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魯金鬆完全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


    或者說,剛才的魯金鬆死了,現在是重生過來的魯金鬆。


    “袁鼎……”


    魯金鬆抬頭看見袁鼎,不由得一陣驚慌。


    “大家小心,這個人非常的危險,退後,快退後,如果不想死的話。”


    同剛才的表現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魯主任,剛才你不是還命令我們抓住這個人嗎?”


    一位保安員不解地問他。


    “放屁,誰不怕死誰上,勞資才不上呢,公司的錢再好,可特麽的也得有命賺,要想活命都給勞資冷靜。”


    隨著魯金鬆態度的轉變,原本將袁鼎團團圍住的眾人,呼啦一聲散開。


    袁鼎饒有趣味地看著魯金鬆,思考著這個人既然在特異血清的作用下,瀕死的身體能夠在短時間內恢複過來,可為什麽沒變成一個沒有思考能力、狂躁的怪物?


    這是芙蘭公司秘密實驗室製造的特異血清,最大的缺陷。


    接著看魯金鬆的表現,袁鼎明白了。


    原來的魯金鬆還沒有覺醒重生前的記憶,而後這個魯金鬆死了,在體內的特異血清作用下,身體迅速痊愈,並覺醒了重生前的記憶。


    這就相當於人生完全重啟,重啟前的記憶隨著原來的人死去而消失。


    “還可以這樣,魯金鬆之前,盧舒啟等人是在死前覺醒了重生前記憶,所以他們才能夠在受到致命重創後,在特異血清的作用下,變成怪物。”


    “大家聽我說,絕不能讓這個怪物逃走,否則他會成為這個世界最危險的存在!”


    譚菲見勢不妙,趕緊振臂高呼。


    “他危不危險跟我有什麽關係,我不招惹他,哪裏來的危險。”


    一位看到同伴慘狀的保安員,加上重生前的記憶,心裏的感受,簡直不是“後怕”二字可以形容的,後退的速度更快了。


    “是啊,就算這個人真變成一個極其危險的怪物,隻要我離得遠遠的,他還能在意我這個小人物嗎?”


    “幸虧剛才沒昏了頭,活著不好嗎。”


    再沒人肯相信譚菲,重賞固然誘人,但是得有命花才行。


    “不……你們想想,這個人一旦成了氣候,他會把整個世界都拖入災難的,你們不能太自私,就算不為了自己,想想自己的家人,你們難道希望家人就像是可憐的老鼠一樣,苟活在末世嗎?”


    不得不說,譚菲是一個捏拿他人心理的好手。


    能將一個或者若幹男人變成自己的舔狗,靠的可不僅僅是一張好看的臉。


    原本想散去的人們,停下腳步。


    其實在上一世,譚菲死得早,沒有親眼看到全球災變後的情形,但她找到盧舒啟談了一些事情後,多少了解上一世的自己死後,世界的變化。


    現在她靈機一動,知道人除了在意自己,還在意什麽。


    隻要能保證自己活下去,她可以想到任何辦法、借助任何力量對付袁鼎。


    至於自己重生後的世界,會不會還會陷入全球災變,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在她的字典裏,隻有自私自利才能保證自己不死萬萬年。


    否則,她也不會做出將自己的舔狗,送進秘密實驗室、換取不菲交易金這種極端冷血的事。


    “譚菲,你會為你所做的事情後悔的。”


    經曆血與火、拚與殺、生與死、希望與絕望、從一個地獄走向另一個地獄……的上一世,現在的袁鼎,心如止水。


    不會因為譚菲這番顛倒黑白、搬弄是非而憤怒。


    隻是覺得這個可憐蟲,即使重活一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裏,隻會讓她自己更加悲哀。


    況且譚菲所說的末世災變,元凶究竟是誰,在這個世界上,被卷進去的各方勢力和人,都心知肚明,反正不是他袁鼎。


    袁鼎不過就是在這樣的末世背景下,機緣巧合,變得更加強大乃至最強大而已。


    “袁鼎,我不後悔,相反,你一定會後悔剛才沒有殺了我,你一個人再強大,也不可能同全世界作對,我會親眼看到你一步步走向滅亡,我說的!”


    譚菲的神情越發瘋狂,連周圍全副武裝的芙蘭公司保安員們,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這哪裏是一個女人,分明就是一條毒蛇。


    “譚菲,你的話我收到,我們走著瞧。”


    袁鼎清楚,親眼看到末世災變,和聽到旁人講過的末世災變,完全是兩回事。


    留著譚菲的命,讓她親眼看看,全球陷入災變後,一切令人絕望的末世場景,到時候,等待她的可不僅僅是後悔,還有時刻折磨人的絕望感。


    隻有經曆過才知道,比起殺死一個人,隻有讓他活著,受盡精神上摧殘才是更殘酷的。


    袁鼎說完,抬腳準備離開。


    他動身時,現場不但沒人敢阻攔,反而還主動讓出一條路來。


    “袁先生,剛才多有得罪,恕在下愚昧無知,以後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竭盡所能。”


    因為聽手下說了剛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魯金鬆後怕不已。


    好險!


    能夠重生,這運氣用來買彩票,財神爺都能被薅窮了。


    絕對不能浪費掉。


    因此魯金鬆極盡奴顏婢膝,旁人都替他尷尬不已。


    “巧了,我現在就有一件事用得著你。”


    “您說,您說。”


    袁鼎這一開口,魯金鬆趕緊垂耳傾聽,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抗拒。


    “帶我去你們公司的秘密實驗室。”


    魯金鬆臉上諂媚的笑容頓時僵住,周圍聽見袁鼎的話的人們,也俱是一愣。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聽清楚了嗎,帶我去你們公司的秘密實驗室。”


    袁鼎看出魯金鬆為難,他才不管誰為難不為難,現在有一件事他需要盡快證實。


    “這恐怕不好,我……”


    “沒什麽不好的,你們興師動眾的不就是想把我帶進實驗室嗎,我現在主動跟你們走,有什麽可為難的。”


    “這……”


    魯金鬆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袁鼎要去做什麽,魯金鬆用屁股想都猜得到。


    要是實驗室因為自己,被袁鼎強闖甚至摧毀,那麽今後失去在芙蘭公司這份高薪工作還不算,在蒲藍市,將再沒自己的立足之地。


    “貪生怕死的東西,活該。”


    譚菲的聲音,仿佛一根毒刺,疼得魯金鬆的臉上的肉不住地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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