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應該是記者的人站起來發問道,“白小姐,要是把男人的大腦放進女人的身體裏,這樣他還算男人嗎?”


    白月魁頭腦靈活,說道,“如果未來這麽做可以代替複雜的變性手術,對受益者來說何樂而不為呢?”


    應對的十分巧妙,但並不算高明,和之前的回答類似,都是避開了問題的關鍵,用偷換概念的方式來回答。


    就在此時,一位神父打扮的人站了起來,激動的大聲說道,“誠如這位小姐所說,生命源質不受大腦控製,a的大腦進入b的身體,假如b的身體內依然殘留著自己的生命源質,那麽這個人到底是誰?如此胡亂拚湊神的造物,不怕引來神的懲罰嗎!?”


    聲音十分激動,同時也引起了現場的一片議論聲。


    宗教,是一直伴隨人類文明發展至今,看似並不主導,但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說,移植大腦本身就存在倫理問題吧。”


    “這麽說起來,你們不覺得剛才的換腦實驗很血腥嗎?”


    “就是,也沒人問過小白鼠的意見啊……”


    荒誕且離奇的一幕在現場出現了。


    起初並沒有人在意那兩隻用於實驗的小白鼠,甚至整個過程用最新的全息技術展現的猶如超高清攝像機拍攝的畫麵,讓人身臨其境,卻也隻是讓現場所有人驚歎。


    此時反應過來,卻又感到不適,這是人類本能中存在的,對生命的敬畏和恐懼。


    嗡——!


    突然,一陣刺耳的噪音傳到現場所有人耳中,一瞬間,所有的嘈雜議論聲停了下來,所有人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


    隨即,聲音停下,白月魁的巨大投影看著現場眾多,看著那位神父,說道,“老實說,我完全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什麽神明!”


    嘩——!!!


    一石激起千層浪,現場一片嘩然,雖然在這個時代的人們大都選擇相信科學,但卻沒有全盤否定信仰對人類的影響。


    所以這種公開場合,大肆宣揚堅定的無神論,對一些特殊人群而言是很不友好的行為,也並不是明智之舉。


    果然,那名神父捂著心口,似乎十分痛苦,說道,“這,這……你這個女人,簡直無可救藥!”


    白月魁不為所動,繼續在投影中說道,“神是什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是人類,作為碳基生命存在的個體,你,我,還有在場的所有人,都隻不過是宇宙中最微不足道的塵埃。你口中所謂的‘神明’,隻不過存在於人類創造的神話故事裏。”


    說罷,微微一頓,抬手比了一個指尖宇宙,說道,“它遠比人類更渺小。”


    但說到這裏,她突然注意到了什麽,會場的人群之中,秦明平靜的看著這一切,似乎為了顯得不那麽引人注目,換了一身符合這個時代的裝扮,剪成了短發。


    平靜的目光沒有受到現場幹擾,仿佛一個徹底的旁觀者,更沒有受到她發言的影響。


    眉頭微挑,也沒有在意太久,繼續自己的發言說道,“人體內細胞約為50萬億個,如果把細胞中的所有dna分子展開圍成圈,總長度甚至可以繞地球300萬圈。明明人體是地球上最複雜的生物機器,人類的感知力卻一直貧瘠,我們束縛自己,束縛多元化形式的生命,對自身所能達到的極限一無所知。”


    似乎擔心把那個好像有心髒病的神父當場送走,於是白月魁最後將話題又拉回了格雷身上,說道,“探索和底線本就互為一體,不往前走怎麽知道邊界在哪呢?總不能讓我們都和您一樣當‘鋼鐵俠’吧?您說呢,格雷局長。”


    這一次,現場頓時響起一片哄笑聲,格雷站在人群中,這些笑聲在他看來全都是對自己的羞辱!


    沉默不言,負手轉身向會場外走去,臨走時,格雷轉頭說道,“白小姐能言善辯在下佩服,但……你們若是檔案在申報通過前就進行臨床試驗,我保證,黑箱監獄就是你們下半生的歸宿。”


    “yse sir!”


    白月魁顯然沒有把這番話放在心上,搞怪一般挑釁格雷的舉動也隻是讓現場笑聲更多了一些。


    就在現場為了這項跨時代的發明而陷入一片沸騰之中時,一場意外發生了。


    轟隆隆!


    會場發生了強烈震動,久川市的廣播第一時間播報發生了嚴重地質災害,片刻之間,整個會場上方的地麵塌陷,出現傷亡。


    而救護車也在短短幾分鍾內就抵達現場,將傷員接走。


    一根巨大的藤蔓從地底鑽出,遮天蔽日,其中的藤蔓縫隙中一顆顆宛如眼球一樣的孢子蠕動著,詭異萬分。


    遭難發生,白月魁並不在現場,隻是用投影進行現場轉播,但霍恩·加西亞卻險些死在這場災難之中。


    白月魁的哥哥,白月天不顧危險,衝進災難現場將霍恩救了出來。


    白月魁在遠處看著這一幕,心急如焚,直到發現白月天把霍恩帶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第一時間轉身趕往了醫院。


    臨走時,眼角餘光突然注意到地蔓藤周圍有什麽,隻是等她驚覺,轉頭看去時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幻覺嗎?算了,不管了。


    而與此同時,秦明出現在地蔓藤頂端,看著這古怪的植物,或者說動植物嵌合體,這也是導致這個世界人類末日災難的源頭。


    但在他的感知中,這東西並不是生靈。


    隻能算是物質靈,隻是內部有一個近似生靈的意誌在驅使它鑽出地麵。


    類似他的“靈木”能力。


    “嗯?”


    就在此時,秦明感受到有什麽在窺探自己,目光微動,一股靈力散發出去,屏蔽掉這股感知。


    與此同時,ash數據核心之中。


    一片由龐大數據構成的海洋之中,整個久川市的一草一木,甚至每一個人的身體狀況,一舉一動,乃至每一次呼吸都被監測到,實時反饋到這裏。


    ash的核心數據以一個女人的形態展現,看著麵前的影像,正是秦明站在地蔓藤上方觀察的一幕。


    “解析目標身份,目標行為異常。”


    秦明出現在地蔓藤上的瞬間,它就已經發現了端倪,第一時間調動了龐大的算力,嚐試遠程解析秦明的數據。


    但也就在這一瞬間,眼前的畫麵突然模糊,周圍的數據海洋也出現一片不正常的紅光。


    “警告!目標丟失!數據丟失!”


    最終,ash眼中露出茫然的看著眼前的畫麵。


    自己為什麽要調動如此龐大的算力?奇怪……數據丟失了一部分。


    “解析丟失數據。”


    帶著疑惑,依托龐大的算力嚐試找回丟失的數據,但每一次隻要它把算力嚐試往秦明所在的位置解析,就會莫名丟失一部分數據。


    最終,ash隻能把秦明的外觀數據記錄下來,簡單的標注了一項“無法觀測”,封存在核心數據的最深層。


    而核心數據之中,都是一些諸如“2.5億年前的生命”、“生命源質”、“地蔓藤”、“生物大滅絕”、“上古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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