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突如其來的哭泣把帝無名嚇了一跳,平時邪魅狂悖的男人,顯得有些慌亂無措,“你哭什麽,放心好了,明芷那女人什麽都知道!”


    “什麽?”


    剛才還在放肆大哭的女人瞬間停止哭泣,睜大眼睛看著男人。


    她睫毛上還掛著晶瑩淚珠,眼神懵懂,軟軟的,看起來好氣又好笑。


    帝無名把和明芷的交易簡單的說給了月茗聽。


    把她帶出來除了瘋狂想見她以外,最主要的就是把一切告訴她。


    讓她不至於被動。


    至於月茗,聽到他說明芷什麽都知道已經很震驚的,然而更震驚的還在後麵。


    他居然說要和主子合作!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如果是開玩笑的話,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帝無名勾唇淺笑,少女此刻瞪圓著眸子看他,傻愣愣的,倒像一隻軟萌可欺的小兔子,讓他隻想狠狠的蹂躪她。


    不過他也隻是想一想,現在可不敢再惹她了。


    “咳!”他假意咳嗽一聲,壓下蠢蠢欲動的手,才開始不疾不徐的說道。


    “雅兒,你我都很清楚如今的大夏江山穩固,百姓安居,皇帝也是民心所向,加上如今的長公主和攝政王,更是固若金湯。”


    “我們無異於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罷了,既如此,我們何不順勢而為。”


    他說罷,看著遠方歎息。


    “雅兒,我們被那個使命禁錮了太久,族人們也被禁錮的太久了!”


    他看的正是南疆方向,也是他們族人所在之地。


    帝家當年帶著舊部躲避南疆,衍生若水。


    明明該是新生,卻因為先輩的仇恨終身困於那方寸之地,除了每代被送出去的棋子,無一人可自由呼吸外麵的空氣。


    他們接觸不到外麵的人,被送出去的家人也終身不再相見。


    就這樣一代又一代,如此反複。


    月茗泛紅的眼眶淚流不止。


    她驟然想起遠方的爹娘,隻是時間間隔的太久,她已經想不起他們的臉。


    隻模糊記得幼時被送走時他們也曾痛哭流涕,那幅畫麵浮現在眼前,組成一幅心碎的畫卷。


    “是啊,若是可以活在陽光底下,誰又願意永不見光呢?”


    她也看著那個方向,伸出手,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透過纖細指縫,舉目望去,能清楚看到耀眼的光芒,雖然刺目但更令人向往。


    那是一種自由,舒適,無拘無束的感覺。


    沐浴在日光下,每一刻都能讓人身心舒暢,溫暖順著指縫流入四肢百骸,周身都泛著輕鬆的暖意。


    感受過光明的人,如何願意再墜黑暗?


    未見過光明的人,如何能不向往陽光?


    兩人並肩站在陽光底下,就像多年前的他們,兩個幼小的孩童一起站在家鄉海棠花下。


    ……


    “阿願哥哥,你說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的?我們會不會有一天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單純的女童懵懂的看著外麵的方向,大眼睛帶著好奇和向往,就像一隻渴望自由的小鳥,想要無拘無束的飛翔在天空。


    “一定會的!”


    女童不知道,此刻她的這番話已經在男童的心裏留下深刻的痕跡。


    玉石白玉無瑕,最忌裂痕,但凡有點痕跡,隻需輕輕敲打,那條縫隙就會逐漸擴大,紋路爬滿,直到完全碎裂。


    ……


    半個時辰後,明芷和芊影都已經用過膳了,月茗才姍姍來遲。


    “長公主,我把你的丫頭送來了。”


    “主子…”月茗見到她的一瞬間噗通一聲跪地,未語淚先流。


    明芷還未作出反應,懶散倚靠在門框上的帝無名充滿殺氣的眼神就射過來。


    頗有一種她再不行動,就要跟她幹架的趨勢。


    明芷無語,這人攤開之後倒是一點都不再遮掩。


    她起身將跪地的月茗扶起,溫柔的給她擦拭眼淚,“什麽都別說,本宮都明白。”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共同度過最艱難的那幾年,互相扶持,相互溫暖,明芷早已把她當成自己的家人。


    起初初聞她背叛之時她是震驚的,也心痛,更覺無法原諒。


    直到春枝她們要燒毀她所有東西,才在她遺留下來的玉簪裏發現那張字條。


    找到她後麵留下的那兩封信,她才明白。


    她也有自己的身不得已。


    而且最後也用自己的命為她鋪平了另一條路,若不然,她最後也不會有籌碼和帝無名談判。


    想到這個男人當時看到那封信時癲狂的表情,和幾近瘋狂的做法,明芷歎息一聲。


    這一世所有的機會,都是看在月茗最後站在她身邊的份上。


    所有的背叛在她以命為刃之時,都可以得到原諒。


    “主子,奴婢不是故意的,也是最近他們才聯係上奴婢,可是奴婢發誓,並沒有向他們傳遞什麽消息。”


    散漫的男聲接話,“這個本少主可以作證。”


    幾人看了他一眼,他恍若未聞,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樣子,隻是眼睛時刻不離的盯著月茗。


    月茗沒有回頭看他,繼續說,“既然主子已經什麽都知道,那奴婢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月茗開始說起那段往事。


    幾人關上房門,芊影繼續守在門外,防止別人偷聽。


    帝無名也從門框處移到屋內,兩個女子相對而坐,他倚在月茗身後的位置,充當護花使者。


    上一世明芷隻是從帝無名口中得知了小部分隱秘,這一世由月茗開口,她知道的更加詳細。


    月茗原名宮慕雅,宮家是帝家最忠誠的家族,兩家相輔相成,就如同他們明家於墨家。


    隻是於他們不同的是,兩家世代姻親。


    於是作為家中嫡女,宮慕雅一出生就被許配給了帝家少主,兩人訂下婚約,隻等長大成人便完婚。


    隻是命運作弄。


    若水族十年一次選拔,會將族中最優秀的孩童送出,放到各個地方,讓他們紮根生存。


    這種方式雖然殘忍,但卻很有效。


    雖然大多死亡,但存活下來的都是能堪大用之人。


    宮慕雅作為少主未婚妻本來不在選拔之內,是淑貴妃的作為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於是幾人商議,這一批送出去的人以容貌姣好的女子為主。


    而五歲的宮慕雅剛好是其中佼佼者。


    所以她被選擇犧牲。


    說起來也好笑,她的祖父明明也是長老之一,曾經慈眉善目的老人,在野心麵前,竟隻是猶豫一瞬就將她送出。


    絲毫不顧及骨肉親情。


    而且還是送往最可怕的皇宮。


    “原本他們是想要把我送往東宮接近太子殿下的,隻是中間出了差錯,陰差陽錯下我去了冷宮,在裏麵掙紮兩年,才遇到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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