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賊鷹那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態度,就很明顯不是一個路數了。


    且不說外頭一堆言之鑿鑿的‘登月假說’陰謀論,哪怕就是按大眾的普遍認知,阿波羅計劃登月是切實發生的事情,他們那種玩法也不配與華夏的行動相提並論:


    跟人搶奪虛名的時候,急吼吼拚命做,哪怕弄死一幫宇航員也在所不惜,主打一個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搞了登月,卻也什麽事都沒做,上去插了個破旗、吹了吹牛逼,對月球展開研究的精力投入,還不如跑馬圈地的十分之一,殖民者的劣根性顯露無疑;


    拖垮對手了,就一下子放羊,完全把口中吹噓的‘走向星海’的使命給丟在地上,白白浪費了那麽多美利堅航天人的努力與犧牲;


    回頭發現有新人能威脅自己地位了,又急吼吼想把丟掉幾十年的東西撿回來重新占有,還要一邊給對麵潑髒水一邊大喊‘月球是我們的!你們不準碰!’……


    ...不得不說,這樣的做派真的很小醜。


    與那些為了航天豁出命來的米國宇航員先驅相比,國會山那幫政客真就是蟲豸中的蟲豸。


    不客氣地說,如果華國對待航天事業也是這種態度,那林奇根本就不會進行這麽多的技術援助。


    同樣,也正是因為他們不僅不是這樣的態度、還恰好相反,林奇才會願意在這麽長時間裏,老是幫他們這邊扶一把、那邊攙一下。


    ——林奇不求名,不求利,以他坐擁時空門的超然地位和超然視角而言,也不會像當年還是個普通人時那樣、信奉什麽無腦奉獻的集體思潮;他之所以一直熱衷於輸出技術、提供援助,純粹就是因為這個國家、這個文明‘值得’。僅此而已。


    當然,這種純粹理性思維醞釀而出的思路,也沒必要和老蕭仔細分享...於是他開口轉向另外的話題:


    “雖然集團短時間內不會涉足航天領域,我們也暫時不打算生產火箭或衛星,但很多其他門類的產業,其實都用得上航天級別的優質材料...我最近在倒騰的那個新公司,就是為此而服務的。”


    “...航天級材料?”


    老蕭愣了一下,意識到林奇所說的新公司,就是正在青城新工業園區轟轟烈烈開幹的‘星環重工’,立刻恍然大悟了。


    話說他之前還納悶呢,林奇這小老板出道到現在,折騰的產業都是各種高大上、各種高精尖,怎麽莫名其妙跑來搞重工業...


    鬧了半天,原來是有新的狠活兒,在為此補充產業鏈短板呢。


    “具體是什麽樣的材料?”


    老蕭腦補了一陣,搓了搓手,心頭不禁有些火熱:


    經曆多了,產生習慣了,他心裏早就本能地產生了‘林奇拿出來的東西都是大寶貝’的固有認知。


    雖然這些大寶貝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是他來用,他這邊就是個專門的對接渠道而已,


    但對老蕭這種老派人來說,國家能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力量提升,在他心裏都是值得真心慶祝的大好事。


    “還沒完全搞定,目前才剛開始試生產,可能要晚點才能給你們實物樣本,”


    林奇很隨意地擺了擺手,“不過,大致的性能參數,倒是可以提前給你們一份。


    現在不是還在琢磨著搞新的宇航員訓練艙嘛?回頭等你們的人適應了這些訓練設備,我的新材料也差不多能實現大規模量產了。


    先拿參數回去看看,到時候可以考慮把它們用到新的火箭、衛星、飛船、或是空間站上...”


    “好的好的。多謝多謝……唉,你看,又成這樣了,原本就是來幫個忙而已,又連吃帶拿了。”


    老蕭點點頭,接過u盤。熟門熟路地揣進包裏,嘴上還調侃客套著。


    殊不知他拿了個什麽樣的大炸彈,這份參數又會把上麵嚇得多麽驚駭...


    ...


    一天後。


    “這不可能!”


    有些陳舊、風格老派,但收拾得很幹淨整潔的辦公室內。


    董老拍案而起,老花鏡歪歪斜斜地掛在鼻梁上,眼睛瞪得如同牛鈴。


    原本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爺爺,現在跟見了鬼一樣,眼裏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


    門外的警衛員輕輕地推開門,警惕地看了一眼,


    發現並沒有什麽危險情況,隻是首長因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失態而已,就趕緊又縮了回去。


    “……不至於吧?”


    坐在辦公桌對麵的老蕭,也下意識站了起來,同樣是一臉懵逼。


    為了盡可能保密,且盡可能減少接手人數,在從林奇那邊拿到資料後,老蕭沒有發郵件或是托人轉交,而是熟門熟路地連夜搭軍機直飛上京,親自把這‘新的絕密資料’帶到董老的研究所裏來。


    結果...


    結果就變成這場麵了。


    ...話說,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怎麽覺得這場麵有點似曾相識呢?


    沒等老蕭在心裏再多嘀咕幾句,董老便伸著還有些發抖的雙手、重新戴好眼鏡,然後顫顫巍巍地起身:


    “馬上安排閉門會,通知常副院長、胡主任、鄒主任他們,帶著工程師們一塊來參會。”


    首長下令,外頭的警衛員們,還有邊上早就等候指示的機要秘書們,連忙像上足了發條的機器人一樣,飛快地動起來。


    打電話的打電話,跑出門的跑出門。


    也就是老蕭轉交資料之後,坐下來歇歇腳、喝了杯茶的這麽點功夫。


    樓下的大會議室裏,一幫共和國最聰明的大腦便匯聚一堂。


    董老帶著資料,在老蕭和秘書等一眾人的陪同下,邁著完全不像是奔七老年人的矯健步伐,快步在主位上坐下。


    “哈哈,老董啊,這又是什麽風——”


    “別吵別吵,這裏很關鍵,先看了資料再說。”


    “...呃?”


    與會眾人,除了一塊帶來的,各自的秘書、學生,就沒有那個是年輕人,甚至連五十歲的中年人在這裏都是小字輩。


    一幫頭發花白的老頭子,名號拿出去都嚇死一片人,彼此之間也是老相識了,低頭不見抬頭見。


    但這回董老沒跟來人打招呼,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板著個老臉,嚴肅得很。


    搞得其他人皆是一頭霧水,頗有種‘老梆子今天吃錯什麽藥’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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