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死裏逃生並不能讓人感到慶幸。


    尤其是在那把刀,依舊懸在自己麵前的時候。


    原本已經咬牙準備承受的齊盛,卻發現對方隻是割開了自己的衣袖。


    心髒一鬆一緊間,再次看著向自己手臂探過來的匕首時。


    恐懼和害怕的情緒,無疑是成倍遞增的。


    第二次感覺到刀尖上傳來的力道,並且逐漸加深的時候。


    齊盛……嚇尿了。


    濃烈的騷味,讓關心皺了皺眉頭,快速後退一步。


    順便拉起了慕湛塵。


    齊盛渾身抖得厲害,甚至沒工夫去在意自己褲子上傳來的溫熱。


    “是白鋒!白鋒說他看上你了,但是你不識時務,想給你一個教訓。我做的一切,都是他吩咐的。就連石遠的同學那邊,也是他讓我去做的。還有上次在商場,也是他讓我去找你麻煩的。”


    雖然沒有被真的割下一塊肉。


    齊盛的承受能力卻低的可憐。


    在嚇破膽之後,甚至不需要兩人再逼問一句。


    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交代了。


    “他既然要給我個教訓,為什麽還要救我?”


    雖然她根本不需要救。


    放開拉著慕湛塵的手,關心擰眉。


    白鋒這個人做事,向來不會心慈手軟。


    如果他真的決定要教訓關心,對她下手,是不會考慮後果的。


    關心如果真的死在這場車禍裏,對他而言,不過是有些遺憾罷了。


    要說他對關心有多在意,在意到違背一貫的行事準則,在意到會留個後手。


    那倒未必。


    “我也不知道。”


    齊盛眼裏閃過迷茫。


    關於這件事情,他問過白鋒。


    但白鋒把這個話題帶了過去,似乎不打算跟他多說的樣子。


    白鋒這個態度,他怎麽還能再去追問。


    看他似乎真的不知道的樣子,關心精細的眉毛又皺了皺。


    “兩刀。”


    身邊,男人的聲音仿佛滲進了一抹涼意。


    不等兩人反應過來,慕湛塵已經拿了匕首上前。


    “我沒撒謊!我說的都是真的!”


    齊盛連滾帶爬的往旁邊爬去。


    但兩條腿軟的厲害,哪怕慕湛塵隻是慢吞吞的走過去,還是不可避免的越來越近。


    尿在地上的痕跡隨著齊盛的爬遠,在地板上拖出一條水痕。


    關心嫌惡的又退後幾步,伸手掩住口鼻。


    “你怎麽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隨著關心開口,慕湛塵在齊盛身邊,一塊沒有水痕的地方停下來。


    手裏的匕首已經刺進了齊盛小臂上的一塊肉裏。


    隻是一點,刀尖翹了翹,平削出去。


    一塊薄薄的,幾乎不帶多少肉絲的皮膚,就這麽被削了出去。


    沒想到他真動手的關心愣了愣,神情又恢複了平靜。


    一聲慘叫,齊盛幾乎疼的昏厥過去。


    可,也隻是幾乎。


    極端的恐懼,讓他恨不得立刻暈過去。


    可手臂上傳來的灼痛,卻又讓他保持著清醒。


    “我說的都是真的,是白鋒這麽對我說的。可能,可能是他想要英雄救美,讓你對他有點好感。”


    齊盛顫著手去捂傷口。


    可剛碰上去,又是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最後,隻把手虛虛護在自己手臂上,滿臉驚恐的看著慕湛塵手裏,再次逼近的匕首。


    “他說的,應該是真的了。”


    墨色的眸子斂了斂,慕湛塵的匕首探過去,在接近手背的地方。


    微微用力。


    又是一塊皮膚被完美的削了下來。


    恐懼成了這個樣子,還一口咬定之前的說法。


    而且看這神態表情,也不像是假的。


    真的,還削?


    齊盛幾乎要氣瘋。


    可兩個魔鬼就在麵前,連生氣都不敢展現出來。


    隻憋屈的把手臂抱在胸前,唯恐再來一刀。


    “這個說法,我不滿意。”


    似乎看出他眼底的控訴,慕湛塵麵無表情的把玩了一下帶著血珠的匕首。


    起身,有些嫌棄的把匕首在之前給關心洗毛巾的盆子裏洗了洗。


    又開了一瓶白酒,把光亮如新的匕首刀刃衝洗了一遍。


    消毒。


    這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清洗消毒的不是剛用來傷過人的匕首,而是一件精致的工藝品。


    “我,我無意間聽白鋒跟人打電話的時候說過,他似乎是想要試探什麽。隻是我被發現了,他很快就掛斷了電話。我不確定電話裏說的,是不是要試探關小姐。”


    齊盛一把鼻涕一把淚。


    慕湛塵削掉的皮膚麵積不是特別大,傷口也不深。


    但恐懼讓他繃緊了皮肉。


    導致削下去之後,造成的疼痛,是成倍數遞增的。


    與其說是疼的無法忍受,不如說是恐懼讓他想象出來的疼痛,比剝皮削骨更疼。


    “試探。”


    和慕湛塵對視一眼,關心低低重複了兩個字。


    試探什麽?


    聯想到白家可能和黑狼的聯係,關心和慕湛塵同時想到了一個可能。


    慕湛塵回頭拉上關心的手,對疼的幾乎說不出話的齊盛說,“這個房間是有監控的,你之前說的那些話如果不想傳到白鋒手裏,該知道怎麽做。”


    齊盛知道自己暫時算是過關了,捧著手臂連連點頭。


    隻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再看到麵前這兩個魔鬼了。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打死都不會再招惹這兩個人了。


    可惜,想也隻是這麽想想。


    沒有真的疼到身上,沒有真正見識過這兩個人的手段。


    他又怎麽會放棄對白鋒的巴結和討好?


    關心拿了一瓶藥水過來,一腳踢開齊盛護在傷口上方的手。


    把藥水滴了幾滴在傷口上。


    一陣冰涼的感覺,減輕了傷口上的灼痛。


    很快,又是一陣難以忍受的癢。


    幾乎下意識的,齊盛就要伸手去撓。


    這樣的癢,比疼還要難受。


    他不知道關心給自己傷口上弄得是什麽,隻想用疼痛去止癢。


    “不想傷口愈合的話,你就撓。”


    關心涼涼的聲音不大,卻成功阻攔了齊盛的動作。


    在最初劇烈的癢意過去之後,逐漸變成一種舒服的輕癢。


    相比之下,可以忍受。


    而灼痛感,也幾乎沒有了感覺。


    齊盛低頭,隻見自己少了兩塊皮膚的手臂上,原本滲著血珠的地方,已經止了血。


    隱隱的,似乎還有一層剛長上來的薄膜。


    隱約能看到下麵的肌理,卻不像是剛受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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