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斂眸,淡淡的看一眼老太太。


    忽然探手抓住慕湛塵的衣領,迫使他偏頭,踮腳親上薄唇。


    短暫的錯愕,慕湛塵眸子裏含著淺笑。


    在關心準備退開時,低頭噙住柔軟的唇瓣,吮了一口,才抬起頭來。


    宣示主權的一吻,猝不及防變了味道。


    關心壓下臉上的熱意,水潤的眸子瞪他一眼。


    “我的男人,你們也敢覬覦。”


    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


    隻瞪了搗亂的男人一眼,關心睥睨跪在腳下的老太太。


    之前看著是個善良的。


    如今一看,也不過是個糊塗蛋。


    對重男輕女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也知道曲佳慧的弟弟就是被這樣慣出來的。


    可沒想到糊塗至此。


    兒子犯了錯,打罵歸打罵。


    想得卻不是讓他自己承擔責任,而是用自己的命威脅人。


    是的,就是威脅。


    在關心看來,任何用生命求諒解的行為,都是威脅。


    她看到的不是偉大的母愛,而是自私的,糊塗的,不明事理的無知。


    更遑論,想要逃避責任,把孫女送給別人的行徑。


    就這樣的行為,曲佳慧和她斷絕關係,生不養死不葬都是她咎由自取。


    隻是不知,曲佳慧能否舍下這樣的親情。


    “先給左執打電話讓他拿藥,再去燙傷科拿燙傷藥。”


    無意去管別人家的事情,關心淡漠轉頭,帶著慕湛塵往外走。


    見慕湛塵還想說沒必要,關心眉眼沉了沉,“左執之前已經幫我拿過藥了,再去一次罷了。你要是介意的話,訂婚取消。”


    慕湛塵,“……”


    在心裏默默拿了個小本子,記了左執一筆。


    隻能打電話過去吩咐。


    左執之前接到電話,讓人把曲佳慧送去醫院。


    自己也正往醫院趕。


    又接到慕湛塵的電話,隻能調轉車頭開往學府街那邊的小區。


    隻是,莫名覺得湛爺的聲音裏有殺意是怎麽回事?


    ……


    眼睜睜看著慕湛塵和關心離開,老太太跌坐在地。


    她怎麽也沒想到,慕湛塵和關心不是兄妹,而是情侶。


    之前沒見過慕湛塵,又聽關心叫他哥哥。


    盡管兩人長得不像,但氣質是如出一轍的驕矜淡漠。


    她也沒想到,城裏人這麽會玩啊。


    馬屁拍在馬蹄子上,這下兒子是徹底沒救了。


    曲佳慧冷眼看著奶奶坐在地上失聲痛哭,甚至連扶一下的想法都沒有。


    以前,她以為奶奶隻是重男輕女。


    甚至拚盡一切想要得到認可,讓他們看到自己的優秀。


    可沒想到,奶奶為了爸爸,為了錢,居然連賣孫女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真可笑。


    明明奶奶和媽媽都是女人,卻偏偏看不起同為女孩的自己。


    老太太哭了許久,自己爬起來撕扯躺在病床上的兒子。


    她腎髒不好,這麽多年來都依靠透析維持生命。


    即使知道這個家庭或許無力負擔透析費用。


    可真正麵對死亡的時候,讓家人放棄治療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等待死亡的感覺是痛苦的。


    越是臨近死亡,就越恐懼,越是掙紮的想要活下去。


    她對自己說,兒子需要她,孫子需要她,這個家還需要她來照顧,她不能就這麽死了。


    可真正讓她恐懼的,是自己不再被需要,是死亡,是被這個世界,被家人遺忘。


    如今,一百多萬的債務,終於讓她再次深深的意識到了這個家的貧苦。


    窮人的生命,在金錢麵前真的是一文不值。


    一百多萬啊。


    就算他們都死了。


    孫子怎麽辦?


    她隻能指望上了大學的孫女。


    她現在是家裏唯一的希望。


    有錢人貪新鮮,膩的也快。


    她隻是陪有錢人睡幾年,出賣一下身體,就能抵消一百多萬的債務。


    而她自己,本就是數著日子過的賤命。


    能早點死,也算是解脫。


    為什麽,孫女不理解她?她那是什麽眼神?


    為什麽她的孫女那樣自私。


    這個家庭已經走到了絕路。


    隻有她那裏,才是這個家唯一的出路,為什麽她就不能為了這個家,為了弟弟和爸爸犧牲一下?


    女孩子能有這樣的作用,她不應該感到慶幸嗎?


    懷著對孫女的不解和說不出口的愧疚。


    老太太從孫女身上移開視線,躥起來撲打兒子。


    “你這個混賬東西,你看看你都做的什麽事?你是要把這個家毀了才幹淨是不是?我幹脆打死你,我也不活了!”


    這次,老太太下了狠手。


    憤怒和絕望讓她喪失了理智,拚命捶打兒子。


    頭頂的吊瓶和旁邊的監護儀器仿佛也都成了擺設。


    男人被打的無處可躲,渾身疼得厲害。


    車禍的時候,他除了腿上的傷,其他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骨折。


    被這麽打,隻覺得正在愈合的傷一下子被重新撕裂,疼的忍不住慘叫出聲。


    他不怕死,他也對女兒心懷愧疚。


    可此時發瘋的母親,仍讓他覺得恐懼。


    “奶,你幹什麽,你放開我爸!”


    曲佳慧沒想到她會去打人,反應過來連忙撲上來去拉人。


    原本還顧忌眼前這個瘦弱的老太太是自己的奶奶,不能太用力,深怕傷了她。


    可眼見她把父親打的都翻了白眼,監護儀器也頻頻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急了,奮力拉過奶奶捶打的雙手,把人推開,擔心的去查看父親的情況,“爸,你怎麽樣?”


    看著急得滿頭汗的女兒,男人有心想安慰她一下。


    但身上疼得厲害。


    他覺得,胸骨都快要被母親捶斷了。


    腰上也疼得厲害,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曲佳慧急的要哭,拚命去按床頭的呼叫鈴。


    很快,醫生趕了過來。


    簡單檢查了一下男人的情況,臉色發沉,“準備手術,腰椎應該是又骨折了。”


    護士們在準備手術的時候,醫生走到祖孫兩人麵前,神色嚴峻,“病人情況本來就不好,經不住撕扯。如果病人發生意外,你們這就屬於蓄意謀殺。”


    老太太理智回籠,看著被護士圍在中間檢查情況的兒子。


    再抬頭看看一臉恨意盯著自己的孫女。


    隻覺得遍體生寒。


    不由自主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為什麽會對病床上的兒子動手?


    差一點,她就打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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