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公司,和絕大多數風投公司一樣,


    本身沒有什麽實際性的業務,純粹是一個‘資產儲存器’,


    控製著許多亂七八糟的其他公司的股份。


    這些股份所具備的長期價值,以及它們的分紅,便是公司的主要資產。


    林奇鎖定他們之後,黑入時代榮盛的數據庫裏稍微看了看,發現一份還在討論中的,‘星環集團股份收購案’。


    與此並列的還有一份同樣屬於機密的資料,後者是基於前者的‘股份分配協議書’。


    ——好麽,八字還沒有一撇,但有些人卻已經開始考慮怎麽分蛋糕了。


    林奇看著這兩份被對方精心加密、小心保存的兩份未完成資料,一時間都覺得有點心情複雜:


    毫無疑問,這個風投公司,它背後的那些股東們,就是這次謠言攻勢的幕後黑手。


    “這都不是半場開香檳了,這是剛踏上起跑線就開始考慮獲獎感言了啊。”


    他歎了一口氣,都不知道該罵對方無恥之尤、還是該誇對方神經粗大了。


    隻是,若是在對方視角來說,倒也很正常——時代榮盛又不是星環集團這種純粹的私人企業,後者的股權是幾乎全部都在林奇的控製下,僅僅是有百分之十給到小黛姐;而時代榮盛則有一大幫子股東,最大持股個人的董事長手中、也就才百分之十三的股權。


    就這麽一堆因為利益才上了同一艘船、彼此之間過去都還有些舊嫌隙的資本家,他們之間真沒法像林奇這樣,做得如此灑脫:事前要是不掰扯清楚,等事後那就真沒法掰扯了。


    “也是,大型企業——呃,至少正常大型企業的決策,周期普遍都很長,提前討論這種大事倒也沒毛病。”


    林奇並沒有什麽‘受到冒犯’的惱怒,


    雖然對方的這種行為的確很讓人惡心,有種‘人還沒死就惦記著分他家產玩他老婆’的既視感,


    但他有超然手段,又站在超然的上帝視角,倒也不至於為此而有什麽情緒波動。


    ...好比說一個大活人被一隻小雞仔拉了泡屎到鞋麵上,哪怕性情再粗暴的,頂多也就輕輕一腳踢飛它,總不至於勃然大怒地抓起它來、對它放什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此仇不共戴天’之類的狠話吧?


    那也就太給自己掉份子了。


    林奇不喜歡放狠話,他從來不是很善於言談的人。


    在遇到問題的時候,他通常喜歡以最一勞永逸、最好也是盡可能簡單直接的手段,將之徹底解決:


    通過時代榮盛數據庫裏的會議紀要,圈定了參與此事的所有股東和經理成員名單之後,他立刻啟動駭客程序,把名單裏所有人的具體身份信息都輸了進去。


    ‘pris’很貼心,心思細膩得像是個精打細算的年輕女孩、而非神經粗大的糙老爺們,林奇給出的任務裏,並沒有什麽具體的功能要求,但她依然從‘操作盡可能簡單’這一點出發,搞了許多傻瓜式的便捷功能。


    比如說眼下這個‘一鍵開盒’:


    用戶隻需要拿到對方的真名或id號碼,就能自動盒出對方所有的秘密賬戶與秘密資料。


    ——由於老板總是要求搞些複古功能,所以pris在打磨這個程序的時候也很自然地放寬了id證件的覆蓋範圍。


    無論是眼下的星聯公民證,還是一千多年前的‘前華夏文明一、二、三代身份證’,都全部適用。


    此外,這個功能最大的特性是‘跳躍式搜索法’。


    打個比方,a以偽裝身份b創建的秘密賬戶c,也會順著‘a→b’的過程被程序自動搜索出來。


    不僅是賬戶,a做過的所有醜事、背後交談某些的見不得人的消息、又或者是他掌握的某個其他人的黑料……總之,隻要是經過電話、短信、網絡郵件等等,基於現代電郵與網絡體係傳遞的消息,都可以被搜索出來,並按對應目標自動歸納。


    ...至於這其中具體怎麽搜索,


    如何在兆億級紛亂信息沉浮的互聯網與暗網上,找到這種微小得幾乎無法辨識的蛛絲馬跡,


    那就已經是未來世界信息技術黑科技的範疇了。


    說到底,開發這個‘小程序’的人,是一位能在‘低調俱樂部’混口飯吃的精英星際駭客。


    雖然‘pris’總是在林奇麵前表現得就跟個唯唯諾諾的小媳婦似的,但她這兩手本事,其實也已經是林奇在接受基因強化之前、一輩子都學不到的獨門秘技了。


    話說就以她真實身份所需要的那些硬性開支,若是沒有這一手駭客技能、若是沒有在低調俱樂部這個渠道,就憑她當愛抖露的那點收入,早在遇到林奇之前就該破產討飯了...


    總之,在‘pris’精心編寫的未來黑科技駭客程序的幫助之下,‘時代榮盛’股東們各自人生中最見不得人的那些秘密,一下子就暴露在了林奇的目光之中,分毫畢現。


    “狎妓,賭博,溜冰飛葉子……怎麽大夥一上來就都是這老三樣?莫非有人定期拉大夥一塊兒開銀趴不成?


    誒唷,還真是,原來是你小子...私人遊艇是吧,海天盛筵是吧,專門包一艘遊艇把大夥拉到公海去嗨皮,嗬嗬,還挺會玩兒啊...”


    林奇翻著這些黑材料,頗有種在看真人版十宗罪+獵奇版故事會的感覺,直呼城會玩。


    時代榮盛這幾十個股東,全都是隱姓埋名的‘隱形富豪’。


    但他們私底下玩得東西,比上流社會偶爾被公開出來的那些醜聞都更花哨得多。


    不得不說...


    人性這東西最值得考驗的一點就是,它永遠也經不起考驗。


    從材料裏看,這些來自天南地北,各自基本都有一家核心企業的股東們,其中有很多人在起家之初都是那種創業雞湯式的人物。


    比如說這一次在董事會上力排眾議,反對在軍方放風後偃旗息鼓、還大力推動輿論抹黑計劃的某位秦姓股東。


    這一位年輕時期的軌跡和林奇差不多,也是草根出身的刻苦型學霸,


    考上名牌大學後,在某外企幹了幾年,積攢了些人脈渠道,就果斷單飛,創建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當起了倒爺。


    在那個千禧年初的年代,這可是個極度暴利的行當。


    不過好日子過久了,人也漸漸吃不起苦、受不了難了。


    在華國、倭國、米國都各自有一大堆住處,光是外宅就養了十幾個,名車名婊都玩膩了之後,一頭紮進賭博的巨坑,在維加斯、碼高、蒂華納三天兩頭來回飛,三地的著名賭場裏,幾乎連侍應生都記得這麽個來自東方、專門玩大場麵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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