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麵帶笑意盯著他,目光充滿期待,好像是小貓看見了魚一樣邁不開步子。


    似乎都在盼著這位大哥哥能爽快給個話:去,還是不去?


    可憐的兄長朝著他麵前的這幾個“小孩”勉強地笑了笑。


    沒有說好,或不好。


    等待中時間過得很快。大家都有些暗自著急。


    小金不安地摸了摸胸前沾的血跡。


    血是幹了。可是藍衣染得一大團太紮眼。


    她與那個護士也就一麵之交而已。


    言語不多,衣著打扮卻是極其講究的,想必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大白天的穿這身衣服去做客,還不把人家嚇個半死?”


    女孩兒也講個臉麵。小金猶豫片刻,一扭頭就朝著街邊走:


    “我去前頭的裁縫鋪,你們原地等我吧。”


    “嘿,金姑娘都去買新衣了,我們也趕緊合計合計。”


    “那當然,小美姐對咱們多好多真誠多體貼!”


    啟瀾和陳醒一同琢磨著去附近的店鋪裏挑挑合適的東西,以免空手上門。


    起初是悄悄話,不敢大聲講。


    後來看章文軒遲遲不發言,以為他默許了。聊天的氣氛一下就活躍起來。


    “我們再去之前的花店看看,再買一大堆小美姐喜歡的梅花。”


    “上回太晚了,店裏剩下的那些實在也太湊合了。今天剛到晌午,糕點鋪子也開著。我兜裏的錢夠呢。”


    “對了,石媽燒的魚一點腥味也沒有,特別好吃。我今天還能順路去討教做魚的秘方。”


    “說得我都肚子餓了,小你總是在我餓的時候聊好吃的。”


    兩個少年說得興高采烈,做客的欣喜掩飾不住。


    章文軒無奈地苦笑。一籌莫展。


    恍然記起悅嫻說他倆喜歡啤酒,決定拿這個理由把執著的小家夥們“騙”走。


    “不用去麻煩她。我租的房子再走一條街也就到了。裏邊還有兩箱子啤酒。小瀾和小陳拿回去喝吧。”


    “多謝章大夫,”陳醒動心了,“我長這麽大,上個月才第一次嚐到啤酒的滋味。不用雞鴨魚肉,光喝一瓶就賽神仙了。”


    同伴意誌不夠堅定,如此容易就“上當”了。


    “做客計劃”眼看要泡湯,啟瀾急得一把扯住他的胳膊:


    “陳兄,前日夜裏我們剛床底下搬出來一箱子啤酒都歸你,不急著今天去喝人家的。”


    “那.....等金姑娘回來咱們四個一塊去。”


    “瞧,她回來了,還穿了好看的新衣服呢!”


    “太好了!走嘍!”


    少年們歡呼起來。


    做客成了當下的大事。


    就連急著找人的小金,也特地在裁縫鋪裏買了件新的衣衫換上,足見對此事的重視。


    她的兩隻手都沒閑著,抱著一件外套,一條褲子:


    “章大夫,我從沒買過男裝,看到你的衣褲給弄得破破爛爛,將就一下吧。”


    這姑娘膽大心細。


    不但自己換了新衣,還給衣衫不整的章文軒也順手買了一身。


    啟瀾拍手叫著:


    “章兄,小金姐給你買新衣服了,快點試試呀。”


    陳醒也特別高興:


    “人靠衣裳馬靠鞍!金姑娘心細,還特地選的好看的。趕緊讓我們幾個瞧瞧!”


    少年們起哄著,不但鼓勵他趕緊穿上,還一個勁誇穿了很精神。


    三個“小孩”熱情地張羅著做客的事。這麽一來,他隻有順從的份。


    再也沒好意思找借口拒絕。


    花買了,點心也買了,沉甸甸的,每個人都拿一份。


    一段並不長的路,沒幾腳就走到了。


    兩層的小房子在竹子叢裏顯得很安靜。


    啟瀾心有餘悸地看著那些竹子,莫名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幾天前,就在此處,被突然上門的秦鋒逼得從二樓窗戶一躍而下。


    多虧了這些竹子隱藏了他的身體,才借著黑夜的掩護順利逃脫。


    這次,他輕輕地敲了敲門,卻遲遲沒聽到裏頭的人有回應。


    “石媽耳朵有些不好,用點力。”


    “章兄,你來敲吧。我一掌下去不知道輕重。要是用了大力,嚇到她們了更不好。”


    章文軒原本隻敢站在啟瀾身後小聲提示。


    現在他推辭不過,硬著頭皮慢慢地走到了門檻處,猶豫著抬起了手:


    “篤!篤!篤!”


    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最後一次敲響的時候,耳朵終於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吱呀--”


    盼得大家都眼睛發酸的門終於開了。


    “章醫生!小瀾,小陳,還有一位姑娘!”


    石媽的語氣頗為激動。


    她懂得分寸。


    平素小美獨來獨往,朋友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雖不認得小金,也不開口多問,笑著招呼他們進屋。


    石媽高高興興地從櫃子裏拿出餅幹蛋糕和糖果,擺了好幾盤子。


    陳醒一落座就把手裏拿的那個用圍巾包的小藥瓶子往沙發腳一擺,接過一杯熱茶就喝。手裏抓了一把餅幹,咯吱咯吱地咬。


    小金打了半天,早晨胃裏的那點東西早消耗了。自己又是個陌生人,少開口為妙。矜持了片刻,也埋頭吃起來。


    章文軒自然成了石媽的重點關切對象。


    屁股剛在沙發上坐穩,她就自來熟地打開了話匣子。


    “章大夫,小美她今天起床晚,要不要我領你上樓去叫醒她?”


    “哦,不必打擾她休息,我們在客廳待著就行。”


    “上次多虧了你托小瀾送的退燒藥,當天晚上就綁了大忙。她退燒了,這兩天吃的飯食也正常了。”


    啟瀾安靜地喝茶,沒有吃東西,把點心讓給了兩個饑餓的同伴。


    石媽見桌上擺著的餅幹和蛋糕快要吃完,連忙站起身去補貨。


    借著這個空隙,啟瀾湊到章文軒邊上,如實地把上回離別後的事情都說了。


    “那一晚,我們都非常不太平。我後腳剛進屋,秦鋒的前腳就來了。沒多久又陰差陽錯撞上院長夫妻倆.......怕是家裏給攪得雞飛狗跳了。”


    章文軒萬萬想不到,打發啟瀾去送個藥,還能趕上這麽一大堆事情。


    正想細問,瞧見石媽端著一盤花生糕從廚房來了,談話隻得打住。


    老傭人倒是直性子,關心完一個,馬上又輪到另一個了。


    “小瀾你從二樓跳下去,摔到了沒有?”


    “沒有,沒有,我好好的。”


    “那個警察局來的年輕官兒也跳了。哎,跳就跳,還把窗簾邊邊扯爛了。大冬天的,漏光,小美晚上都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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