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娧見招不來人,挑了挑劍眉邊便徑自享用起客席上的四色酥糖,菱唇毫無保留地掛著舒心淺笑。


    這不!顏笙注意力都在孫媳婦兒身上了!


    噓寒問暖前後細細觀望著,深怕怕哪兒磕絆碰撞沒發現。


    顏笙忽地轉向顏娧質問道:“我說你的首飾鋪何時開張?”


    顏娧被這橫空一問給吻噴了茶,差點沒咳死在當下,怎麽橫戟一掃往她這來了?好不容易順了氣,蔫蔫然道:“得空再說,得空再說!”


    “不開張,姒兒便得往別家去,如今受到騷擾都是你的錯!”黎瑩淡淡的掬起茶盞輕啜了口,說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


    顏娧徒然有失寵被打入冷宮的錯覺,不得不說顏姒這聽話乖巧閨秀無人不愛,也沒必要啪嗒一聲宣判她有罪吧!


    “娘娘,今天姒兒能逃過一劫,全承了裴公子恩情呢!”顏姒試著緩和氣氛。


    “姒兒就別替她說話了,記不記得我送你的月季簪花?全都出自這小子的巧手,你說說能不逼一逼?”顏笙撇撇嘴,睨了顏娧一眼,接著說道,“逼出來了,姒兒在家等著就好,讓他每個月給你送!”


    顏娧:......


    離開一年她妥妥的失寵了?


    明明就兩張相同的臉麵,隻有身長不同,需要差別待遇如此之大?


    她現在顯著體會了有種危險叫,祖母覺得你有危險。


    真實體驗祖母帶小孩的差異......


    顏娧苦笑道:“草民還沒找好材料,貴人們便幫我找好客人了,甚好!”


    回瞟了主位上的黎瑩認真的神情,這是真打算叫她把首飾鋪子給搞下來?


    “鋪子都找好了,就等你回來開市。”黎瑩又淡淡的覷了她一眼。


    “也不過溜搭了些日子,至於嘛?”顏娧扶著發疼的額際,謙謙公子的外衣已卸下了泰半。


    “至於。”異口同聲的兩人相視了一眼,接著道,“非常至於!”


    “我是去辦了正事呐!”顏娧用力放下了手邊的茶盞抗議著。


    顏姒被茶盞落桌聲給嚇著,敢同皇後叫板,深深佩服這位裴公子的勇氣。


    雖說裴家不敬朝臣天子,如此不敬可好?


    一室靜默,針落可聞,顏姒左顧右盼,不知該不該再接著打圓場。


    不知為何她深感如此的針鋒相對裏,彼此眼裏都有著凝重牽掛,隻是這表達的方式與常人不同。


    好似她才是那個多餘、不該出現在此地的人。


    這個感覺在裴公子摔茶盞那刻更為明顯!


    皇後與顏姑姑全停下了針鋒相對瞅著,敢情這一室內這位裴公子說了算?


    正摸索著三人的關係,裴諺便急驚風般闖入殿內。


    “丫頭,你——”這場麵叫裴諺一進門便捂上了嘴。


    人沒回來天天念叨,人回來還念叨?念到火氣上頭了?


    連招呼都不敢打靜靜行了拱手禮便往顏姒身邊摸去,在耳旁細聲問道:“這是怎麽了?”


    瞧著顏娧默默惡狠狠地咬著茶點,皇後祖母沒敢吱聲?


    顏姒茫然然的回望了裴諺,更細聲的問道:“裴公子是娘娘的......?”


    裴諺不解的挑眉回問:“的什麽?”


    她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問?難道是娘娘在宮外豢養麵首?


    這話可不敢問出口,僅能咽下肚。


    “我們別理她們!”裴諺認真巡了顏姒一回,蹙起劍眉問道,“怎麽會從簪月閣掉下來?”


    “憑欄斷掉了。”顏姒無奈苦笑。


    感覺又是失敗的英雄救美,這個王銘燁腦子理想的都想營造一場華麗救美,偏偏時常事與願違。


    這是她第二次高處落下了,次次有人救,回回不是他。


    究竟腦子有什麽問題?


    她不是沒收過世家子弟的酸詩弄墨,不能正常些?


    若不是有人相救,她香消玉殞了呐!


    “又斷?”裴諺嘴角抽了抽,這是給的教訓還不夠啊?


    上回國恩寺讓他傷了手腳好太快了?


    王家的金創藥全讓他加了少量清膚散,爛了好些日子才恢複,恢複沒幾天又開始搞麽蛾子?


    “這個又字挺刺耳。”顏姒聽得頭疼。


    裴諺訕訕笑著,瞧了一室長輩似乎都在等他們離開,覷了眼祖母,見她不著痕跡輕頷,趕忙拉著顏姒便想往外頭走。


    “走了走了!不理她們了。”


    “能行?”顏姒不安心地被拉著跑,隻得回首福身。


    “行!祖母在呢!”再不走才真被鞭笞了!


    待兩人離去,顏娧扁了扁嘴望向主位,撇頭哼了聲。


    “瞧瞧!出去一趟翅膀硬了!”黎瑩纖手指摘著。


    “是呐!想當初那個乖乖的小丫頭,出去一趟便不知道回來了,白疼了!白疼了!”顏笙也跟著風涼說著。


    “也不看看我探了多少消息回來,光會說我貪玩,容易嗎我?”顏娧指著心坎扁嘴道,“心偏成這樣,疼啊!”


    “誰讓我們好好照顧伯府的?這會兒來說偏心?”黎瑩招招手,顏娧不情願靠了過來偎在腳邊,輕撫著背脊問道,“還疼不?”


    她的消息都是第一時間傳回來,知曉她受了傷,誰的心裏都不好過。


    顏娧在枕在手臂上看著兩人,甜膩說道:“有人疼就不疼。”


    “誰敢不疼你來著?”顏笙跟著落坐在小幾上戳著她額際,不悅道:“誰不清楚你怕挨罵帶著擋箭牌來?也不想想,誰舍得真罵了?不氣氣你能行?”


    說是這麽說,下回她還是會帶著擋箭牌!


    她偏頭問著顏笙:“立秋仍沒有消息?”


    心裏最掛記的還是去了東越的立秋。


    “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顏笙直白說道,“立秋是我最好的探子,如果連她都失手,東越我勸你也甭去了。”


    “想她了。”她眸光裏盡是悵然若失。


    來到這個異世與她朝夕相處最久的便是立秋,一別數月了啊!


    “立秋會沒事的!”顏笙也跟著撫著她背脊,心裏也盡是罣礙。


    東越近年回來的消息的確少得可憐,立冬在東越可好?


    若非這次顏娧招黑本事了得,誰能知曉沈寂數百年的神國想來死灰複燃?


    “那本破天諭讓我找到定撕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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