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複查之後第二天,關心就去了學校。


    這次回來,同學們沒了以往那種對特權分子的排斥,以及不喜,投注過來的眼神反而有些莫名。


    “他們看我幹什麽?”


    在自己位置上坐好,關心淡淡掃一眼還在偷瞧的其他人。


    碰上她的視線,原本正在偷看的幾個人紛紛縮了脖子,裝作正在讀書,或者正在和旁邊人說話的樣子。


    皺了皺眉頭,“啪”一下把書包拍在桌子上。


    她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不代表喜歡被人這麽盯著。


    坐在旁邊的唐沫,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要回答。


    剛抬起頭,卻見關心的眼神,是看向另一邊的。


    心裏,就這麽沉了沉。


    眼睛裏漫出絲絲縷縷的難過來。


    或許是因為她比較愛八卦。


    艾薇兒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不太適合和人八卦,本身也更喜歡玩鬧而非八卦。


    所以,以往,有這樣的問題,關心都是問她的。


    回答關心每次隨口而出的疑問,幾乎已經成了她的本能反應。


    當有一天,這樣的本能反應還在,她和關心卻成了陌路人的時候。


    竟是這樣的難受。


    明明,是她嫉妒關心,是她生了不平心,是她主動遠離的。


    關心隻是順著她的意願。


    從一開始的接近,關心雖然淡漠,卻並不排斥。


    到後來的主動疏遠,關心也是欣然接受。


    明明都是她主導的,為什麽,還會這麽難受?


    “不知道。”


    艾薇兒看起來比關心還要迷茫。


    困惑的四周看了看,還真給她抓到兩個偷看關心的。


    又不是第一次見,用得著這麽偷偷看嗎?


    要看的話,光明正大的看多好?


    關心,“……學校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她覺得心累。


    為什麽要找一個和自己有代溝的人來交流?


    “唔。好像說之前發帖子造謠你的人找到了,不是咱們班的汪。”


    艾薇兒仔細回想和關心有關的事情。


    無力吐槽她的語法。


    關心挑了一下眉毛。


    這件事情,任教授倒是沒和她說。


    前段時間袁文堯帶著江悅去醫院探望,也沒人提到過。


    這才半個月就找到了“真凶”,效率挺高啊。


    “哦對了,有人說剛軍訓完那次的新生講座,聲音跟你那兩個視頻裏麵顯露出來的很像。關,你真是那個什麽教授?”


    艾薇兒忽然湊過來,兩隻漂亮的像琉璃珠子一樣的眼睛盯著關心。


    “你看我哪裏長得像教授?”


    關心瞥她一眼,回頭把需要的書從書包裏拿出來。


    “說的也是哈。你這麽冷,話這麽少,讓你當教授,上課是要把人凍死嗎?”


    隨便說句什麽,艾薇兒就信了。


    關心,“……”


    不知道為什麽,並不覺得開心。


    “關心……”


    有些弱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關心淡了眉眼,偏頭看過去。


    隻看到唐沫手裏的書頁,在她有些細白的指尖,被捏的皺成一團。


    幾乎要破了的樣子。


    “我想和你談談。”


    抿緊了唇瓣。


    片刻後,在關心逐漸染上不耐的眼神裏,唐沫聲如蚊訥。


    抓著書頁的手指,越發的收緊了。


    因為用力,指節處泛著淡淡的青白色。


    “談什麽?”


    關心覺得奇怪,眼底染上了淡淡的困惑。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強迫別人的意誌。


    無論選擇向時煙服軟,回到王家,和家人和解。


    還是和劉欣雨林園他們做朋友,打成一片,而刻意疏遠自己。


    這都是唐沫自己的意願和選擇。


    作為旁人,關心是管不著,也懶得去管的。


    她不覺得,有什麽談的必要。


    唐沫卻誤解了關心的意思,鼻尖一酸,眼淚就這麽毫無預兆的砸在被手指捏出褶皺,甚至邊緣明顯有些破損的書頁上。


    “啪嗒”一聲脆響。


    像砸在了她心上,驚了一跳,慌忙抬手去擦眼淚。


    果然,還是不能原諒嗎?


    一直以來,都是她自以為是的靠近和疏遠。


    和關心有什麽關係呢?


    沒有這樣當朋友的。


    捫心自問,如果有人這樣靠近又疏遠,跟吊著她玩似的。


    她心裏也必然是不舒服的。


    甚至,可能還會不屑,倔強的一輩子都不原諒。


    關心隻是無所謂,隻是好脾氣,又不是什麽隨意拿捏的麵團。


    有什麽好委屈的呢?


    無非是自己的選擇罷了。


    可是,心口堵著的一團委屈,卻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在努力壓抑著到嘴邊的哭聲時,麵前忽然遞過來一包紙巾。


    微微瞪大眼睛,隔著朦朧的淚霧,唐沫看到了麵前一直纖巧的有些過分的手。


    瓷白的手指間,隨意捏著一包看起來胖乎乎,也軟乎乎的紙巾。


    順著那隻手看上去,赫然看到正朝她這邊看過來的關心。


    疏淡的眉眼,似乎和自己疏遠她之前沒什麽區別,又似乎和半分鍾前沒什麽變化。


    有點拿不準關心的態度。


    但她的善意,她卻感受到了。


    或許,就連疏遠,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吧。


    關心從來都沒有在意過。


    “謝謝。”


    抽抽鼻子,唐沫還是把紙巾接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舍不得,還是不好意思用,就這麽握在手裏,任由眼淚肆虐洶湧。


    瓷白的手再次伸過來,從她手裏取走紙巾。


    還不等失落的心情漫開,就聽到好聽的聲音裏夾雜著困惑的問,“不用嗎?”


    下一秒,是拆開包裝的聲音,以及遞過來的一張紙巾。


    怔了怔,唐沫接過紙巾,擦掉眼淚。


    哽咽著聲音低聲說,“對不起。”


    教室裏不算安靜,卻畢竟人不多。


    這邊的動靜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有人奇怪,有人了然,還有人隻是看了一眼,就不怎麽感興趣的低頭看自己的書去了。


    “教授來了。”


    淡淡看她一眼,關心提醒。


    有什麽話可以下課後再說。


    唐沫隻好擦了眼淚,把一肚子話收了回去。


    隻是整堂課,都顯的有些心不在焉。


    等教授說了下課,並且離開之後,唐沫甚至有些急切的轉過來,“關心……”


    “嗯?”


    關心一邊慢吞吞把書裝回自己的書包裏,一邊淡淡回應。


    或許是看出兩人之間有話要說,艾薇兒說了聲有事先走,就收拾書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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