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覓趁著表哥和一群學生相持不下,終於找準個時間開溜。


    她假裝整理頭發,扯下頭紗丟到車上,隨即拉開門跳進去。


    隔著手套,方向盤一點都不涼。


    她頭一揚,踢掉高跟鞋,直接踩了油門,那股瀟灑的勁頭顯得多麽可愛。


    “轟隆-----”


    林一堂還未來得及轉身,汽車就把他拋在了原地。


    這些男學生望著遠去的車,也不敢相信一個少女會搞這等洋機器。


    “這位小姐居然會開車?!”


    “她那急急忙忙的樣子,萬一撞到人怎麽辦?”


    他們有的擦著眼睛,有的歎,有的搖頭,唯有一個皮膚稍黑的男孩露出輕鬆的表情。


    “總算是逃跑成功了,”他揉揉胳膊,“我替她擺脫這個惡少高興,也沒白挨幾下打。”


    其餘的人聽了紛紛笑起來:“瞧你酸溜溜的,陳醒你平時可不是這樣!”


    這個名叫陳醒的男孩,時年19歲,燕京大學曆史係一年級學生,


    脾氣古怪,喜歡看古書,對社會上的新事物十分感興趣,也樂於助人,在同學們中人緣不錯。


    他看到林覓的第一眼,就被她清新美麗的外貌吸引。


    看到她身穿婚紗,雙眼含淚,猜到她是被迫出嫁,所以第一個站出來找林一堂的“麻煩”。


    眼下,他樂了,正為自己所幹的好事沾沾自喜,忘記了那個被新娘子拋下的男人就站在他身後。


    “咚”的一聲悶響,陳醒被揍得雙膝著地。


    周圍的同學見他挨揍,又圍攏過來,拿著木凳打林一堂。


    左輪手槍的扳機處,一隻手猶豫了不過數秒鍾,就狠狠地扣了下去。


    長長的木凳被打穿,那顆子彈直接深深地紮進了牆壁。


    老板、夥計和客人聽到槍響,心驚肉跳。


    他們也不敢來勸,有的跑有的躲。


    學生們見他真開了槍,嚇得手忙腳亂,顧不上陳醒了,捂著頭跑到大街上。


    一堂把槍收好,對著陳醒又是一頓好踹。


    “你個蠢貨,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嗎?”


    “不知道。”


    “今天我會讓你求死不得!”


    說罷又對著他的臉補了好幾拳,頓時鼻子流血,眼眶腫的厲害。


    陳醒給打得癱倒在地。口裏吐出一口鮮血。


    一堂揍完,揪住他的衣領就往外拖,邊拖邊罵道:“你是想先打廢了膝蓋,還是想讓子彈穿板凳一樣穿過胳膊?”


    周圍無人敢站出來看。


    遠處靜觀打鬥的劉警長,這個時候也撤了。


    這隻老狐狸蹬上一輛自行車,朝著汽車開走的方向趕。


    林覓逃跑可是一個大事。但她注定跑不遠,因為有一隻車輪早已給人悄悄紮進一枚釘子。


    林一堂的腦子一向比較簡單。


    未婚妻跑了,他回想起她對自己的態度,打消了去追的念頭。


    他想,林覓無非就是不想和自己去婚宴,十有八九是獨自去找父母了。


    再說,他今天給這群莫名其妙的人一頓瞎攪合,從頭到腳都狼狽不堪,在她眼中已經顏麵盡失。


    陳醒成為這位倒黴準新郎的泄憤工具。


    一堂把他拖到路邊的樹底下,眼皮不眨就放了一槍。


    陳醒本能地使出全身力氣滾了兩下,無奈還是給子彈擦破了小腿。所幸沒有打進肉裏去。


    一堂怒火加劇,準備再來一槍。


    扣了好幾次,都隻是空空地響。原來是子彈沒了。


    陳醒擦著鼻血,暗自念叨:阿彌陀佛,保佑!


    林覓的車果然開不到半個小時就狀況頻出。


    她感到車輪變得越來越不穩定,路線也漸漸地偏了。


    過去她沒機會學車,父母不許女孩子碰,怕出事。


    頂多就是李炎在接送她的路上,瞅個人少的地方,,讓她擺弄幾下過過癮。這些都瞞著她父母。


    車速失控,不停的打滑。路邊的人群發出令她害怕的尖叫。


    情急之下她連車也不會刹了。


    眼前的景物太淩亂,林覓眼看車要撞上前頭的電線杆,隻得拉開車門往外一躍......


    顧啟瀾一路不歇氣地趕,在街角拐彎處,瞥見前方晃動著一個熟悉的人影,心裏一驚。


    呃,該死的劉警長!九月的那筆賬還沒算呢!


    可是老狐狸怎麽會挑今天這個日子在街上執行任務呢?


    這人一出現就不會有好事,難道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行蹤?


    啟瀾的腦中又閃過一念:莫非此人是要去找林覓他們?也許林先生報了警,托劉警長去尋人。


    他決心跟上,有意地加速,很快地趕上了劉警長,刻意保持著三米多的距離。


    一前一後地騎了約半個小時,突然看到前麵的電線杆嚴重傾斜,不少路人在圍觀。


    劉警長猛地停住了車,掏出工作證,令圍觀的人讓路。


    “執行公務,讓開讓開!”


    隨著人群散去,啟瀾看清楚了,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一輛黑色的汽車出了故障。


    這車牌,太熟悉,他能清楚地背出來每一個數字。


    這車總體還好,沒特別地損壞變形,但輪子癟了一隻,飛了一隻。


    車門上搭著一頂白色的頭紗。地上有一隻白色的高跟鞋。


    “林覓她出事了?!”


    啟瀾心中的怒火騰起,直接上前將蹲在地上撿高跟鞋的劉警長踢翻。


    劉警長扭過臉來,看到來人戴著口罩,身穿印著華夏酒店字樣的工作服,頓時猜到自己的計劃可能被人識破。


    狗急跳牆的一幕開始。


    啟瀾對著他的手腕狠狠地扳下去,“嘎吱”,手槍應聲落地。


    這次是正義壓倒邪惡:劉警長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給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搞得右手脫臼。


    他認定啟瀾是林家的便衣警衛,誤以為自己中了圈套,急忙搬救兵。


    啟瀾奪了槍,頓時覺得膽壯不少。


    劉警長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咬住脖子上掛的哨子,狠命地吹:


    “嗚---”


    “嗚---”


    “嗚---”


    啟瀾扭頭,發現遠處的街口黑壓壓湧出來一堆警察,決定趕緊離開。


    他把槍插進口袋,又下意識摸出來對著劉警長瞄準,卻不知道該怎麽扣動扳機。


    這把槍的零件比較古怪,是老狐狸量身訂造,外人還真不會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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