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清水晴在那裏一本正經地分析自己的始解能力,鬼嚴城簡直氣得七竅生煙,那張猙獰的醜臉上,眉心劇烈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噴出火來,心中殺意大盛,恨不得立刻將清水晴碎屍萬段。


    此時,觀禮台上,卯之花烈與披著清水老師特供羽織的夜一坐在一起。


    “夜一隊長,你認為這次的比試誰勝誰負呢?”卯之花烈微笑著,目光投向場中的兩人,輕聲問道。


    “誒?這還用看麽?”夜一不解地看了眼卯之花烈,隨即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篤定道:“晴他贏定了啊!”


    卯之花烈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笑容如同春日裏綻放的野花,明媚又動人,“你們也是有意思,他很擔心你,你倒是對他很有信心。”


    夜一撇了撇嘴,小聲嘟囔了兩句“小瞧人的臭小子”,隨後認真地開口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你看他那一本正經分析能力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他就是在氣鬼嚴城那個蠢貨……”


    果然如夜一所說,場下的鬼嚴城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像一頭失去理智的蠻牛,不顧一切地向著清水晴猛衝過去。


    一道接一道的震蕩波向著四麵八方激射而出。


    盛怒之下的鬼嚴城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經完全陷入了清水晴的陷阱之中。


    以他現在揮霍靈壓的速度,隻需幾分鍾之後,他的下場與剛才的六車拳西將毫無區別。


    而清水老師做到這一切隻需要施加一些微不足道的情緒影響。


    清水晴施展了極為高明的瞬步,在場間不斷遊走。


    一邊流竄一邊繼續施加著精神攻擊。


    “鬼嚴城隊長,這樣不行啊!”


    “你再這樣打下去,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這麽丟人,你還當什麽隊長,不如直接去死好了?”


    “對啊對啊,直接去死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活著也是受罪,我像你這麽丟人,早就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了!”


    “那麽大個隊長,最強劍八,居然連我這個小小的人民教師衣角都擦不到,可悲啊!”


    “啊!!!”回應他的是鬼嚴城更加憤怒的嚎叫。


    斬魄刀揮舞如風,鬼嚴城在盛怒之下居然發揮出了超常的實力。


    幾十道赤紅色的震蕩波衝出,原本被用以防止隊長級靈壓四溢而加固的鬼道結界在這一刻搖搖欲墜。


    山本總隊長敲了敲拐杖,無形的波紋蕩漾,瞬間加固了結界。


    但是他並沒有阻止這場戰鬥的打算,他還想接著看下去。


    看看清水晴還能不能再給自己一些驚喜。


    有實力的隊長很多,但有實力的同時還有腦子的並不常見。


    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消磨對手的靈壓與意誌,這樣的人才在總隊長看來非常難得,遠比隻知道殺人的莽夫和那些搞笑選手值得更多關注。


    “我要殺了你!!”


    “無能者隻能用言語來彰顯自己的無力,鬼嚴城隊長。”


    清水老師說這個話時絲毫沒想到自己已經對著鬼嚴城狂噴了無數句…


    “你的始解我已經見識過了,還有什麽新鮮的東西,請盡快拿出來...取悅我吧!”清水晴笑眯眯的開口,語氣中全無把鬼嚴城這麽大的隊長當回事。


    台上的卯之花烈聽見清水晴的這句話,眼睛驟然一亮,覺得這個話說的不錯。


    【請盡情...取悅我吧!】


    很符合她的身份氣質。


    “對了,友情提醒,鬼嚴城隊長你的靈壓應該已經撐不住多久了。”


    “如果不想像六車隊長一樣,靈壓匱乏而敗的話,還請抓緊時間。”


    清水晴臉上掛著友善的笑容,試圖向鬼嚴城劍八傳達自己作為同僚的善意。然而,回應他的卻是鬼嚴城那愈發狂躁的怒吼,聲音仿佛要將空氣都震得粉碎。


    “清?水?晴!”


    “我要殺了你!”


    極度的暴虐如同洶湧的潮水,徹底吞噬了鬼嚴城的理智,帶動著極端的情緒如風暴般肆虐。而這股失控的情緒又反過來對他的靈壓產生了強烈的影響,使得此時的鬼嚴城劍八,靈壓攀升至一個前所未有的極限。


    但這靈壓卻也混亂到了極點,如同即將崩塌的危樓,每一絲靈壓都呈現出支離破碎的狀態。


    清水晴見火候差不多了,對於見識鬼嚴城的卍解已然興致缺缺。


    他決定速戰速決,給鬼嚴城一個刻骨銘心的小小教訓,讓他體驗一下獨屬於清水晴的小小震撼。


    要讓鬼嚴城在往後所剩不多的壽命裏,每當提及自己的名字,心中便隻剩下無盡的恐懼與絕望。


    “為了避免你在瀞靈庭徹底淪為眾人恥笑的對象,我——真央靈術院院長,一個微不足道的鬼道課老師,決定向你施舍我最大的仁慈!”清水晴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堂堂劍八,屍魂界公認的最強者,怎麽能被人用淺打打敗呢?!”他微微揚起下巴,目光中透著審視與憐憫。


    “來吧,見證我的始解——”清水晴猛地將斬魄刀高舉過頭,輕聲淺誦,“混亂萬物吧,悖謬!”


    台上的夜一不屑地撇了撇嘴,湊近卯之花烈,悄聲嘀咕道:“這混蛋居然到現在還在騙人!”


    話音剛落,一道神秘的紫色光華如閃電般一閃而逝,伴隨著光芒的閃耀,四周空間仿佛被扭曲,無數殘影從刀身中逸出。


    這些殘影並非虛幻,而是具有實體觸感與微弱靈壓的存在。


    與此同時,一股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靈壓,如同黑色的天幕般從天而降,瞬間將整個戰場籠罩。


    每一個虛影都有著與清水晴別無二致的相貌,身著同樣的服飾,手中揮舞著與他一模一樣的斬魄刀。


    他們神態各異,有的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那笑容卻仿佛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有的則作憤怒狀,雙目圓睜,散發著令人膽寒的煞氣;還有的眼神空洞,麵無表情,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冰冷使者。


    殘影們依照著清水晴的意誌,以詭異的軌跡穿梭於戰場。


    忽然,虛影們毫無預兆地同時發動攻擊,從各個刁鑽的角度朝著鬼嚴城劍八撲去,一時間,刀光閃爍,殺意縱橫。


    這些悖謬製造出的虛幻影像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就是清水晴的分身。


    它們自然掌握了清水晴所有的招式與攻擊方式。


    鬼嚴城劍八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卻並未有絲毫退縮。


    他狂吼一聲,身上那混亂卻強大的靈壓如實質般向外擴散,形成一層熾熱的護盾,將那些撲來的虛影暫時阻擋在外。


    莽夫就是有這麽一個好,麵對所有詭異的場景都不會畏懼,他們隻相信手中的刀。


    依賴刀劍更勝過依賴智慧。


    隻是這一次,蠻幹似乎並不能解決鬼嚴城的困境。


    他揮舞著鋸齒狀的斬魄刀,想要逼退在場間四處徘徊的“鬼影”,可當刀劍斬落時,鬼嚴城卻難過的想要吐血。


    每當刀鋒斬落,明明他瞄準的是虛影的身體,可當斬魄刀下落時總是莫名其妙的砍在地麵上,伴著他過量輸出的靈壓將地麵震得粉碎,塵土飛揚。


    鬼嚴城經常有一種感覺,明明眼前的殘影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涯;或者明明相距甚遠,卻誤以為能輕易觸及,從而做出錯誤的攻擊或防禦動作。


    這是因為每一道殘影身周,對於距離與空間感都存在一定程度的混淆。


    僅僅憑借視覺與聽覺,甚至靈壓感知傳回的判斷,往往都是錯誤的。


    漸漸地,鬼嚴城開始疲於奔命,發出震動波的頻率越來越低,從正麵硬剛到開始閃避,僅僅隻是幾分鍾而已。


    但他發現,即使是做出閃避的動作,往往也會因為對於空間感知的錯亂而撞到其他殘影上,遭受額外的打擊。


    而當他想要反擊時,又會因距離判斷失誤,攻擊落空,露出破綻。


    陷入了無限循環。


    觀禮台上,眾位隊長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戰場之上。


    然而,映入他們眼簾的,卻隻有鬼嚴城那魁梧龐大的身軀,正於一片混亂的靈壓與光影之中,跳著一支詭異至極的“獨舞”。


    此刻的鬼嚴城,仿佛陷入了一個無形的旋渦,被各種神秘力量肆意拉扯。


    他的動作毫無章法,時而奮力揮舞斬魄刀,朝著虛空猛劈,似要斬碎眼前所有阻礙;時而又腳步踉蹌,身形扭曲,仿佛在躲避著看不見的攻擊。那原本如山般沉穩的身姿,此刻卻盡顯狼狽,每一個動作都透著一種癲狂與掙紮。


    此前,鬼嚴城因極度的憤怒與暴虐,情緒如脫韁野馬般極端高漲,靈壓也隨之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巔峰。


    盛極必衰,物極必反。


    在這般極端情緒的宣泄之後,仿佛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量,他的情緒如流星般墜落深淵,陷入了無盡的低落。


    他的眼神中,狂熱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憊與迷茫。那原本燃燒著熊熊怒火的雙眸,此刻已變得黯淡無光,仿佛失去了靈魂。


    他的動作也愈發遲緩,每一次揮動武器都顯得力不從心,那曾經令人膽寒的強大氣場,正隨著情緒的低落而迅速消散。


    所有的殘影消失,鬼嚴城癱倒在地。


    斬魄刀無力的丟在一邊,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所有的心氣,就像一個被剝奪了靈魂的活死人。


    清水晴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到了鬼嚴城的麵前。


    悖謬的刀鋒指向了鬼嚴城的脖頸。


    隻需要輕輕一刺,十一番隊隊長鬼嚴城劍八就會成為過去式。


    鬼嚴城費力的睜開眼睛,緊緊盯著悖謬的刀尖,喘息兩聲後開口問道:“為什麽不刺下去,給我痛快。”


    “給我個痛快!”


    清水晴輕輕搖了搖頭,“你當我傻麽?”


    “殺了你,我豈不是要當劍八?”


    “我好好的老師不做,當哪門子劍八呢?”


    “你還真是個...蠢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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