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其他田莊有蛀蟲出現,但是這個田莊裏的人都是九命和吳永達千挑萬選出來的。


    不隻實力杠杠的,人品也是棒棒的。


    至於是不是因為被藍粒粒的功夫和手段震懾才老老實實,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聽說藍粒粒要在秋天播種,大家雖然覺得奇怪,還是默默努力幹活,隻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就把十幾畝旱地全都種上了小麥。


    又聽說這些莊稼會在冬天就長出莊稼,立刻花了半天時間,在四周搭了幾個草棚,打算以後就守在這了。


    對此,藍粒粒很是滿意,對待糧食,就是要有這樣的熱情和警惕心。


    於是大手一揮,在第三天沈流采辦,小小掌勺,做了一堆美味犒勞十來個壯漢。


    雖然是大鍋飯,但是小小的手藝沒有因此退步,吃的幾個人頭都不抬。


    同時吳永達已經消失三天之久,難為一個缺了隻手的書生還要騎馬奔波,隻是莊子太多,他縱使有心也是無力,除了盡可能把消息傳達到位之外,能做的少之又少。


    因此,要出發的那天,藍粒粒一出門就看到胡子拉碴,突然間滄桑了不止十歲的吳永達,她無甚同情心的嘲笑了兩聲,


    “辦好了?”


    吳永達擺出個聽天由命的表情。


    九命已經牽著馬繩等在一旁,他旁邊還站著可憐巴巴的小小,趁著藍粒粒上馬時,她委委屈屈的說:


    “主子真的不帶我去嗎?”


    藍粒粒摸了摸馬頭,


    “你會騎馬?”


    小小搖頭。


    “這不得了?我們趕時間,讓你去泡溫泉享受你還不樂意?”


    小小嘟囔,


    “可是我想和主子在一起。”


    旁邊聽到這話的沈流像是掉進了醋缸,看著藍粒粒的眼神別提多幽怨了。


    他的情敵不是娃娃臉,和小小朝夕相處的小武,而是身為女子的藍粒粒。


    盡管他不得不承認,藍粒粒這一身黑色騎裝,高高豎起的頭發,比起男子還要飄逸帥氣。


    可是,可是他不想和小小分開,為什麽自己要被留在田莊看門,小小卻要獨自去山莊幹活?


    藍粒粒沒有理會兩人的怨念,


    “行了,我估計得半個月才能回來,你們都守好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小小和沈流目送藍粒粒帶著一群壯漢離開,和那些人比起來,他們兩個確實不夠看。


    唉~


    兩人齊齊歎了口氣。


    內心同時腹誹,這哪是去收租了,這是奔著打架去的啊!


    田莊裏原本就都是一溜身強力壯的大漢,有幾個臉上還有深淺不一的傷疤,身上全都是一身濃重的煞氣,看著和土匪無異。


    一行人騎著高頭大馬,快馬加鞭跑在官道上,揚起一陣陣灰塵。


    等人不見蹤影了,坐在茶肆裏被嗆了個灰頭土臉的人們才敢說話:


    “這些土匪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這麽猖狂!”


    其他人紛紛稱是。


    唯有坐在角落的一桌人穿著打扮俱是不俗,沒有應和,正是糧商齊家當家人齊智,和幾個管事。


    其中一人問道:


    “老爺,您為何要親自上門去采買糧食?遣個人去不就是了?”


    齊智搖了搖頭,


    “你們不知道此人的背景,就算是我,能不能見到她一麵都不確定。”


    另外一個管事說道:


    “就算有靠山又如何,她一個女子當家,估計凡事都由下麵人做主,那麽多田地出產,除了您,誰吃得下幾千畝的糧食。找不到買家,到時候,說不定還要求著老爺買。”


    齊智麵上雖然不顯,心中卻不無得意,整個江南的糧食有九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算是官府糧倉偶爾都需要靠他接濟周轉。


    可惜,好不容易和上任知府攀上交情,還什麽事都沒做過,就換人了。


    幸好他沒來得及做些什麽事情,否則,他說不定也會落得鄭有金那樣莫名其妙失蹤的下場。


    樹倒猢猻散,一個和他們齊家不相上下的江南巨鱷,就這麽分崩離析。


    鄭有金的大筆錢財不知去向,隻剩下幾間店鋪和宅子,卻讓一家人爭的頭破血流,真是可悲可歎。


    齊智心頭一凜,把剛才的得意收斂的幹幹淨淨。


    他們齊家能傳承這麽多代,靠的可不是什麽官商勾結,黑吃黑之類的招數。


    而是實打實的擁有江南幾萬畝良田,並且隻做糧食生意,穩紮穩打,一點一點積攢到了如今的家業。


    所以,他絕對不能墮了祖宗的基業。


    至於知府嘛,想到京城傳來的消息,既然有家族之人攀上了真正的高枝,他就不需著急著討好新任知府了。


    他喝完最後一口茶,站起身來,身旁幾人連忙同時站了起來。


    齊智理了理衣袖,


    “走吧,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麽想的,有錢幹什麽不好,非跑到深山老林裏去建房子。”


    會來事的管事們紛紛附和,


    “可不是,害的老爺趕這麽大老遠的路,真是不識抬舉。”


    ……


    這廂,藍粒粒一行人隻花了兩個時辰,就趕到了下一處田莊,要是坐馬車的話,晃晃悠悠,要花上一天的時間。


    田莊大門緊閉,有眼色的已經前去敲門,碩大的拳頭砸在木門上,砰砰作響,伴隨著粗獷的聲音,


    “開門,開門,出來迎接藍姑娘。”


    藍粒粒坐在高頭大馬上,小小的身影卻帶著凜然的氣勢,身後沒有一個人敢小看她。


    落在隊伍最後方的吳永達擦了把冷汗,對身旁之人說道:


    “九命兄弟,這次怕是真要大事不好了。”


    九命敷衍的點點頭,跳下馬,牽著死活不肯再挪動一步的馬兒朝前麵走去。


    他可是護衛啊!


    為什麽會跟一個殘疾人一起落到最後麵?


    真是奇恥大辱!


    他不就是稍微壯實了那麽一點點,除了主子和小武,在場誰不是一樣的大塊頭,為什麽他們租來的馬跑的都比自己精心伺候的馬兒快?


    果然,要是有虎兄當坐騎就好了!


    可惜這隻能是他的一廂情願,虎兄隻有在桑拿浴的時候,能給九命一個好臉色,其他時候,可是摸一下都不行的。


    “把門踹開。”


    九命剛走了幾步,就聽到藍粒粒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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