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勞白少費心了。”


    時煙厭惡皺眉,放在身前的兩隻手,卻不自覺攥緊了衣角。


    她素來知道,白鋒是個言行無忌的,不會遵守什麽規矩。


    隻能指望當著眾人的麵,他會收斂一點。


    白鋒挑眉看向她捏著衣角的素白雙手,忽然笑了。


    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我都是一身白色,與眾不同,倒像是情侶裝了。”


    王冕膝下無子。


    長輩根本不需要披麻戴孝。


    所以王家主穿的,也是一套黑色西裝。


    縱觀全場,果然隻有時煙和白鋒兩人,身穿白色。


    原本還不覺得什麽,白鋒這麽一說,反而真有了些情侶裝的味道。


    時煙下意識看一眼公爹那邊。


    果然看到他一張臉黑如墨染,卻顧忌場合,引而不發。


    後退一步,時煙同樣壓低聲音,“白少自重。阿冕和白少年歲相當,擔不起白少給他戴孝。”


    她雖然壓低了聲音,退後時卻是朝著王家主的方向。


    如此一來,這句話倒正好讓王家主聽到。


    麵對兒媳不卑不亢的反擊,王家主心生滿意,神色果然緩和了些。


    “我喜歡穿白色,並非有意冒犯。既然少夫人不喜歡,我就不打擾了。”


    白鋒輕佻一笑,並不在意時煙說自己給王冕戴孝。


    隻是一雙細長的眸子,仍在時煙身上轉了一圈。


    尤其在套裙下光裸的小腿上梭巡許久,一雙眼裏燃著時煙所熟悉的火焰。


    時煙一寸寸的白了臉色,隻覺得白鋒的視線仿佛帶著勾子似的。


    目光所過之處,宛如實質。


    她甚至覺得,仿佛有一雙滾燙的手掌在自己皮膚上流連。


    如同過去無數次的幽會一樣。


    令人反胃。


    那次,白鋒以三天的縱情狂歡為條件,答應她結束這樣不見光的關係。


    她原以為自己要結束這一場噩夢。


    可直到她回到家裏,王冕給她的“驚喜”。


    她才真正認識到了白鋒的惡趣味。


    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放過她。


    明明那麽長的時間,那麽多機會,他都沒有給過王冕配方。


    卻偏偏在提出三天的條件之後,王冕拿到了配方,治好了自己的隱疾。


    白鋒或許隻是想利用她,在王冕的心裏插一柄刀子。


    根本沒想過要害死王冕。


    可結果就是。


    王冕死了。


    如果不是老天垂憐,讓她這個時候有了身孕,她在王家,將一直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可她並沒有因此就鬆一口氣。


    因為太巧了。


    縱然她和白鋒,每次都有做避孕措施。


    可她心裏還是覺得不安。


    她隻能寄希望於,這個孩子是王冕的。


    不,孩子必須是王冕的!


    時煙的眼裏,閃過一抹堅定。


    她的生活不能被破壞。


    已經失去了這麽多,她已經變得不像自己了。


    為什麽不能繼續走下去?


    她的計劃,她的報複,還有她的未來。


    不能被白鋒破壞掉!


    誰都不可以阻擋她的腳步!


    “白少,我替冕兒感謝你前來吊唁。賓客在那邊,我讓人帶你過去入席。”


    王家主再怎麽不待見時煙。


    她都是王家的兒媳,還懷著王家子嗣。


    白鋒在兒子葬禮上公然挑逗兒媳,讓他惱火。


    微微上前一步,隔開白鋒落在時煙身上放肆打量的眼神,聲音發沉。


    白鋒眼底劃過一絲陰鷙,一閃即逝。


    視線在王家主和時煙身上輪流走了一圈,玩味的勾起唇角,“王叔叔對少夫人如此維護,王冕大哥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禮已送到,酒席我就不吃了。下次有機會,再來。”


    他這一番話,讓時煙和王家主同時變了臉色。


    時煙在意的是前半句。


    用那樣輕佻的語氣說出來,分明是在暗指她和公爹有不正當關係。


    而王家主,被他最後一句氣的臉色鐵青。


    這是他為兒子舉行的葬禮。


    無論如何,都不該說下次再來這樣的話。


    他這麽說,分明是在詛咒他們家再死人。


    絲毫不在意自己一番話,惹怒了兩人。


    白鋒說完,轉身走出王家。


    “是誰放這個小畜生進來的?”


    看著白鋒離開的背影,王家主把幾個負責接待的傭人叫過來。


    白家和王家向來不對付,他也沒有給白家送請柬。


    為什麽白鋒還會過來?


    還公然在兒子的葬禮上胡言亂語。


    再怎麽人情涼薄,那也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


    不得不隱瞞兒子真正的死因,還暫時不能追究和兒子的死有關的時煙。


    已經讓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如今白鋒又來搗亂。


    沒當場發飆,都是他極力忍耐的結果。


    傭人們麵麵相覷,冷汗涔涔。


    其中一個人小心回話,“他是跟著宜蘭的林董一起來的。我想要過來稟報先生,卻被人臨時叫走,安排座位去了。”


    王家主麵沉如水,看向那名傭人的眼神冷厲如刀。


    傭人低頭垂手,隻覺得寒意從腳底板升起來,大氣都不敢喘。


    王家傭人工資高,規矩卻也極多。


    尤其麵對王家主的喜怒無常,更是讓人不堪忍受。


    這次他犯了錯,王家主必然不會輕饒。


    神色變幻片刻,王家主卻放過了他。


    隻沉聲囑咐,“盯緊門口,再有異常及時來報告。”


    “是。”


    傭人們鬆了口氣,齊齊回應。


    王家主擺手示意他們去忙,自己走到無人的地方,拿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


    等電話接通,沉聲道,“終止和宜蘭所有合作,不再給宜蘭供應任何產品。”


    聽到那邊回應,掛斷了電話,從口袋裏取出一盒煙。


    無論林董是出於什麽心理帶白鋒來參加葬禮,他都要承受相應的代價。


    區區一個宜蘭的銷售渠道,他王家損失得起。


    這就是王家在整個帝都,乃至a國化妝品行業的底氣!


    “先生,少夫人和表小姐吵起來了!”


    剛抽出一根煙叼進嘴裏,還沒來得及去口袋裏摸打火機。


    就聽到傭人急促的聲音。


    王家主放下嘴裏的煙,扭頭看向匆忙跑過來的傭人,沉聲問,“怎麽回事?”


    “白家少爺離開以後,表小姐不知道和少夫人說了什麽,然後兩人就吵了起來。”


    不等傭人說完,王家主已經快步回了靈堂。


    時煙肚子裏的孩子,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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