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先灌點水兒……


    輦前錦簾被侍婢掀起,一隻修長如皓潔白玉的手探出,輕輕抽離去那鑲了寶石瑪瑙的指甲套,扶在侍者臂上,簾後傳來一陣細報聲。(.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王妍自車輦內邁出,四十多歲身姿輕盈躍上檀紫馬背,動作嫻熟半點不輸年輕兒女。


    “哀家年紀已大,縱然再舍不得這馬上風華,也是一把老骨頭見不得人了。王家世代精練馬術,今夜便讓馥之一展風華如何?”


    065所謂端倪


    是老了嗎,驚訝發現昨天那一章的章節名之前已經用過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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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話音才畢,一聲清厲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不覺回身望去,遠遠一匹黑色的駿馬揚起馬蹄,踏在百米以外的深草上,那馬上之人身著絳紅色繡金宮騎裝,細腰以深紅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那駕馬的姿態卻是嫻熟至極,筆挺腰肢背脊另得眾人側目,如此神奇之態,連麵色也被映得麵若芙蓉。


    隻見塵埃飛濺,蹄聲鏗鏘,稍稍幾步將十多名隨從遠遠的甩在後麵。


    “馥之,你來得晚了!”太後這話看似責備,隻是語氣寵溺至極,連那眼中的得意笑意,也明晃的耀眼。


    到得眾人麵前時,馬上女子從容不迫地一勒馬韁,那駿馬兒聽話地刹住步子,仿若知人心意一般,側著身子跪下一點點讓她方便下來,縱是這圍場上武勇當先的虞國兵士們自幼不離馬背,也沒有見過這麽懂人心意的馬兒,一個個都咋舌稱奇。


    那女子輕巧一躍,就下了馬背,笑意嫣然地回眸望過來,那一頭青絲梳成華髻,墜有大大小小十餘顆繁麗雍容的珠翠,貝齒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朝陽映照下,星星點點在發間閃爍,令人不敢正視。


    玉岫一住眸,麵色也是一怔。


    她到現在還清清楚楚記得王馥之被冤枉時那說不出的委屈與苦楚,公子恪的一道禁足之令,當時她的眼神仿佛把這宮中醜惡都一一閱遍。可今日,再看她時,眉眼間沒有絲毫怨艾與委屈,那馬背上颯爽豔麗之意,如今叫人看不出半點頹喪與被打壓後的落寞。


    她原以為王馥之隻是出身顯貴,性情驕縱,即便依靠著王妍的勢力在這宮中若是肆意妄為也成不了什麽氣候,如今再看這樣的她時,玉岫卻忍不住刮目。


    是了,這是宮裏,是不能見到淚水與委屈的地方。不管遇到怎樣的事情,即便真是被冤枉、被委屈了,也容不下一滴淚水。


    在這宮中,隻能笑。痛了、要笑,累了、要笑,委屈了、要笑,傷心欲絕,也隻能夠笑。


    王馥之是聰明的,即便是禁足,也能夠借著狩獵大典這樣的機會一展這樣的風華。她如今還沒有被廢了品級,眾人麵前依舊高人一等,怎麽能夠讓自己的委屈與作踐都讓她人瞧得幹幹淨淨?她現在颯爽英姿,鮮衣如霞,出來就讓人驚豔,她是要讓大家都明白,再如何,她生在琅琊王氏,天生就有取代不了的光華。


    終有一日,那些曾經妄圖拉她下位的那些跳梁小醜,會付出代價的。


    公子恪見她這番姿容,麵上謙和一笑,仿佛那日之事已成昨事。匆匆掃量了她一眼,並無任何不悅地別過眸子,道:“都說疆北草原遼闊,男子驍勇,這馬上狩獵倒也不成難事,朕今日,倒要看看中原男子的野心,敵不敵得過若羌王子的一匹好馬。”


    萬俟歸引馬上前,神情中沒有半點畏懼,仿佛根本不把公子恪的挑釁看在眼裏。二人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一個開始,你死我活的拚殺,究竟誰是勝者,如今還不能分曉。


    他輕輕一躍上馬,側身朝著公子恪微一點頭,禮數都極為詳當。這一連串動作引得周圍眾人唏噓,畢竟在他們眼中,知道這位引為貴客而來的若羌王子被盛怒的今上囚入燕南囚宮,都以為是為了玉嬪。


    身後的妃嬪雖未上馬,可也為眼前局勢一點點捏著汗,有懵懂的宮嬪輕輕走來,不解地問:“那一日的事情實在蹊蹺,若說是昭媛娘娘害了玉嬪,可玉嬪到頭來卻替她辯護。若那事情是真的,若羌王子是罪大惡極了,玉嬪想來也沒什麽好下場,可若皇上心裏知道下場,為何還責罰了昭媛娘娘禁足?本就是蹊蹺的一樁事,還急於把最能審清詳細的白粼殺掉。真不知道皇上心裏怎麽想的,伴君如伴虎啊……”


    鄭芳儀踱步上前,站定,輕輕地吐氣道:“這有什麽難以理解,王昭媛若是無罪,那麽玉嬪娘娘不知廉恥淫亂後宮的說法自然成立,這對象還是若羌的王子……嗬,皇上無疑成了世上綠帽戴的最高的男人,帝王尊嚴,更何況若羌一直是虞國誌在必得之地,皇上又怎能忍下這口氣。可皇上卻偏巧定了王昭媛的罪,還把玉嬪和若羌王子一並關入燕南囚宮,你看不明白是為了什麽,總能看到這件事情一畢,究竟誰是獲利最多的人。”


    那宮婢低頭細忖,卻什麽都思想不出來,看著一襲天青紋龍袍的聖上,不由雙眸一睜,不可置信地看向鄭芳儀:“難道是……”


    “噓……這宮中,凡事心裏明白就好。今上不過借了這由頭好將若羌拿下,又以王馥之的事情對琅琊王氏形成威脅,逼得他們交出兵權來。你以為這事若是真格,王馥之還有品級這樣出來招搖?你且看著,立後是遲早的事,太後是何等手腕之人,早與聖上達成了一致,這場戲演得……就連她親侄女兒如今也蒙在鼓裏。”


    那宮嬪驚得小嘴圓張:“這宮中人心真是叵測,好精的算計!”


    鄭芳儀聞言,不由唏噓道:“精的可不單是那兩位……皇上與太後是各取所需,王昭媛也不過暫時的委屈,可玉嬪……”


    她的話沒有說完,想到那一夜自己差點懸梁自盡,若不是那個看得明白的女子救了自己一命,也許就如她所說的,死了,有清白又有什麽意義。這宮中泥潭血泊,眾人各取所需,吃了人,自是不會把骨頭吐出來。


    就連那樣明白的女子轉瞬間就成了政權鬥爭下的犧牲品,她又會怎樣為自己權衡呢?


    看著身邊被自己的話引得疑問的宮嬪,她歎了口氣,幽幽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有人出此下策成全太後與皇上的所需,她也必定不會白白吃虧,玉嬪一走,那人隻怕就要顯露原形了。玉嬪是個聰慧女子,她若能在暗處與一方聯手,或許還能保全自己。”


    鄭芳儀不禁心中有些悵茫,連聰慧如她的玉嬪娘娘也朝不保夕,這宮中,果真是不能有半絲鬆懈。


    此刻的公子恪與萬俟歸都上好韁繩馬鞍,眾人簇擁之中,公子恪寬大的袍服廣袖被風吹得高高揚起,修長身形越發顯得消瘦,似難勝衣。


    所有人一字排開,遙遙站成一行。


    玉岫遠遠看著,心中卻有一絲隱憂,昨日看公子恪的傷勢極重,若羌王子也是實力不可小覷的,他怎能有穩贏的保障?若是一切未必像他所預料的,萬俟歸曉得了這一場算計,會把自己如何處置?


    公子恪揚眸,說道:“那就開始了,每人三十隻箭,狩得多者為勝。”


    說罷,轉過頭去對著一名下屬說道:“傳朕召意,開籠。”


    “慢著!”萬俟歸沉聲道,他偏過頭盯住公子恪,一雙眸子裏戾氣不掩,忽而朗聲笑道:“虞國皇帝也是真性情之人,既與本王有誤會,何不以一場切磋化解?先前皇上似有意贈妃嬪與本王,今日既是本王與玉嬪娘娘有這等緣分,不若你我比試一場。若我勝了,皇上將心頭所愛贈給本王,如何?”


    “如此甚好。”公子恪笑道,握緊腰間明黃色的大弓,嘴角淡淡一牽,算是周全禮數,薄唇微啟,輕哂道:“既是看中我虞王宮中女人,怎能這般輕易讓你贏了去?我們換種玩法,蒙眼如何?”


    “卻之不恭。”萬俟歸依舊盛氣一笑,輕蔑看了兩邊的虞國兵士一眼,抬手接過那遞來的黑布,蒙住雙眼係於腦後,公子恪亦取黑帶蒙好,重新召令,那下令的瞬間,公子恪回眸看向玉岫,雖隔著眼前的黑暗,但那眼神仿若示意她安心一般,玉岫定定望去,心中稍許安穩。


    眼見掌控呼哨的內監即要發聲,依製左右眾人俯身見禮以作敬仰,玉岫亦僵直地俯身,抬眸間,卻見萬俟歸亦回首凝住自己,那雙眼雖被黑布蒙住,可仍舊覺得一道利芒穿透眾人落在自己身上,她的心頭忽而緊窒得無法呼吸。


    方才因公子恪的眼神而稍許安定的心,在這一刻因為愧疚之意,眼底暖意盡失,心中的一絲失落攸忽而至,隻好化為唇邊一點無奈又疏淡的勉強笑意。


    ps:看見說催更的和追文的,無比感動!!所以撐到兩點把更新寫完填了進來,把12點前用於湊字灌水的刪掉。終於搞定,睡覺去~~我親愛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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