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擺著一瓶花,正是藍粒粒剛剛采來的,脆弱的花瓣上還帶著晨起的露珠,折射出五彩光輝,煞是好看。


    當然,院中還有個更耀眼的人,那就是駱婷。


    打眼一瞧,這人頭發、脖子、手腕、手指上全都帶著東西,加起來不下十件,整個就是駱趙氏的翻版,真是一對親母女。


    藍粒粒如今還是男子打扮,發上隻讓小小別了隻玉簪,腰間的玉佩是小小做主一定要帶的。


    察覺到藍粒粒注視的地方,駱婷自得的擺弄著身上的首飾,著重撥了下耳朵上的珍珠耳墜,這可是南洋得來的稀罕品。


    她臉上帶著憐憫,用施恩般的語氣開口道:


    “二哥想看可以大方看,就算是想要妹妹這些首飾,妹妹也不是不能賞你兩件不要的。二哥私下裏做什麽妹妹不管,但是大庭廣眾的,可千萬別出去丟人。”


    接著她畫風一轉,滿臉歉意。


    “以前是妹妹不對,不知道二哥情況特殊,還以為你一個堂堂男子,卻是個喜歡女兒家事物的變態。”


    “如今,妹妹明白了,也能理解。隻是二哥想要什麽,去跟母親說一聲就好,她那麽寵你,有什麽不都是先緊著你,你用慣了好東西,約莫是看不上妹妹這點家當的。”


    藍粒粒靜靜的看著她作秀。


    可惜這演技比駱趙氏還要糟糕,要不是臉蛋還算賞心悅目,她是真的沒耐心聽下去。


    盡管如此,還是聒噪的她犯困。


    她現在才發現睡覺是件多麽舒服的事,和柔軟絲滑的棉被相親相愛,難舍難分,全身心放鬆,不用擔心會有任何危險發生,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藍粒粒打了個哈欠,用手撐著頭,漫不經心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你過來是幹嘛的?”


    駱婷炫耀的表情一僵,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


    她一直知道二哥長了副好相貌,比她也就差了一點點。


    但是以往,他隻要是在人前,就習慣了含胸駝背,低著頭訥訥不語,所以沒多少人注意到。


    她之所以能發現這個隱形人的秘密,還是因為這人經常用隱晦而熱切目光注視著她。


    一開始她隻覺得怪異,還以為是二哥想要和自己這個妹妹親近。


    畢竟二哥從小住在外院,不像三哥,七歲才搬出去。


    可是她主動上前說話,那人卻一副驚嚇過度的表情,連連倒退,像是自己怎麽欺負了他一樣,惹得祖母甚至說過她兩句。


    後來她才漸漸回過味來,那人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上的衣服首飾。


    隻是因為府裏隻有自己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小姐,所以他注視的目光更多停留在自己身上。


    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駱婷隻覺得惡心壞了。


    好好的男人不當,居然喜歡這些女兒家的東西。


    這人還是自己的親哥。


    因為實在覺得丟人和難以啟齒,這事她誰都沒說過。


    隻有看上二哥院子裏的擺件之類的東西或者缺銀子花時,會跑過來要挾一番。


    她以為今天自己隻要那麽一提,都不用明說,這人就會想往常一樣把好東西都擺出來任她挑選。


    可是這次,二哥既沒有支開身邊的小廝,也沒有惶恐不安,就那麽慵懶的坐在那裏,配上那細小的花朵,在晨光的照射下,像是一幅溫潤沉靜的畫卷。


    隱秘的嫉妒心開始升騰。


    駱婷一把掃落小巧的花瓶。


    啪的聲,花瓶撞到地麵碎裂開來,裏麵的水混著泥土,濺在幾株小花上。


    駱婷還不滿足,抬腳踩了又踩,讓它們終於回歸雜草的行列。


    不顧弄髒的繡花鞋,駱婷看到原本被人精心愛護的花朵如今跌落泥潭,再無爬出來的可能後,才終於心情舒暢。


    她意有所指的說道:


    “什麽東西就該待在什麽位置。這種廉價的東西隻有二哥會當成寶貝,喜歡花不是什麽壞事,過後我會讓人送兩盤花牡丹給二哥的,就權當謝禮了。行了,你把那匹月華錦緞拿給我吧,反正你留著也用不上。”


    藍粒粒覺得自己和侯府八字相克,為什麽侯府裏這麽多喜歡自說自話的人。


    她自問除了剛開始的時候,因為身體原因,稍微收斂了些,後來幾乎就是本性使然,壓根沒做遮掩。


    原主到底做了什麽,讓他們能夠自以為是到這個地步。


    她能和原來那個連正眼看人都不敢的膽小鬼相比嗎?


    瞅瞅她這朝氣蓬勃的精氣神,怎麽看都不一樣吧?


    藍粒粒無語片刻,坐直身體,聲若洪鍾。


    “我的,不給!”


    駱婷大驚失色,活像是被刺蝟紮了一樣挑腳。


    “難道你想把人丟到公主府去,到時候全京城,就連皇家都會知道你有問題了。你就算是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可身份上畢竟是個男子,難不成還想嫁人,太可笑了,哈哈~”


    好像是被點中笑穴一樣,駱婷笑的彎下了腰,那張容貌精致的小臉因為譏諷刻薄的笑容變得醜陋不堪。


    藍粒粒皺了皺眉。


    原來駱趙氏說的宴會是公主府舉辦的。


    原主雖然消息閉塞,兩耳不聞窗外事,但印象中皇帝的孩子都還小,能夠獨立出宮建造府邸的隻有皇帝的親姐——德敏長公主。


    而說到嫁人,長公主有個獨子。


    幾年前原主跟著先生學習時,先生就說過,睿王在年幼時就已經因為文采過人、思維敏捷、足智多謀等等所有能想到的讚美詞,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驚才絕豔、冠絕天下的人物。


    據說,睿這個號,還是當今聖上親封的,並且下旨以後不論任何人都不得使用這個字命名,因為隻有他的大侄子才配的上這個字。


    除此之外,原主的記憶中隻有很多年前,新皇登基不穩,邊疆動亂。


    這位少年天才睿王自動請纓,以15歲稚齡舌戰群儒,說服所有人,最終去了戰場。


    要照藍粒粒的看法,你一個文弱書生去什麽戰場?


    腦子再好,逃命的時候也用不上啊。


    打仗這種事,還是要英武不凡的將軍來幹。


    就像孤兒院那個藍院長說的曆史那樣,身材魁梧的八尺大漢,走起路來地麵都在震顫,敵人甚至不敢對麵迎戰,隻能望風而逃。


    強者就是這樣。


    末世裏也是如此。


    一個六級的自然係異能者,不需要動手,稍微露出些威壓,就能把她這種隻有二級的小蝦米壓趴在地上。


    因此,像睿王這種菜雞,藍粒粒是瞧不上的。


    但是,她想知道讓大家如此重視的宴會究竟是怎麽回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婚當日,戰神夫君向我坦白他是廢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彩虹信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彩虹信使並收藏大婚當日,戰神夫君向我坦白他是廢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