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欣兒沒再多說什麽。


    收拾了碗筷和保溫桶,去洗手間刷洗了。


    擦擦手出來和胡老太太道別,才去了陪護內間休息。


    上了一天班,她也確實累了。


    做調研,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今天又被安排了大量工作,幾乎沒有閑暇時間。


    慕湛塵和關心陪著胡老太太說了會兒話,看出她是在強撐著精神,就說讓她休息一會兒。


    胡老太太本來不樂意,見慕湛塵堅持,就答應了。


    隻是再三叮囑,他們如果要走的話,一定要跟她說一聲。


    兩人答應下來,胡老太太才側身準備躺下。


    見她躺的艱難,慕湛塵猶豫一下,上前一步幫忙扶住肩膀。


    胡老太太詫異的看過來一眼,眼底漫開一抹驚喜。


    連忙順著慕湛塵的力道躺好,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閉上眼睛,睡姿端正。


    仿佛極力在大人麵前表現的小孩一般。


    慕湛塵心思動了動。


    從未有人這樣用心的對他。


    縱然他們是為了彌補對母親的遺憾,可對他的心卻是絲毫不慘雜質的。


    他忽然覺得,有這麽個家人,也挺好的。


    “胡奶奶,給您吃個東西,您再睡吧。”


    關心上前,從口袋裏取出一個精致的瓷瓶。


    扒開瓶塞,從裏麵倒出一粒淺藍色的圓丸出來,送到老太太嘴邊。


    胡老太太睜眼,張嘴吃下,才問,“這是什麽?”


    她這樣身居高位的人,身家安全何等重要?


    可她卻對關心是完全的信任,甚至沒看一眼她給她吃的是什麽。


    “我自己弄的水丸,吃著玩的。您一天吃一顆,就當解渴了。”


    關心把瓷瓶遞給胡老太太。


    胡老太太伸手接過來,抬眼仔細打量關心。


    那顆水丸外麵那層糖衣入口即化,淡淡的甘甜在舌尖綻開。


    剛吞下去,就感覺整個人精神了許多。


    仿佛連關節上的疼痛都緩解了許多,整個人都鬆快了不少。


    “關……我早該想到的,a國姓關的不多。你祖父是叫關銘吧。”


    “關銘是我外公的名字。”


    關心點頭確認,倒是沒想到胡老太太還認識她外公。


    “關銘,可是湛塵母親的救命恩人啊。”


    胡老太太忽然笑了,“你們兩個緣分不淺。”


    關心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下意識看了慕湛塵一眼。


    卻見他深諳的眸子泛起一抹暖色,然後感興趣的看向胡老太太。


    胡老太太吃了水丸,精神好了許多。


    也不繞彎子,笑著說,“當年我懷著恬恬的時候,胎像不穩,本來都要流產了。但我前麵兩個都是兒子,查出來這是個姑娘,心裏自然是舍不得的。


    那幾個月,跑了不少醫院,還病急亂投醫去過一些寺廟道觀,但凡聽說有點靈性的,都要去試一試。


    你外公是當兵的,那時候不許搞封建迷信。我為了在家裏供個神像,差點和你外公離婚。你外公看我魔怔了,跟部隊請了半個月假陪我旅遊散心。


    我本來已經接受了現實,想著也許命裏和這姑娘沒緣分。都打算回來以後去把孩子做掉了。


    就在這時,碰到了去采買材料的一個年輕人。聽說了我們的情況,給我做了幾天芳療,再去醫院檢查,竟然一切正常。我和你外公想要感謝他,才發現他給我們留的信息,除了一個名字,全都是假的。”


    胡老太太說了許多,也不見疲倦,反而越來越精神。


    說起這段的時候,神色裏滿是懷念。


    說完,神色卻低落下來。


    千方百計保下來的女兒,終究和她沒有多少緣分。


    還害的這孩子吃了那麽多苦。


    “我曾聽外婆說,外公年輕的時候為了研究配方,走了不少地方,也救了不少人。隻是他向來不求回報,隻覺得他研究的配方能救人,就是最大的回報。”


    關心嗓音低淡。


    她以前曾經問過外婆,怎麽沒見有人找過外公。


    甚至在關家破產之後,在外公去世之後,也沒人來找過他們。


    外婆無奈的笑說,他性子古板。


    認為救人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善心,為了讓自己得到滿足感。


    如果再貪圖別人的回報,會良心不安。


    他救人的時候,從來不會考慮回報的問題,更沒想過讓別人回報他。


    “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胸懷,你外公是個了不起的人呐。”


    胡老太太點頭誇讚。


    現在知道關心是恩人的外孫女,心裏對她更多了幾分喜愛。


    叮囑慕湛塵一定要對她好。


    慕湛塵自然答應。


    水丸具有療養效果,卻不能讓一個重症臨危病人青春煥發。


    說了會兒話,胡老太太覺得累了。


    看看時間,怕他們回去太晚,不舍的讓他們離開。


    胡欣兒還在休息,怕老太太沒人照顧,慕湛塵表示回去沒什麽事,讓她先休息。


    胡老太太也確實撐不住了,眼皮耷拉下來。


    沒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睡夢中,才顯露出幾分痛色。


    偶爾還有低低的鼻音溢出,像是在忍耐疼痛。


    已經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步了嗎?


    慕湛塵和關心的神色,都變得有些凝重。


    胡老太太睡下沒多久,胡清正就來了。


    看到慕湛塵和關心在病房,愣了一下問,“欣兒呢?”


    他最近有些忙,還是胡欣兒主動請纓說來照顧老太太,他才能安心工作。


    “她休息去了,正好胡奶奶要陪我們說話。胡叔叔,胡奶奶她……”


    關心替慕湛塵答了,壓低聲音想要詢問胡老太太的情況。


    她知道,慕湛塵嘴上不說,其實挺在意胡老太太。


    而胡老太太對他們的關心之情,他們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動搖。


    “出去說吧。”


    胡清正看一眼熟睡的母親,歎了口氣,示意他們出去說。


    慕湛塵和關心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走出病房門幾步遠,確定病房裏不會聽到。


    胡清正才說,“病灶轉移了,有惡化跡象。醫生說,你外婆撐過一個月都難。可她……”


    頓了頓,看向兩人,“她一直希望聽湛塵你叫一聲外婆。也希望能看到你們兩個訂婚。她說錯過了恬恬結婚生子,不想再錯過外孫的幸福。湛塵,你的眼睛和恬恬很像。你外婆對你的心,你應該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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