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帶他去哪裏?”


    伊娃低著頭攔住遊飛鳥,肢體有些僵硬,不停吞咽口水。


    好香!


    好香!


    這金發女人和遊飛鳥一樣香!


    “當然是做快樂的事!”


    遊飛鳥舉手叫住四處張望的保安,指指伊娃,讓他把人帶走。


    馬歇爾低頭看拉著自己袖子的小手,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不準走!”


    伊娃瘋了一樣掙紮,保安雙手抱住她,低頭就咬住撕下一塊肉。


    不好吃!


    但,能吃!


    伊娃撲倒保安,開始瘋狂啃食,嚇得周圍人連連驚叫。


    遊飛鳥此時早已跳上觀光車,油門踩到底,直奔港口。


    看守船隻的保安見到人來想問一問,遊飛鳥直接把人往城堡方向引,自己則挑中一艘中型遊艇,放開纜繩,收起淺水錨。


    遊飛鳥走進駕駛室,設定最近陸地,打開自動駕駛,遊艇翻著白色浪花離開港口。


    “你為什麽……”


    “噓!”


    遊飛鳥手指輕點唇中,壓下一塊柔軟弧度,比綿軟蛋糕多了幾分q彈。


    右手按下控製按鈕,配電室、儲油室……所有易燃易爆的地方同時爆炸,引發連鎖反應,停機坪、港口遊艇相繼跟著毀掉。


    “這是怎麽回事兒?”


    馬歇爾看著遠處冒煙的聖詹姆斯小島,感覺它正在一點點往下沉。


    “簡單來說,我裝了幾個炸彈,然後啟動,就是現在這個效果。”


    主係統不是喜歡搞“故障”嗎?


    她不介意讓整個副本“癱瘓”!


    7號說,主係統為體現“公平”,把所有完成任務的玩家留在副本,死傷無數。


    監察舉報顯示【檢舉成功】,等待處理結果。


    “城堡……我還能理解,遊艇是怎麽回事?”


    馬歇爾不認為遊飛鳥能短時間內完成這麽遠距離投放炸彈。


    停機坪、遊艇,她隻能二選其一。


    這兩個地方相當於對角線,開車都要半個多小時。


    “有一種東西叫做無人機。”


    遊飛鳥打開冰箱,拿出一塊兒鮮嫩三文魚,對馬歇爾晃晃,他主動接過去。


    “你想怎麽吃?”


    馬歇爾在島上廚房工作6、7年,一直想離開,但他們不放人。


    各種美食他都會,本來上道為賺錢,等回老家開個餐廳度過餘生。


    看主廚的意思,不幹到死都不會他離開。


    “全熟,謝謝!”


    遊飛鳥不喜歡吃生食,非特殊環境,她一律全熟。


    馬歇爾想了想,從冰箱裏拿出即食米飯,放到微波爐裏解凍。


    三文魚切丁,與洋蔥、玉米粒、胡蘿卜、蝦仁、雞蛋一起炒,最後加入米飯、調味料,翻炒均勻,出鍋。


    “謝謝!”


    遊飛鳥拿起金黃的炒飯,挖一口送入口中,鮮香料足,口感超級美妙。


    她不吝誇獎,給馬歇爾豎大拇指。


    忙活了一整天,遊飛鳥水米未進,一大碗鮮香炒飯下去,人躺在遊艇上昏昏欲睡。


    馬歇爾收拾好東西,轉頭看著在甲板上吹海風的女人。


    他熟練找到電話,往外撥一個號碼,久久沒人接聽。


    “我還在想,你能裝多久?”


    遊飛鳥雙手環胸,倚靠在艙門口,戲謔看著馬歇爾。


    能在聖詹姆斯小島待上幾年的人,有多少能夠出淤泥而不染?


    或許一開始是被迫的;或許待一段時間就想走,但沒走成。


    最後都被紫醉金迷的黑色染黑了心,偶爾的善意,並不能證明馬歇爾是好人。


    “你為什麽要救我出來?”


    馬歇爾扯出被剪斷的電話線,泄憤摔在地上。


    “你清高!你了不起!”他情緒有些崩潰,“你以為毀掉一個聖詹姆斯小島就能終結這樣的罪惡嗎?”


    “不可能的!”


    “世界上黑暗,永遠不會消退!”


    馬歇爾不停在屋內踱步,看起來精神有些不正常。


    “你女朋友從女仆變成女孩,你想阻攔沒有成功,還是順手推了她一把,讓自己苟活?”


    遊飛鳥想到伊娃惡狠狠看她的眼神,還有硬塞進腦子裏的影像。


    惡心的她快把剛才吃進去的飯吐出來了。


    “你放屁!!!”


    馬歇爾瞪大雙眼,眼白滿是血絲,與伊娃的眼睛有些像。


    “我和伊娃六年前到聖詹姆斯小島應聘。


    她麵試女仆,我麵試幫廚。


    等我們麵試出來,她喜氣洋洋地告訴我,不用做女仆也可以賺很多錢。”


    馬歇爾頹然滑坐在地上,眼裏有懷念,更多的是絕望。


    “我女朋友也叫‘伊娃’,和廚房裏刁難你那個人姓氏不同。


    開始伊娃不適應,經常來找我哭訴。


    再過一段時間,她變得開始享受島上的生活,開口、閉口都是曾經買不起的名牌奢侈品。


    伊娃總跟我說,等賺夠了錢,我們回老家給父母買別墅、車子,再開個小餐館,共度餘生。


    她說的次數太多了!


    我都不知道她是在說給我聽,還是在強調給自己聽?”


    “後來呢?”


    遊飛鳥坐到馬歇爾對麵,看似放鬆警惕,實則隨時都能從船艙跑出去。


    “後來?”馬歇爾冷哼,“她聽說有幾個富二代給錢很大方,主動湊上去,沒想到他們喜歡把人弄得傷痕累累。


    聽說在伊娃之前的女孩,住院一年多,半殘著出院。


    城堡裏隻傳富二代給了多少錢,隻字不提有什麽後果。


    不知道是誰的惡趣味,他們讓我給富二代送飯。


    餐車推進門的瞬間,我看到伊娃傷痕累累地躺在床上,神誌不清,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我出來找管家,他沒理,問我知不知道這一次伊娃收了多少錢?”


    馬歇爾哆嗦著點根煙,深深吸一口,眼角似有淚光。


    “三百萬,美金。


    伊娃最後死在浴缸裏,眼珠子都被挖出來了。”


    他聲音似哭似笑,煙霧中五官模糊,勾勒出自己想要的模樣。


    “男人一張嘴,騙得母豬能上天啊!”


    遊飛鳥冷笑,單手托腮,一雙黑眸似看破一切迷障。


    “你什麽意思?”


    “明明是你硬拉著女朋友上島謀生。


    你見女孩兒們賺得多,主動把她賣給管家。


    當年伊娃16歲……正是資助者喜歡的年紀。


    後來你嫌賺得不夠,明知道那些富二代心黑手狠,依舊把伊娃推上他們的床,眼睜睜看著她被折磨得遍體鱗傷,最後死在滿是洗澡水的浴缸。


    其中有個富二代手重,摳著她的眼睛,把兩個眼球挖了出來,隨手扔進浴缸……


    你倒是給自己畫了一張好人皮!”


    “你明知道我是什麽人?為什麽還要救我?”


    馬歇爾不解,一直追問。


    “很快你就知道了!”


    遊飛鳥沒有直接回答,等遊艇停靠進港口,馬歇爾看著港口名字愣住,環顧四周,有種不好的預感。


    “兄弟,這裏是波斯達港口,那在此之前的塞納港口呢?”


    塞納灣是馬歇爾的家鄉,距離聖詹姆斯小島最近的陸地。


    “你說塞納灣?”港口工作人員詫異看著馬歇爾,“早在三年前一場海嘯中淹沒了。


    那場海嘯來得太急,塞納灣的居民無一幸免……”


    馬歇爾腦瓜子“嗡嗡”作響,聽不進旁邊人說什麽。


    他在島上經常和家人語音聊天,他們昨天還好好的,還說餐館裏人流量多,忙不過來。


    “你女朋友讓我帶你回來,看看曾經你向她許諾的美好家園。”


    遊飛鳥說完這句話,人漸漸淡化,消失在港口。


    作為聖詹姆斯小島唯一的生還者,真心祝福他“餘生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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