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瑾最終被聽見動靜趕過來的蔡公公拯救了。


    天知道當蔡公公看見瞿瑾小媳婦一樣裹緊被子躲在床腳,而他徒弟——一個實打實的女娃,正跪坐在人家床上,試圖把人扒拉出來時,他是什麽感受?


    好在藍粒粒第二天上午就拿到了瞿瑾送來的幾張圖紙。


    “你要去山上找它們?”


    “對啊,我這裏倒是有人參,但是多多益善嘛,你給我師傅好好調理調理,他……”


    藍粒粒說著湊近瞿瑾,


    “你知道他那個嘛,而且,我發現他夜裏尿頻,尿不盡,到底是年紀大了。”


    瞿瑾都懷疑她是躲人家房頂偷聽了,不然怎麽連人家夜裏上幾趟廁所,有沒有尿幹淨都一清二楚。


    不過藍粒粒提的這些都是小要求,又是他的老本行,不算麻煩,


    “先說好,你找到的東西,見麵分一半。”


    藍粒粒隻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瞿瑾深刻覺得自己實在是沒什麽話語權,他的男子氣概變少了嗎?


    為什麽經常覺得藍粒粒比他還man~


    藍粒粒這次去山裏的時間比較長,足足帶了將近十天的幹糧。


    她帶著一大一小離開的時間裏,蔡公公去了府城,張羅起了花店。


    說是花店,更像是個茶樓。


    受到藍粒粒建造房子的地暖設計啟發,新的茶樓每層都改建過,地麵下鋪著地暖管道。


    一層則是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盆栽,錯落有致,高雅大方。


    如果藍粒粒幾人在這,就會發現這擺設和錢掌櫃開的花店構造幾乎一樣。


    沒錯,新的茶樓將錢掌櫃租用的花店以及旁邊那家不續租的書店打通,合並成一個,又新建了二層。


    錢掌櫃正站在角落,唉聲歎氣,從店主到掌櫃,還是個副的,落差不可謂不大。


    不過想想今天居然見到了知府那樣的大人物,還和那位麵無無須據說是東家師父的老者相談甚歡,這一個個的背景都不簡單啊。


    這麽一想,似乎也不覺得虧了。


    反正那個正掌櫃一般不會出現在人前,依舊是由他招攬生意,還有固定分成,說不定還能比以前賺的多呢。


    畢竟大家都知道賣花是個賺錢的生意,所以孝敬完上麵一堆人,最後能落到自己口袋的也不剩什麽。


    如今,至少他賺的每一文錢都是實打實的,就算要和上麵套關係,也輪不到他出力。


    這麽一想,錢掌櫃的小眼睛又笑的眯了起來,看起來十分喜氣!


    隻等著正式開業後,體驗一把數錢數到手抽筋的幸福感。


    十天時間轉瞬而逝,藍粒粒背著一個大背簍,身旁虎兄馱著個巨大的木箱子,站在它腦袋頂上的火火也沒閑著,四隻小爪子抱著東西。


    這次的收獲頗豐,藍粒粒就知道帶著火火去找好東西沒錯。


    可惜那些偷糧食的賊撒了東西幹擾它的嗅覺,否則火火一定能找到他們。


    綿延幾百裏的大山,裏麵有些藥材不知道長了多少年月,全都便宜了藍粒粒。


    不過這也就是她,如果換成其他人,沒有虎兄在身旁,光是森林裏各種各樣的毒蛇猛獸就夠人喝一壺了。


    更不要說這些珍稀藥材全都長在懸崖峭壁之上。


    就拿小武來說,雖然他輕功很厲害,摘取懸崖上的東西不成問題,但是他卻無法防範藏在各個角落的蛇蟲鼠蟻,但凡被哪個有毒性的小蟲子叮一下,可能等不及找到藥材,小命就沒了。


    總之,藍粒粒和一大一小配合默契,才能滿載而歸。


    唯一的問題就是不知道她找的東西對不對,瞿瑾給的圖雖然畫的很清楚,但是藍粒粒覺得相似的植物太多了,好在火火頗有靈性,它喜歡的通常都是好東西,所以最後她把火火感興趣的全都摘了回來。


    包括一些沒有畫在圖紙裏的植物。


    她興致勃勃的往家裏走,卻聽到亂糟糟吵鬧聲。


    雖然她聽力進步了許多,但如此清晰的聲音,不像是距離很遠。


    她加快了腳步,先從後門進去,沒有去山頂的住處,直接把虎兄和自己手裏的包袱搬回瞿瑾的藥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偷偷進空間快速換了身衣服。


    然後朝著前院走去。


    她已經聽出來了,這動靜是從府門口傳來的。


    今天府裏的人出奇的少,她一路走到前院,看到幾個人聚在這裏,正從門縫往外瞧。


    “怎麽回事?人都去哪了?”


    聽到藍粒粒的聲音,幾人立刻回頭,看到是她後紛紛行禮,其中一人答道:


    “姑娘,蔡公公、瞿大夫、沈公子和天老先生都去府城了,頭領和副頭領也出門去了。今天有對夫婦跑來府門前,吵著鬧著找他們的兒子,不交出去,他們就要報官,後來虎山村的很多人都圍過來了。常管家帶著人在外麵。”


    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瞿瑾呢,讓他出來,他把我兒子賣到這裏,怎麽不敢露麵?兒啊——娘看不見的地方,你受了多少苦啊!”


    藍粒粒歎了口氣,真的很想把那個村子的人殺光啊,他們就不能消停點嗎?


    什麽人啊,就亂認兒子。


    她記得清清楚楚,瞿瑾說過五福是他撿來的,當時正發著高燒,後來雖然燒退了,卻燒傻了。


    養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會突然又冒出來一對同村的父母。


    上次他們想利用流言激起瞿瑾的愧疚心,讓人自動回去,卻沒有成功。現在又來這招?


    要是瞿瑾是本地人,就不會被這麽欺負了吧?


    “把門打開。”


    藍粒粒命令道。


    下人連忙握住門把,雕花大門向兩側徐徐打開。


    門口的眾人紛紛回頭看來,表情不一。


    常喜作為管家,正帶著阿大幾人把守著門口,相比對麵人數多了好幾倍的村民,有些弱勢,卻沒有一個人膽怯。


    小小護著五福躲在最後麵, 五福臉上掛著兩道淚痕,顯然是哭過的樣子。


    藍粒粒從身後抽出一把佩劍,鋒利的劍刃在冬日中閃著寒光,似乎看一眼就能讓人冷的發抖!


    “五福,小小,過來。”


    原本伶俐了許多的五福不知是嚇得還是為何,仍舊呆傻的站在那裏,小小跺了跺腳,拉著五福跑了過去。


    她指著那對夫婦說:


    “他們非說五福是他們的孩子,還要把人帶走,不然就要報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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