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敵強我弱的地方,不可預知的危險隨時都在發生。


    站台盡頭的柱子上新添了很多彈痕。


    李炎打完了最後一發子彈,拉著瑟瑟發抖的林覓退到牆腳。


    兩個劫匪獰笑著地逼近。


    李炎衝上去扭住一個,咬牙將槍打落在地。


    熟料對方凶悍,他被死死掐住了脖子。


    林覓雙腿發軟,本能地抱緊了柱子大哭。


    絕望中,匕首精準地飛來,劫匪應聲倒下。


    她熟悉的那個身影低調地出現了。


    在啟江走後,張小法沿著站台周圍的小路一路尋找。


    聽到這邊有女孩的哭聲,趕緊跑過來。


    她不敢相信他真的來了,以為是極度恐懼下產生的幻覺。


    而拔出匕首時飛濺到柱子上的血,卻是實實在在的。


    他沒有受過軍事訓練,也不會開槍。


    跆拳道黑帶三段,派上了用場。


    他三拳兩腳將餘下的劫匪打得眼冒金星。


    見對方爬起來想跑,一刀將其除掉。


    李炎摸著被掐腫的脖子,好一會才緩過氣來。


    林覓整了整披散的長發,站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張小法。


    沒想到平日裏他都深藏不露,不但會功夫,還會玩飛刀。


    “覓兒,我來了。別怕。”


    她撲進他懷裏,破涕為笑。


    張小法發現遠處有十來個劫匪在逃跑。


    林一堂領著幾個警衛窮追不舍。


    這簡直就是要作死的節奏啊……


    “快讓你表哥停住,不能再追了,萬一中了全套就完蛋了!”


    這個時候,他知道,除了林覓,這個一心要追回箱子的人誰也勸不住。


    林覓掏出手絹,邊揮動邊喊:


    “表哥,快停下,小心前麵有埋伏啊!”


    林一堂聽到表妹的聲音,頓時放了心。


    他轉身朝她揮手:“覓覓,你沒事,太好了!”


    稍微分神,耳邊就聽到了“呯”的一聲。


    身子一顫,鮮血噴了出來。


    這一槍,比經曆過的各種軍事演習都來得猛烈。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劇痛,半跪到地上。


    後麵的警衛見狀都亂了手腳。


    “少爺中槍了……”


    “箱子被搶了……”


    “將軍那邊怎麽交代啊……”


    李炎領著林覓飛奔過去……


    張小法擔心二哥的安全,冒著危險去找他。


    啟江一路上已經換了好幾把打完子彈的槍。


    他邊開槍邊數著還剩下多少劫匪,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情況。


    忽然有人用力把他撲倒。


    狠狠地擂了幾下,對方就是不撒手,也不吭聲。


    頭頂上,嗖嗖的流彈飛過……


    好險!


    兩人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住。


    張小法喘著氣,推推繼續掄拳的啟江。


    “二哥…是我…再打就要吐血了……”


    他睜大眼睛,趕忙鬆開了拳頭。


    “三弟!你怎麽不聽話偷偷下車了?子彈可不是花生!”


    “我要是現在還蹲在車上,你恐怕就不能開口說話了。”


    他揉著被打疼的背,“改天和你切磋下功夫吧……”


    啟江扶他站起來,指著前邊,“我們幹脆上車追,能殺多少算多少。”


    張小法點點頭:“行,我開車,你開槍。”


    兄弟倆貓著腰跑到汽車前,開始新一輪追擊。


    雖然民國時期的汽車和現代的車有很大的不同,張小法早就在朱小姐開車的時候就把啟動流程默默記住。


    後來他每次坐車都會細心觀察司機的動作,每個步驟都有把握。


    啟江開始還擔心他開不好,沒想到車跑得很平穩,速度也非常給力。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開飛向汽車的子彈。


    他精神高度緊張,手心全是冷汗。


    啟江則把陸軍學校習得的知識和技能現場發揮。


    他越打越來勁,又消滅了一撮劫匪。


    “那兒有人拎著隻箱子逃跑,開過去!”


    汽車重重地把敵人撞倒,


    啟江趁機將其擊斃,奪回箱子。


    但另一隻箱子,卻不見蹤影了。


    “二哥,我們快撤,站台那邊來了警察,給發現了就不好了!”


    原來有人報了警。


    這會兒敵人給消滅得差不多了,警察就陸續進來了。


    他倆做了好事不留名,第一時間跑了。


    汽車沿路開回,途中遇到了無精打采的警衛隊。


    林一堂扶著警衛踉蹌前行。


    整個上衣都給血染紅了。


    看他一副痛苦的表情,兄弟倆不忍心袖手旁觀。


    張小法刹車。


    啟江走來幫忙。


    手還沒碰到他的衣服,林一堂就驚慌地躲開了。


    這表情和回避包子的時候一模一樣:嫌棄。


    “男子漢大丈夫,又不是姑娘家,看看傷口還怕羞?”


    林一堂無奈地苦笑,目光落在那雙髒兮兮的手上。


    當著眾人脫衣服雖然也挺難為情,但主要原因是手不幹淨,怕感染。


    除了肉包子的油光,還有灰土和幹了的血跡。


    啟江猜到了他的心思,不再勉強。


    張小法把箱子擺到他麵前:“我們已經搶回了一隻,你不要太自責。身體要緊。”


    他的雙眸忽而亮了。


    顫抖的手從貼身口袋裏摸出鑰匙。


    隨著清脆的開鎖聲,一隻完整的盒子出現在眼前。


    盒子的封條未動,意味著叔叔所托的畫安然無恙。


    雖然麵對張小法有種難言的酸澀,林一堂最終放下麵子對戰鬥中幫了大忙的顧啟江說了聲“謝謝”。


    對方良好的軍事素養和冷靜機智,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車是非常皮實的德國汽車,速度也給力,在子彈夾擊中僅僅受了“皮外傷”。


    若是孤軍奮戰,估計整個警衛隊都沒了……


    警衛隊經過激烈槍戰,隻剩下不到一半的人。


    由於發生了大規模交火,車站給警察臨時關閉。


    根據新貼出的通知,三天後才能視情況恢複。


    盡管傷得不輕,林一堂片刻都不敢在天津停留。


    他命令李炎去弄輛車,打算帶著表妹先走。


    餘下的人等恢複運營後乘火車回北平。


    林覓對他的傷勢表示擔憂:“表哥,我們要不在天津待一晚,先送你去醫院吧!”


    他不想讓她難過。


    “這點小傷算什麽。我們平安回家才是大事。”


    回家訂婚,原本是人生喜事。


    熟料遭遇襲擊,叔母給的金條和首飾盒都落入了劫匪手中。


    裝畫的箱子分量偏輕,劫匪可能誤判了它的價值,才有了後來的亡羊補牢。


    眼下那幫劫匪隨時都可能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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