆茵才不相信!


    “你這些日子吃得、用的、穿的、住的,哪樣不是出自你大師姊之手”方琛定定看著閆茵。


    “揮霍長輩家產有什麽得意。”閆茵不服氣死命抓著艙門。


    方琛不再說話,深憂眸光有著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閆茵回頭看著一群任她哭鬧的人們又看了師父。


    連這些日子惡狠狠、凶巴巴看著她的周婆子也收起了蠻悍。


    方琛苦笑道:“眼前看得到的全歸都你大師姐。”


    閆茵:......


    唉!媽呀!這是得罪了佛爺啊?


    不是說才十五歲?十五歲的她在做甚?似乎仍滿山片野跑給師父找呢!


    而她已然撐起許多多少人口的生計?


    一句人比人氣死人,也無法說明她現在蒼涼的心境。


    輕聲歎息,放棄掙紮,被師父拎進了蠱室。


    顏娧咯咯地笑著拉聳的閆茵,跟著回望仍品著小酒的杜琅。


    杜琅叫那道清冷眸光,看得後頸一涼,若非坐在椅子上都差點跪了。


    小姑娘是把人一個個撿回歸武山,得空一個個接著收拾?


    早猜到這頓酒足飯飽來得沒那麽容易。


    顏娧揚起淺笑問道:“杜公子可否一敘?”


    “敘?”杜琅被困頓在這超脫平常的禮貌裏而頓了頓,喃喃許久找不回聲音,再次收到冷笑,叫他一個激靈急聲說道,“敘!當然敘!我們上哪敘?”


    承昀攤手邀請,杜琅生生咽下唾沫,硬著頭皮朝桌友揮揮手,宛若赴刑地走進船室。


    “你嚇著他了。”顏娧難掩笑意,承昀絲毫不在意隨著進倉,喊了白露過來交待了幾句後,朝著幾位長年為歸武山奉獻的工隊們輕淺福身道:


    “各位辛苦了,來年還得繼續倚仗叔伯們,丫頭在此給諸位拜個晚年,照慣例半月桌上的,該怎麽拿怎麽拿啊!”


    莫紹拍拍胸脯道:“姑娘忙正事吧!有莫叔看著!”


    打從立秋回來那趟,便知曉姑娘攤上不得了的事兒,連門主兩夫妻都前往西堯交待了些始末,他們這群跟在她身邊最久的人能不上心?


    瞧著少主都被從簡成婚,還以為姑娘也被從簡了。


    還好還沒,還好還沒!嗚——


    莫紹捂著心慌胸口,暗咐:不行,得再喝兩盅壓壓驚!


    又轉身吆喝眾人接著喝。


    一進主艙,便正好瞧見承昀將祈荒盒拋給杜琅,如接了燙手山芋般翻騰了數次才接穩了。


    “怎麽了?怎麽了?”杜琅見著這盒子都得跪了,這倆竟當廢物般拋舍。


    老祖宗有靈!不是他不愛惜啊!


    “打開看看。”顏娧淡淡陳述,語調裏沒有情緒。


    杜琅挑起眉宇,驚愕說道:“開了?”


    見承昀也無表情地頷首,杜琅似乎知曉為何倆人都這等冷淡而笑了笑。


    “祖宗靈著,曉得你倆一定能打開。”杜琅一反縮手縮腳的畏縮,揚起欽服的笑意,將盒子穩妥地安置在花梨木圓桌上仔細觀看著。


    倆人對望了眼,瞧著杜琅神色有異也猜出了大概,兩人跟著落坐在桌前等著解釋。


    杜琅伏在桌上端看著木盒,打趣說道:“那個什麽神國使者隻想著搶不會開,而你倆能開不會看。”


    “說重點。”顏娧睨了杜琅一眼。


    她不喜歡賣關子啊!有事直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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