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嶽崢頭頭是道的分析之後,四方道觀這邊徹底沸騰了。


    “這什麽話?這像話嗎?之前我還以為嶽崢真是個斷案如神的,直到今天聽到他所謂的假設,簡直是可笑至極,徒有虛名!”


    “就是就是,他完全隻是一個胡攪蠻纏、伶牙利嘴、亂搞腦子的家夥。”


    “嶽崢和洛雨琴如此這般力挺慕容沁眉,難道慕容沁眉是兩人的親戚?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慕容沁眉給了兩人什麽好處…”


    “搞不好三人…有什麽奇怪的交易。”一名四方道觀男性弟子本來想說點不雅觀的話,但是一想到仲嬙大師姐挨的巴掌,他話到嘴邊,急忙開口。


    “嶽崢,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誣陷我們?先前你說仲嬙大師姐、甘旭宏師兄也就算了,這會兒連我們一群人都說上了!”


    “好家夥,嶽崢,你怎麽不說我們四方道觀所有弟子都是雞鳴狗盜之徒呢?”


    “師父,還有安大人,請你們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


    “是啊,慕容沁眉就在眼前,趕緊將其抓起來…”


    大部分人四方道觀弟子,神情激憤,隻有幾個弟子眼神有些躲閃,站在那裏不吭聲——這幾人,正是當初一起進淩霄派遺跡曆練的11名弟子之中的幾個。


    安文照見他們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咳嗽了一聲:“諸位都別激動,有話好說,那個…嶽公子,可不可以先將慕容沁眉控製起來,等一切水落石出再說…”


    他看得出嶽崢是三人主心骨,於是直接越過洛雨琴和慕容沁眉,與嶽崢商討。


    “嗬嗬。”嶽崢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慕容沁眉有嫌疑,另外10個四方道觀弟子沒嫌疑?不需要控製?厚此薄彼,你就做得這麽明顯?”


    “要綁起來的話,就把11個人全都綁起來;要是不綁的話,那大家都不用綁。”洛雨琴嚷嚷道。


    慕容沁眉此時此刻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用感激的眼神看著這兩口子。


    “我百花穀讚同嶽崢和他娘子的話,整件事疑點重重,上下都透露著古怪。”左順德站出來表態。


    這話的意思,就差不多是直接說“安太守沒有仔細查案就下結論”了。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安文照,看他怎麽做。


    他這會兒進退兩難:把11人全部拿下吧,等於是得罪四方道觀和嶽崢、洛雨琴,勢必會影響到接下來的“水腥蟲蟲災整治”工作。


    若是不拿下吧、不做點什麽吧,他堂堂丹寧郡太守的麵子往哪擱?


    沛國朝廷顏麵何在?


    這事兒一但傳出去,隻怕他就成了一個笑話,以後仕途也會變得不順。


    一時間,安文照的頭都大了起來。


    甘旭宏冷冷一笑,朝嶽崢抱了抱拳,語氣陰陽怪氣:“嶽兄好手段,小弟長見識了。”


    仲嬙沒吭聲,用怨毒的眼光不斷在嶽崢和洛雨琴之間往返。


    安文照深深吸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隨後拱了拱手:


    “嶽公子,我也表個態吧,我讚同四方道觀弟子的指認,慕容沁眉是賊人…你可否拿出證據證明,此賊是無辜的?”


    嶽崢眯起了眼睛:“安太守,我剛才說的話、舉的例子你聽不懂嗎?你鐵了心要慕容沁眉頂罪?就因為你之前的誤判,你不肯認錯?”


    安文照語氣生硬:“本官自然是聽得懂…不過‘慕容沁眉頂罪’這個說法還有待商榷,希望嶽公子能拿出真憑實據來。”


    至於“誤判”、“不認錯”這回事,他隻字不提,如此一來,無疑是坐實了嶽崢說出來的話。


    那些散修、沛國士兵對此裝作沒聽見,可能知道自己沒資格摻和此事,亦或是覺得理所當然。


    左順德臉色微微一變,再次望向安文照時,眼神與之前有些不同,百花穀弟子們多多少少也是如此。


    “你行啊,真特麽是一個狗官。”嶽崢盯著安文照忍不住罵了出來,“儂個娘希匹的狗官!”


    安文照臉色一僵,他雖然沒聽說過這話,但是根據嶽崢發音與語氣,基本能猜出這是罵人的話。


    他的臉色漲得通紅:“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嶽公子,本官敬你是一個讀書人,請你好好說話。”


    洛雨琴也猜出嶽崢罵人的話了,她本來想立刻傳音問問,考慮到嶽崢此時“激戰正酣”,很不方便,她隻能暫緩自己的想法了。


    “你算什麽東西,還有臉提斯文?老子就說你是狗官怎麽著?老子說你是一個是非不分、喜歡搞雙重標準的狗官怎麽著?”嶽崢嗤笑道。


    他語速飛快,繼續說道:“姓安的,你是不是想說我罵了你,就是在罵整個沛國朝廷?在罵沛國天子?”


    安文照一愣,沒料到嶽崢會猜到自己想要說的話。


    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也沒想太多,沉聲道:“難道不是這樣嗎?嶽公子這般辱罵,就是跟咱們沛國朝廷作對!”


    “好你個安文照,嗬嗬,有趣。”嶽崢笑了笑,沒有因此慌張或者害怕。


    “我不讚同你、不按你的意思來,就是跟沛國朝廷作對?”


    “你這種偷換概念的手段,老子見多了。”


    “你特麽什麽東西,能跟沛國朝廷、天子劃上等號?莫非你想取而代之?你有謀反之心?”


    嶽崢說到這裏,就被安文照打斷了話。


    安文照理了理衣襟,隨後厲聲喝道:“嶽公子,莫要血口噴人!本官對沛國朝廷與天子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哦,既然如此,你要抓慕容沁眉不?”嶽崢得理不饒人,乘勝追擊。


    又繞回來了。


    安文照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這會兒比剛才還要頭大——因為剛才沒跟嶽崢鬧翻,現在卻跟嶽崢鬧得很不快。


    甚至說是撕破臉也不為過,畢竟安文照已經吃嶽崢幾記“狗官”,這可是實打實的精神傷害。


    眾人臉色古怪:這個嶽崢好強的戰鬥力,安太守怎麽就莫名其妙的被扣上了一頂謀反的帽子呢?被逼得在大家麵前表示對朝廷與天子很忠誠…


    慕容沁眉要不是顧忌現在自己沒恢複女兒之身,她都想為嶽崢歡呼雀躍了,她對嶽崢的好感度,也在節節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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