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博苦笑。


    他的心願是當個藝人,而非明星。


    一直以來,他的目標都隻是影帝的桂冠。


    等拿夠了,收足了,就要退了。


    家裏不會允許他一直待在娛樂圈。


    到現在還沒有幹涉,已經是家裏最大的寬容了。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炒過新聞熱點。


    甚至和薛靜怡交往,不敢放出風聲。


    也是害怕這樣的新聞,掩去兩人本該在其他地方綻開的光芒。


    等他坐穩了影帝寶座。


    等薛靜怡拿夠了影後的獎項。


    等整個娛樂圈承認了他們的優秀。


    他們才能堂堂正正的牽手。


    到那時候,不會有人幹涉他們。


    不會有粉絲因為他們談戀愛就脫粉。


    更不會有人用嘲諷的語氣說。


    什麽影後影帝,到頭來不還是要耍這種小手段來掙流量。


    可還沒等到那一天,薛靜怡就出事了。


    他現在隻恨不得躺在那裏的人是他自己。


    拍戲的時候,她不怕苦不怕累。


    大雪漫天,她穿著單薄的衣裙跳進冰水裏,麵不改色。


    拍戲的時候傷了病了,她咬牙堅持,不肯因為自己的原因拖慢拍攝進程。


    她知道自己演技上有所不足。


    每次接戲,她除了研究自己的角色之外,還會研究其他人的台詞和劇本。


    哪怕沒有她的戲份,她也堅持到劇組報道,觀摩每一個人的演技。


    甚至一些新人,她也會仔細觀察。


    然後根據自己的理解,去揣摩別人演的和她的想法有什麽不同。


    不同的地方,她也不會認為是別人做的不好。


    而是認真去思考,別人為什麽會這樣解讀這個角色。


    本就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又都是俊男美女。


    拍戲過程中無可避免的接觸。


    薛靜怡又比他想象中優秀那麽多。


    兩人之間還有關心這樣一個羈絆。


    產生感情其實並不奇怪。


    兩人的三觀和理念,驚人的符合。


    動心,是必然的。


    想到早上,眼睜睜看著薛靜怡一身白衣,從高空墜下。


    他覺得心髒都要停跳了。


    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


    他對薛靜怡,不再僅僅是容貌和性格的吸引。


    而是真正的把她放在了心裏。


    他其實已經不那麽在意了。


    隻要她能醒過來。


    被人發現兩人在交往又有什麽關係?


    他甚至恨不能立刻宣告給所有人知道。


    好光明正大的以男朋友的身份待在她的身邊,陪著她。


    “走了。”


    見岑博不再說話,關心也不繼續刺他。


    交代一聲,轉身就走。


    想了想,沒直接走人。


    先去醫生辦公室,問了一下薛靜怡的情況。


    因為薛靜怡是公眾人物,又有經紀人和陳導等人事先各種叮囑。


    關心去問的時候,還鬧了個烏龍。


    醫生怕是記者混進來打探消息的,一臉戒備的說這是病人的隱私,他無可奉告。


    最後還是關心給院長打了電話,讓院長跟他說。


    醫生才把薛靜怡的情況說了。


    摔下來的時候,被懸崖上一塊凸起的巨石給攔了一下。


    命是保住了,但腰椎骨折,傷到了神經。


    對下肢有沒有影響,後麵還要繼續觀察。


    目前來看,人三天內能醒過來才是最好的。


    不然的話,或許有一定幾率成為植物人。


    比她想象中要嚴重的多。


    關心臉色難看。


    薛靜怡是藝人。


    腰椎骨折,目前正在拍攝的戲恐怕是不能繼續了。


    劇組開機,每一天都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


    演員們的檔期也是有限的。


    這部戲要麽就這麽夭折了,要麽就要換演員。


    但是想起上午看到的微博內容,關心又忍不住有些感慨。


    大家都在抵製這部劇。


    所有人都表示。


    要麽等薛靜怡好起來,重新開拍。


    要麽這部劇就別想拍下去。


    沒有薛靜怡,他們不會看。


    這算是一種變相的威脅。


    是為薛靜怡做打算。


    生怕她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這邊劇組把她刷下來,一代新人換舊人。


    這是在為薛靜怡撐腰,為她爭取利益。


    陳導恐怕會很頭疼。


    可這,和關心有什麽關係呢?


    她隻希望薛靜怡能好起來。


    “能請專家會診嗎?”


    關心擰眉,看著麵前四十多歲,看起來氣質幹淨沉穩的醫生。


    “醫院有這個考慮,正在申請。”


    且不說薛靜怡身份特殊,她的傷本身也不算輕。


    就醫院外麵圍堵的那些記者,他們也招惹不起。


    據說還有一些粉絲也正在籌劃著要過來湊熱鬧。


    如果薛靜怡在他們醫院出事,對醫院的名聲影響將會非常大。


    “沃德教授可以嗎?”


    關心想了想問。


    “你是說d國的沃德教授?”


    醫生愣了一下。


    沃德教授在醫學工作者眼裏,就像護理界的南丁格爾,音樂屆的貝多芬,美術界的達芬奇。


    或許沒有那些人那樣舉足輕重,但絕對聞名遐邇,是行業標杆一樣的存在。


    “嗯。”


    看他表情,關心也知道沒問題。


    她本也沒打算征求他的同意。


    如果第三醫院這邊不同意沃德教授過來會診,大不了再換個醫院。


    病人家屬還是有資格決定要請哪個大夫的。


    但凡有讓薛靜怡站起來的機會,她都不願意讓她後半生在輪椅上度過。


    那樣驕傲的一個女人。


    她的前半生已經夠苦了。


    實在沒必要更慘一些。


    她值得最好的。


    離開辦公室,關心想了想,沒有直接打給沃德教授。


    而是打給了司夜。


    司夜怎麽說,也算是沃德教授半個弟子了。


    雖說過年的時候司夜出了車禍,但傷情並不怎麽嚴重。


    之前就聽慕湛塵說過。


    年後沒多久,他就出院了。


    如今腿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拄著拐杖到處溜達不成問題。


    美其名曰在家養傷,天天去聽雲小築擾民。


    他也不去招惹不大想搭理他的那個女人,就專門去找帆帆那個小家夥。


    也不知道是父子天性使然,還是司夜太會哄人。


    帆帆現在一天不見他,就又哭又鬧。


    女人不想慣著兒子,卻也拗不過他。


    沒辦法,隻讓喬伊每天把帆帆帶去聽雲小築。


    她自己則不露麵。


    兩個月下來,帆帆待他,幾乎比親父子還親了。


    這樣想著,那邊電話已經接通了。


    電梯裏信號不怎麽好,說話聲音斷斷續續的。


    好在醫院樓層不高。


    出了電梯,信號就好了。


    關心把想法說了。


    司夜那邊頓了頓,“這事湛塵已經跟我說過了。剛好教授那邊最近沒有特別要緊的事情,最遲明天就能到帝都。”


    “你來嗎?”


    關心意外。


    慕湛塵居然已經知道了?


    想想也是。


    紀天知道她和薛靜怡的交情,這種事情不可能不和慕湛塵說一聲。


    “唔,可能會去吧。我怕教授和別人配合不好。”


    司夜有點不太確定。


    別看沃德教授很好說話的樣子。


    那是在他看得上的人麵前。


    在某個領域能力卓絕的人,總有點小脾氣的。


    他怕沃德教授把三院那些醫生們罵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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