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傲天猛地深吸一口氣,略微平複了內心泛起的些許緊張,隨後小心翼翼地將丹藥送進葉蕭口中。


    丹藥一入口便迅速溶化,瞬間化作一股雄渾且溫潤的藥力,順著喉嚨緩緩流淌而下。


    就在那藥力於體內開始蔓延之時,葉蕭突然感到一股熾熱從腹部湧起,緊接著,這股熾熱迅速向全身擴散。


    一瞬間,他的身體表麵開始浮現出彩色光華,那光華起初仿若點點閃爍的繁星,而後漸漸連成一片,宛如一個絢麗的光繭,將他整個人緊緊包裹其中,散發著神秘而迷人的氣息。


    那彩色光華宛如靈動的溪流般流轉不停,每一道光芒似乎都在與他的經脈、氣血親密交融,藥力在這光芒的裹挾下,在體內穿梭得愈發順暢,持續不斷地滋養著他的靈魂與體魄,就此開啟了一場奇妙絕倫的蛻變之旅。置身於這絢爛光芒之中的葉蕭,靜靜感受著藥力帶來的諸多奇妙變化。


    葉蕭極為清晰地察覺到,那原本仿佛沉浸於深深黑暗、沉沉睡夢中的靈魂,此刻好似被一雙無比輕柔的手輕輕觸碰、緩緩喚醒,就如同春日的微風拂過靜謐的湖麵,泛起絲絲漣漪,讓靈魂從那無盡的幽暗中逐漸有了蘇醒的跡象,開始微微顫動,慢慢恢複了些許感知。


    也不知到底過去了多久,葉蕭終於緩緩蘇醒過來。


    他目光迷離地看著眼前的幾人,心中湧起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不禁開口問道:


    “你們是誰?為何在此?這裏又是何處?”


    第二十八章 蘇醒 2


    見葉蕭醒後那懵懂又疑惑的模樣,葉傲天瞬間慌了神,焦急萬分地嚷道:“蕭兒,你好好瞧瞧我,我究竟是誰,怎麽連我都不認識了?”


    李鐵拐趕忙伸手拉住他,勸道:“別急呀,葉兄。他剛醒,許是腦子還迷糊著,咱先穩一穩,等會兒再看,急也無用。”說罷,便仔細端詳起葉蕭來。


    葉蕭眼神中透著些許疑惑與迷茫,盯著葉傲天看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你很熟悉,你是……爺爺?”


    葉蕭雙手緊緊捂住頭,眼神迷茫而空洞,緩緩環顧著這住了十幾年的房間,許久才喃喃道:


    “這兒似乎有點熟悉,我應該曾在此住過吧,可後來……後來我在一個黑漆漆、啥都看不清的地方待了好久好久呀,怎麽就到這兒了呢?”


    一旁的柳輕語見狀,心急如焚,趕忙湊上前急切地喊道:“蕭哥哥,你……你可還認識我呀?”


    葉蕭微微歪著頭,眼神中滿是困惑,仔細打量了一番後,遲疑地說道:


    “你是輕語?哎呀,怎麽感覺你一下子就長大這麽多了?個子也長高這麽多了?我這腦子……怎麽亂糟糟的呢。”


    “啊!”眾人聽聞皆是驚愕不已,葉傲天更是一個箭步衝上前,緊緊拉住葉蕭的手,聲音都帶著顫抖:


    “蕭兒,蕭兒啊,你這是咋回事兒?怎麽連爺爺和輕語都不認識了呢?等你父母回來,我可怎麽向他們交代喲,這可如何是好哇!”說著,渾濁的老淚便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柳乘風滿臉急切地一把拉住李鐵拐的手,焦急發問:“咋回事啊?蕭兒不是都已經醒了嗎,怎麽這會兒瞧著還是不大對勁?”


    李鐵拐眉頭緊鎖,一臉憂慮,緩緩開口道:“就目前來看,蕭兒怕是靈魂遭受的損傷太過嚴重,已經丟失了一部分記憶啦。要是情況再嚴重些,很可能會因為記憶衝突,最終變得癡傻。”


    說罷,李鐵拐又神色凝重地沉聲道:“你們趕緊把事情的前後經過詳詳細細地講給葉蕭聽聽吧,看看他能想起多少來,但願能多記起一些。”


    柳輕語那清脆的嗓音在屋內響起,她將事情的前前後後,以及這些年來自己與葉蕭的點點滴滴經曆,事無巨細地詳細敘述了一遍。


    她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葉蕭的神情,卻發現葉蕭最多也就隻記得 10 歲那年發生的事。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葉蕭和柳輕語興高采烈地跑到山上,采摘了好些嬌豔的桃花,而後歡歡喜喜地回了家。


    兩人在屋裏嬉鬧玩耍的時候,一不小心竟把葉老爺子平日裏最為喜愛的那隻精致茶杯給打碎了。


    當時,葉老爺子可是又好氣又好笑,狠狠地教訓了他們一頓呢。


    李鐵拐在一旁聽著,不禁輕輕歎了口氣,滿臉憂慮地說道:“唉,靈魂受損這事兒,向來是最難痊愈的,連九幽尋魂丹都隻能讓葉蕭蘇醒過來,而未能使其痊愈。”接著又道:


    “就當下的情況而言,葉蕭這孩子怕是遺失了足足 5 年的記憶。而且,以後他這失憶症說不定還會反複發作,隻能慢慢調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你們平日裏可得多跟葉蕭聊聊以前的那些事,說不定啊,他還能再多想起一些呢。”


    時光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流逝著,轉眼間,兩年的時光已然過去。


    第二十九章 失憶


    在這兩年期間,發生了各種各樣的諸多事情。


    李鐵拐和葉傲天在這兩年時間裏,為了葉蕭的傷勢可謂是殫精竭慮。


    整日裏翻遍了所藏的各種古老典籍,四處探尋那些鮮為人知的奇方妙法,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有助於葉蕭恢複的線索,甚至不辭辛勞地奔波於各地,訪遍了各路名醫高手,虛心請教,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也要全力爭取。


    各種珍稀的藥材,隻要聽聞對魂魄損傷有益,便不惜重金去搜羅,隻為能讓葉蕭早日康複。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現實卻並不如他們所期盼的那般美好。盡管兩人全力以赴、想盡了各種各樣的辦法,可葉蕭那遭受重創的魂魄損傷依舊未能完全痊愈。


    葉蕭的智力認識水平依舊停滯保持在大概 10 歲左右的程度,仿佛時間在他身上就此定格了一般,有時卻又渾渾噩噩,不知所言所行。


    自葉蕭蘇醒過來後,柳輕語便寸步不離、細心地守在葉蕭身邊。


    每日清晨,她會早早起身,輕手輕腳地打來溫熱的清水,用柔軟的布巾為葉蕭擦拭臉龐,眼神中滿是疼惜,嘴裏還輕聲念叨著:“蕭哥哥,新的一天啦,你要快點好起來。”


    吃飯時,柳輕語總是耐心地將飯菜一口一口吹涼,再小心翼翼地喂到葉蕭嘴邊,輕聲哄著:“蕭哥哥,多吃點哦,這樣身體才有力氣恢複呢。”要是葉蕭不小心撒了飯菜,她也絲毫不惱,隻是溫柔地笑著,趕忙擦拭幹淨。


    午後陽光正好,她會攙扶著葉蕭到院子裏散步,一邊走一邊給他講述著他們曾經一起經曆的那些趣事,試圖喚醒他的記憶。她講得繪聲繪色,從兩人小時候在溪邊捉魚時的歡笑,葉蕭爬到果樹上摘果子的趣事,到一起爬山看日出的浪漫,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到了晚上,柳輕語會守在葉蕭床邊,為他掖好被子,輕輕哼著兒時的歌謠,直到葉蕭沉沉睡去。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葉蕭臉上,眼中滿是擔憂與期盼,隻盼著葉蕭能早日恢複如初,哪怕為此付出再多的辛勞,她也心甘情願。


    柳輕語父親柳雲龍,母親柳如煙見寶貝女兒天天陪著一個傻小子玩耍,根本無心修煉,心中甚是焦急。


    正在這時,神武學院開始招生了。柳雲龍和柳如煙一合計,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機會,便趁著這個時機,將柳輕語交給了前來招生的老師歐陽蘭。


    這歐陽蘭並非外人,她正是柳如煙在神武學院的師姐,而且兩人都是在同一個師尊手下修行,平常關係極好,雖然兩人相隔千裏,但從未斷了聯係。


    歐陽蘭看到柳輕語乖巧清秀的容貌,便喜歡上了柳輕語:“柳師妹盡可放心,輕語丫頭我會帶去學院親自教導。”


    就這樣,柳輕語便隨著歐陽蘭去了神武學院,成了歐陽蘭的一名記名弟子。後來,經過歐陽蘭的悉心調教,柳輕語突破了天道關,成為神武學院的正式弟子。


    到了柳輕語要走的那一天,陽光似乎都變得黯淡了幾分。


    柳輕語緊緊抱著葉蕭的手,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滾落下來。


    她泣不成聲地說道:“蕭哥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要相信自己。我去神武學院學好本事就馬上回來救你,你可一定要記得來找我呀,蕭哥哥……”那一聲聲飽含深情的話語,在空氣中久久回蕩,仿佛也帶著無盡的不舍與期盼。


    柳輕語離開後,葉蕭像丟了魂兒一般,更加迷茫。


    起初,他還站在原地,眼神迷茫地望著柳輕語離去的方向,嘴裏不停念叨著“輕語姑娘,輕語姑娘,輕語姑娘怎麽不見了,怎麽還不來看我”,任旁人怎麽拉扯都不願挪動腳步。


    回到家中,他常常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發呆,往日的活潑勁兒全沒了。


    吃飯時也沒了胃口,隻是機械地往嘴裏送著飯菜,卻嚐不出味道。


    夜裏更是難以入眠,總是在睡夢中喊著輕語的名字,醒來發現她不在,便會傷心地哭泣。


    以往愛去的那些遊玩之地,他也不再有興致前往,仿佛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滿心滿眼都在盼著輕語能早日歸來。


    次日,葉蕭卻又像換了個人似的,把柳輕語姑娘忘得一幹二淨,像個孩童似的在院子裏嬉戲玩耍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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